正文

脆弱君:脆弱的心靈易有刺(1)

讓我自己呆會好嗎? 作者:耿璟宗


>有一樣?xùn)|西,我生而缺失。

>我尋了它許多年,終于有一天,我可以讓它在心中茂盛生發(fā)。

——脆弱君

這天下班歸來,身心疲憊,我決定給自己片刻悠閑時光。我細細清洗茶具,為自己精心泡上一壺平時舍不得喝的上好鐵觀音,慢慢品味,心情逐漸舒爽開來。不料沒爽多久,忽然聽見內(nèi)心傳來一陣啜泣聲。循聲而去,我發(fā)現(xiàn)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正坐在自己的被窩里流眼淚。

我起身走過去,看到一個似曾相識但又模糊不清的面孔,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好,你是哪位,怎么會在我心里哭呢?”

她抬起頭,面目清秀,滿臉委屈:“大哥,我不哭,你會來關(guān)注我嗎?我叫脆弱君,你這個自視堅強的人,忽略我很久了!”

我擦擦眼睛,仔細端詳一番,心中疑惑:“你不是暴躁君嗎?怎么忽然變成了脆弱君?”

她更加委屈地白我一眼:“就說你一直忽視我,你再仔細看看,暴躁君有我這么楚楚可憐嗎?”

我把眼睛睜得更大一些,發(fā)現(xiàn)好像除了神情不同之外,沒啥區(qū)別:“你真的不是暴躁君嗎?怎么看怎么覺得都是完全一樣啊,除了神情。”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暴躁君和我是雙胞胎。我們不僅長得一樣,而且心意相通,每當(dāng)我感到脆弱時,暴躁君都能感覺到,并且會用她的暴躁來保護我的脆弱。我們兩個經(jīng)常同吃同住,形影不離。”

“哦,原來是這樣,那么暴躁君這會兒在哪里?”我問。

“她說她今天很暴躁,怕控制不住自己和你吵架,就避開了,讓我來和你聊聊。”她擦擦眼淚,坐直了身子。

“嗯,打算和我聊些什么呢?”我搬把凳子坐下來,“然后,要不要來杯茶?”

“謝謝,但我喜歡咖啡,”她擺了擺手,然后繼續(xù)說,“是這樣的,我們倆最近被朋友們鄙視了,說我們像刺猬,像爆竹,一碰就刺,一點就爆,越來越不可愛了。這讓我很委屈,讓她很暴躁,明明我們對朋友都是真心的,為什么他們還要這么說我們,為什么這么不理解我們?他們經(jīng)常會說:‘我并沒把她怎么樣呀,她怎么反應(yīng)那么大?有病吧?’這讓我們很難過。”脆弱君再次委屈了。

我一時沒說話,并非不知從何說起,而是我內(nèi)心被她的話觸動了,需要平復(fù)一下自己。我?guī)缀趺刻於寄芨惺艿剿齻兊拇嬖?,也曾?jīng)思考過為什么會這樣。其實我一直想找她們聊聊這事,只是總是覺得時機還不到,這下好了,送上門了,那就聊聊吧。

我長舒一口氣,問她:“你想過刺猬為什么會成為刺猬嗎?或者,仙人掌為什么會成為仙人掌嗎?”

“沒想過,”她思考了一會兒說,“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每次遇見這種問題,我都會想起刺猬或者仙人掌。我覺得你們的特性就像是刺猬或者仙人掌。”我說,“你覺得,為什么別人說你們像刺猬,你們就會不開心?”

“因為刺猬兇猛啊,”她說,“滿身是刺,總是刺傷人。”

“刺猬總是刺傷人嗎?它們在什么情況下才會刺傷人?”我問。

“哦,也不總是,只有別人碰到它們的時候才會。”她想了想說。

“事實上,它們并不是主動去刺傷人,是不是?”我說。

“嗯,是的。”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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