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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差半世紀的忘年之交

永遠的懷念:我們心中的季羨林先生 作者:北京大學東方文學研究中心,北京大學東方學研究院 編


相差半世紀的忘年之交

——我與季羨林老師的邂逅

林健忠(香港林健忠曉陽慈善基金會)

我與季羨林老師的邂逅,可以說是誤打誤撞。1998年北大慶祝百年校慶,時任校長陳佳洱教授來港邀約午膳,席間我欣然答允捐贈一百萬元,用作維修北大古樓。俟后我造訪北大,故友趙恩普老師帶領我在北大游覽。走到外文樓門口,我看到外文樓有點破舊,便與趙老師說:捐款就用作維修此樓吧!那時我對東方學系及季老毫不認識。

1998年5月5日,北大為了感謝我對北大的支持,在外文樓舉行表彰儀式,由原校長吳樹青老師授予我“北京大學教育貢獻獎”;季老也同時出席,授予我“東方文化研究所名譽所長”,并贈送我一套《東方文化集成》叢書。就是這樣開始了我與季老往后十年的交往。

回港以后,查閱季老的著作及生平,始知老師學問博大精深,我是巧遇這位“東方文化巨人”!及后我在北京多次造訪朗潤園(季老在北大住所),與季老天南地北,無所不談。經(jīng)季老建議,北京大學又授予我東方學研究院名譽顧問及“東方文化集成”顧問;也是這樣開始了我對東方學系的學術(shù)會議及出版的長期支持。

季老對我愛護有加。1999年南京大學有一座樓冠名為“健忠樓”,季老欣然為我題字:“健忠樓季羨林題”。他告訴我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為建筑物題字(往后第二個是林毅夫教授找季老為北大“萬眾樓”題字),對我來說,這樣的光榮是萬金難以置換的。能兩次為季老大壽出資祝賀是我的福氣。2001年季老九十大壽、2006年九五大壽,我都有幸能為季老出資賀壽,并資助舉辦東方學國際學術(shù)會議。雖然每次花費不多,約30萬而已,但對我與季老的忘年之交卻留下美好的回憶。

在我和季老的多次對談中,最使我感動的是他憶述他在德國留學的小事。那時季老師追隨西克教授學習吐火羅文。每次下課,季老師都堅持送西克老師回家,走過滿是積雪的長街。這種維護師匠的心意和師弟不二的精神,正是薪火相傳的精髓。

季老師年事雖高,但記憶力仍然很好,言出必行,信諾必守。他與日本大思想家池田大作先生曾有一對談錄在進行中,后來一度中斷;我與季老談及此事,他說他一定會找時間完成這本書,不然就變成“池田先生的獨談錄”了。季老師在古稀之年,終于完成極耗精力、他生平唯一的對談錄《暢談東方智慧》,真是不可思議!

2003年,季老師聽從醫(yī)生的勸告,開始長住301醫(yī)院。301醫(yī)院是眾所周知的領導人醫(yī)院,沒有預先安排是不能探病的。2003年至2008年間,我能多次與季老師懇談,友誼對話不輟,實有賴東方學研究院的湛如老師不厭其煩為我安排,在這里要向他說一句:謝謝!

在醫(yī)院的多次會面中,印象最深刻的是2006年的夏天。那次也是湛如老師帶我去301醫(yī)院的。閑談中季老師拿出一張紙送給我,上面寫著:“弘揚東方文化 贈林健忠先生 季羨林 丙戌夏”。季老師并問我對“東方文化集成”有什么想法。我受寵若驚之余,一時無以應對。今年季老遽然辭世,我與原伊朗文化研究所所長葉奕良老師同往八寶山瞻仰季老遺容時,驀然想起2006年那一刻,決定繼承季老宏愿,為“東方文化集成”余下400本贊助出版經(jīng)費,才是報答季老識荊最好的方法。

友誼長青,浩氣長存;我謹以不登大雅之拙句,來表達我對季羨林老師無盡的懷念和崇高的敬意:


香江稚子

有林羨季

高山景仰

薪火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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