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行游 僻靜處有繁花,向著書店去旅行

各自去修行 作者:郭靖,沈希宏,周華誠 等 著


行游 僻靜處有繁花,向著書店去旅行

文|何婉玲

文藝愛好者,書店探秘家

每一本你偶遇的新書,每一本你閱讀過的老朋友,每一個你熱愛過的作者,與你邂逅,從而使你獲得不一樣的旅行意義。

閱讀與旅行,是人生最美好的兩件事。我經(jīng)常沖著一家書店的美,不遠千里趕了去:先鋒在碧山開了一家鄉(xiāng)村書店,便策劃了一次皖南鄉(xiāng)村自駕行;深圳差旅途中,時間再倉促,也故作閑散地去香港打個來回,僅為吃一碗云吞、逛一家書店;悉尼的海灘有曼利有邦迪,去哪個呢?毫不猶豫,自然選擇邦迪,因為那里有地理雜志評選的“全球十佳書店”之一……

每座城都有自己獨特的溫度和風貌,而書店,將閱讀與旅行聯(lián)結(jié)在一起。

在那些寶貴的旅行時間里,我愿意放慢步調(diào),將時間虛度在林立的書架和簇新的書脊之間,每一本你偶遇的新書,每一本你閱讀過的老朋友,每一個你熱愛過的作者,與你邂逅,從而使你獲得不一樣的旅行意義。

不妨,將一家書店的美,寫入你的出行計劃吧。

杭州:純真年代書吧的西湖情

西湖就是美。

自古以來就美。

西湖的美,不是只言片語可以描繪的。那樣的湖水、暮色中的遠山、黃澄澄的彎月、閃閃的寶石山、淑女般的保俶塔、茂盛的香樟,還有一池池的荷花正自妖嬈。日日沉醉。

觀賞西湖的角度有很多,而我尤愛在傍晚時分登上寶石山,坐在山頂?shù)膸r石上,看著月亮之下、天堂之上的西湖,亮起星星盞盞、一片璀璨的天堂之燈。

每年至少爬一次寶石山。拾級而上,空氣清新,羊齒蕨帶著潮濕的森林氣息。多少次從湖濱路上仰望著的保俶塔,在滿山星燈的簇擁下,如高貴公主;現(xiàn)在近在眼前的保俶塔,依然是美女,秀麗、清瘦、有才氣,像林徽因。

寶石山適合夜爬。從葛嶺下,能路過純真年代書吧。這書吧,得天獨厚,就在寶石山山腰。

第一次來純真年代書吧,還是多年前,點了一杯西瓜汁,坐在窗邊看起書來。一個青澀稚氣的店員,在培訓另一名青澀稚氣的實習生:“我們純真年代,定位是中高檔,消費比較高,來的不是一般所謂的小資人員,大多是杭州知名人士或者政府高官……”

我既不是小資人員,更攀不上知名人士,只不過一介窮讀書人,聽了這番培訓,大抵是內(nèi)心的自卑感作祟,快速喝完杯中的果汁,有點逃也似的沖出書吧,在門外找了棵大樹,在大樹下的石塊上又悠悠地看起書來。

幾年后再來純真年代,格局依然未變,中間是吧臺,兩邊是書室,二樓有適合小聚的沙發(fā)和茶幾,一旁還有露天的室外桌椅,能看到寶石山陰陰翳翳的參天古木和隱隱現(xiàn)現(xiàn)的山間石道。

一樓右手邊的書室內(nèi),貼了滿墻活動照片,易中天、麥家、張抗抗、余華、阿來、北島、芒克、舒婷、葉兆言、賈平凹,哪一個名字,不是耳熟能詳?shù)模?/p>

也就理解了,正是這些閃閃亮的名字,給了多年前那名店員無比的自信——一種在此工作充滿驕傲的自信?,F(xiàn)在想來,那時的他,說的句句是實話,多么真實可愛!

這次又來純真年代,是參加周華誠《每一個簡靜的日子都是良辰》的新書分享會。真心話,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類似的見面會。

書友會上見作者,竟然有了年少時追星的興奮感,少年時喜歡王力宏,參加他的歌友會,擠著進了前三排,雙眼瞪直,快速尋找出真人與海報中的差別,比如,真人比海報中還要瘦,鼻梁還要高,為人非常謙遜有禮,內(nèi)心忍不住就想尖叫;此次見到周華誠,同樣也來比對一番,真人很高,雖然留著藝術家桀驁不馴的長發(fā),但實際給人的感覺非常溫和誠懇,笑起來有很深的酒窩,也就不難想象,是這樣的男人啊,能寫出《草木滋味》那么細膩而充滿生活趣味的文字來,而我對有細膩筆觸的男人向來懷有毫不掩飾的偏愛。

文人雅聚,只能在西湖。這是一群以“稻友”相稱的人,他們來自各行各業(yè),因為熱愛生活、熱愛文字,于是誕生了《每一個簡靜的日子都是良辰》這本集子。

作者們上臺分享他們的生活理念和夢想追求,有戲稱身后百畝水稻是他“后宮三千佳麗”的水稻博士沈希宏,他的文字特別幽默,看著看著,我就笑了起來?!皨寢岄_始教育我們:‘你不好好讀書,以后就跟你爸爸一樣,整天種田?!揖鸵恢弊x書??墒?,誰說不是命呢?工作又分到了水稻研究所。那不是一天兩天種田,是一年一年種田。媽媽呀,我已經(jīng)好好讀書了,我還是要種田。”有文字優(yōu)美流暢,在生活中去繁就簡,在精神上享受安靜狀態(tài)的中文老師老雨;有在陽臺上種花,種出一片繁花似錦,種出一片癡心執(zhí)念的若狂;有帶著女兒到處去旅行的年輕媽媽水水,中國上海、中國臺北,新西蘭,她寫,她們會一直走,走到世界的盡頭……

這樣的書友會,吸引來不少讀者,場內(nèi)座無虛席,我坐在照片墻下最里一排的位置,很巧,右手邊的書架上,有一套盛子潮主編的“朋友叢書”,拿下的第一本就是《書吧記憶》,里面收錄了各界文人有關純真年代書吧的隨筆和散文。

服務員小哥送來了鮮榨西瓜汁,我問,這套書可以賣嗎。他說,這是最后一套,不出售的。

好遺憾,我只好快速閱讀起來。每一個來純真年代的人,都能在這兒留下自己獨特的記憶,而書中講述最多的還是書店女主人朱錦繡和她丈夫盛子潮的愛情故事。所有故事里,我最愛的還是麥家在《最美是杭州》中說的那一個。

“這個男人,十幾年前送了他心愛的姑娘一份禮物:一個叫純真年代的書吧。

“那年他的姑娘大病一場,他拉著她的手想,如果她能好起來,他要給她過上她想要過的生活。

“后來,男人突然生了病。

“再后來,他就走了,留下他的姑娘,繼續(xù)守著他們的純真年代?!?/p>

為什么麥家稱呼朱錦繡是盛子潮的姑娘?

朱老師在此次書友會上做了開場發(fā)言,并且一直在場內(nèi)攝影、拍照。你看她,娉娉站著,不仍然是個大姑娘嘛!她的氣質(zhì)有一種讀書人的明亮,又有如梅花般的淡雅高潔,口紅的顏色特別好看,和脖頸間圍著的紅色絲質(zhì)圍巾搭配得別致、協(xié)調(diào)。她從臺上下來,經(jīng)過我身邊,扭頭對我微笑。我心中一漾,感覺開了滿樹梨花,一瞬間想要鼓起勇氣和她合張影。但最終還是作罷。

在記錄書店的這項活動中,我更愿做一個旁觀者,像一個怯生生的小孩一樣,偷偷觀察它,抓住劃過內(nèi)心每一個關于閱讀與旅行的感觸,然后寫下來。

“看山攬錦繡,望湖問子潮”。因為喜愛,所以相聚。每個人都應該有點小小執(zhí)念,我對書店,亦然。

上海:電影與閱讀,是我的兩大精神食糧

此時的徐匯區(qū)和多年前的徐匯區(qū)沒有太大差別,倒是浦東一年一個樣,每次從外灘望浦東,總能發(fā)現(xiàn)又封頂了一座摩天大樓,且一座比一座有沖破云霄之勢。

上海是讓人越來越喜歡了。大概因著它的多元,既有代表金融商業(yè)的浦東,又有品味上海十里洋場的黃浦,既有讓吃貨們興奮的普陀,又有文青們摯愛的徐匯……而我最喜愛的還是徐匯,過去是,現(xiàn)在仍然是。

冷峻的水杉,高大的法桐,修葺一新的衡山路,紅色磚墻的天主堂,一個人走在這樣的路上也不會覺得局促不安。

我的目標很明確——逛書店。上海獨立書店眾多,這也可能是我熱愛上海的原因之一。衡山坊的衡山·和集自然在我的掃蕩名目里。

一扇合著的玻璃小鐵門,若只是路過,你很難發(fā)現(xiàn)這是一家書店。

推開門,咖啡香撲鼻而來。小而溫暖的書店,正對門的臺子上陳列著充滿情人節(jié)意味的雕塑和藝術品,當然價格不菲。

書店有三層,一樓是電影主題空間,各種類型的書籍,文學、電影、文藝,中英文均有,臺灣書籍也有不少,“依作家姓氏字母排列”,每一本均不同;二樓是藝術、繪畫、設計和建筑類書籍,且以外文書居多;三樓有各國雜志(據(jù)說是中國大陸最專業(yè)的進口雜志書店,有“雜志博物館”之稱)和文創(chuàng)用品,其中美食類的雜志和書籍又獨占一個區(qū)。

層樓間懸掛著大幅黑白攝影海報,樓梯和扶手都是石質(zhì)的。扶手的溫度,冰冷而溫潤。是的,冰冷而溫潤,如果你握過玉石,就能體會這種感覺。這些冰冷的灰黑色石質(zhì)扶手當然不是玉做的,大概撫摸的人多了,就蘊含了溫潤的內(nèi)里。

與其在衡山·和集看書,不如在衡山·和集看人。一個背著不知是小提琴還是尤克里里的青年男子,一個穿明黃色毛衣的小女孩,一個推門進來就將包放在墻邊綠色沙發(fā)上并從架子上快速抽取一本書看起來的瘦弱男生,一個手捧厚厚一摞書的金發(fā)姑娘,兩個西裝革履的商務男士站在書店的后門邊輕聲交談……

大家間隔很近,卻又不相互打擾。

我在書架邊翻閱一本《王安憶的上?!?,前方有一塊扁長形的電子屏,放映著《愛樂之城》的預告片。

可巧,今天是情人節(jié),也是這部獲得14項奧斯卡提名的《愛樂之城》的首映。離開書店,我又一頭扎進了電影院。

電影與閱讀,是我的兩大精神食糧。

在一座城市逛過書店、看過電影,就仿佛和男友牽過手、親吻過一樣,突然就有了親密感。

電影開場舞的長鏡頭很驚艷,畫面復古,鋼琴的輕快跳躍之音,一直縈繞在耳邊。

看電影和讀書一樣,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短短的一兩個小時里,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放映廳中,安靜而又全神貫注地感受電影帶來的各種體驗:浪漫、唯美、圓滿、傷感、奇幻、熱情、神秘、自然、智慧、搞笑、溫情,甚至是驚悚、暴力、血腥、機械、殘酷、顛沛流離、潸然淚下……

幸好有電影與書籍,否則這世界將失去多少樂趣。于我而言,看書、看電影就是看人生哪!

蘇州:隱藏在平江路禮耕堂里的初見書房

初見書房在平江路上,我得去找它。

江南改造而來的老街很多,杭州的小河直街、寧波的南塘老街、南京的老門東、上海的田子坊,都不如蘇州的平江路,一下子讓人陷入古意,是阿朱、阿碧在河上搖著船,碧螺春翻騰著碧綠色的煙氣。

平江路的巷子很多很窄,這些窄窄的弄堂像樹枝一樣遍布在城中,有些窄得只供三輪車通行。這些長長的巷子吸引我不斷往里走,有時走著走著竟然是一個死胡同,黑洞洞的門口坐著一個一動不動的老人,她實在太老了,老得讓我局促不安,我倉忙離開,細高跟陷在石板路的縫隙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身職業(yè)裝對這世界是多么冒犯。

我繼續(xù)尋找地圖上的初見書房,感謝每個城市都能有這樣的書店,找來不容易,穿過一個個的天井,一進進的禮堂里陳列出售著蘇扇、陶瓷、首飾、各種充滿著吳儂軟語精琢之氣的物件。我慢慢地流連,思揣著,地圖上明明顯示了這兒就是初見書房,為何不見書,不見房。

要不是恰巧服務員從里開了門,看到“初見書房”鑲著紅邊的屏風,我差點就扭頭走了。

原來隱得這么深,好似一位隱者,虛掩著門,只歡迎有誠意的訪客。

房內(nèi)光線很暗,粗糙的石灰墻,黑色的書架,讓人不敢輕易冒犯的靜謐空氣。我在吧臺點了餐,徑直爬木梯上了二樓。

我得挑一本書坐著看看,不要太厚,一本中篇小說也許剛剛好。二樓靠窗的座位已被坐滿,我一人獨享中央的長木桌,下午的時間充裕,窗口可以看到禮耕堂交疊的瓦背及天井中栽種的大葉芭蕉,還有天空中翻滾的白云。

我把遲子建《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攤開在桌面,桌上玻璃瓶里的一葉綠蘿,在光線里溫柔得像株水仙。這樣的地方是適合讀小說的。這么一個悲傷的故事,有魔術師、礦工、冰箱里的發(fā)動機、女人夜里的哭聲,再多的松餅冰激凌也無法填補那些哀傷的文字哀傷的秘密。

我把書插回書架,最酷熱的下午已經(jīng)過去,平江路櫥窗里的旗袍繪著淡藍色的湖水和海洋。我從挑著扁擔賣水果的老婆婆那里買了三個金鈴子,付完錢正巧看到墻上初見書房的海報,上面寫著:

“讓我們重新開始學會送一本書給你最好的朋友?!?/p>

初見書房。

碧山:最文藝的鄉(xiāng)村書店

第一次看到碧山書局的照片,便驚艷了,一家書店的美,怎可美成這樣,美得這么若無其事,美得這么淡定自若。是雪后的一枝梅,是雨前的一杯茶。

是哪個有膽識的天才,腦洞大開,把書店開到了鄉(xiāng)村。青石板、黃泥墻、稻田白塔、一群蝙蝠盤桓在低矮的屋檐,真是文藝到骨子里。

開始關注碧山書局的微博。新掛了燈籠、新貼了對聯(lián)、新做了茶點、新開了牛圈咖啡館、新邀請了作者、新來了樂隊,最先捧場的總是村里的老人,他們穿著樸素的素布棉襖,他們的銀發(fā)在人群里閃閃發(fā)亮。這些老人與書店融洽地相處著,他們坐在牛圈咖啡館歐式的沙發(fā)椅里,只是安靜地坐著,神情緩慢,就像少年時午后的時光一般,慢慢地編織著一條蝸牛路過的銀線。

于是,我決定一定要去一回碧山。

在碧山與書局齊名的還有一家豬欄民宿,它的豬欄酒吧登過《紐約時報》在內(nèi)的很多報紙。不過,豬欄的房間很難預定,我們就住進了一個叫“朱老莊”的農(nóng)家。

“十一”期間,自駕著車子一路掃蕩皖南鄉(xiāng)村,塔川、屏山、南屏、宏村,都比碧山保存得完整且有大戶人家風范。但偏偏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是碧山。

到達碧山已近傍晚,在朱老莊吃了晚飯,主人引著我們拐過一條條巷子,手電的燈光在青石板上飄忽不定,到達書局后正巧有演出,老人、小孩、游客擠滿書店,我好不容易穿越人群,拍了幾張照片,唱歌的叫妞妞,打鼓的叫趙勤,他們身后的書架從水泥地一直延伸到屋頂。

第二天一早,我們又趕到碧山,天下起雨,石板路變得濕答答的,我們從農(nóng)家地里偷來兩把芋頭傘,像荷葉一樣擎在頭上。雨水從天井上空落下來,落在正中的盆栽里。透明的雨線背著光,看起來像飄起了白雪。

書店二樓是外文書籍,爬一條異常陡峭的樓梯。二樓人少,安靜,中央有一張長桌,鋪著淡綠淡藍相間的格子桌布,是美式鄉(xiāng)村的裝飾風格。我們要了一杯橘子果珍,又開始了各種拍照和愜意逗留。

碧山村沒有什么特別的景點,慕名而來的,都是沖著它的書局。我們沿著外圍閑逛,見土墻上也挖出一個書架,擺了一小排書,洗澡花在雨中嬌滴滴地開。

將“最文藝”頒給碧山書局,一點也不為過。

沈陽:僻靜處有繁花

沒想到北方的夏天如此炎熱,直爽爽、明晃晃,利劍一般。我們走在沈陽故宮紅色的高墻腳下,太陽還是一覽無余。高墻邊的樹,細瘦挺拔,沒有了南方闊葉喬木巨大的樹冠,走了許久都找不到一片像樣樹蔭的我們,不一會兒就汗涔涔如落雨。

在沈陽故宮里快速轉(zhuǎn)了一圈出來,又開車趕往商貿(mào)區(qū)。這座北方的工業(yè)重鎮(zhèn),畢竟做過帝王的都城,骨子里還是透著威嚴和豪氣。沈河區(qū)那個曾被CNN評為“全球十大最丑建筑”之一的“大銅幣”,在火辣辣的太陽下更是閃爍著刺眼的土豪金。

這座城市依舊繁華,卻又有著對未來倉皇不安的故作鎮(zhèn)定。天氣太熱,不適合暴走,當下最明智的選擇還是趕緊找個安靜涼爽的地方讓自己放松下來。

朋友推薦了氧氣書吧,正投我所好。

氧氣書吧在陽光百貨五樓。從上海的美羅城或者太平洋百貨出來,再走進沈陽的陽光百貨,你會疑惑,這真的是市區(qū)占據(jù)如此中心地段的大商場嗎?樓下的服裝柜臺,擺著一些簡易龍門架,衣服款式陳舊,也非什么知名品牌。來往的顧客,門可羅雀。

坐電梯上五樓,景象越發(fā)蕭條,店鋪關著,燈也關著,如此凄涼之象,讓迎面而來的氧氣書吧越發(fā)顯得突兀,溫暖、親切。

說也奇怪,一個火辣辣的夏天,一個冷冰冰的商場,一家坐滿了的書吧,真是相映成趣。

我還來不及點杯咖啡,就迫不及待先在書吧內(nèi)快速打量一圈。新書放在書臺上,閱覽書籍陳列在架子上,一個個藥柜般的小屜子,大概是“寄憶”顧客喜怒哀樂或者存放專屬水杯的地方。

來的大多是年輕人。有三三兩兩的閨密巧笑嫣然,有一對對的情侶互咬耳朵,也有獨身一人的讀者,帶著電腦,噼里啪啦敲打著鍵盤。

人雖多,書雖舊,茶點的味道也比不上星巴克,但誰能說這樣的地方不是潛心寫作和閱讀的佳地?

所謂書吧,是指“集圖書館、書店、茶館或咖啡館的特色于一身的讀書場所”。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何人們更偏愛在咖啡館或書吧里讀書、寫作或工作。除了有力打擊“懶癌”,讓自控力不足的人在書吧找到一種“我也很認真”的代入感,還能讓自己處于軟監(jiān)禁氛圍,被動地提高效率,同時,陌生人的環(huán)繞、低度的嘈雜,能催生一定的興奮與靈感,更利于寫作。

當然,還有很多一部分人鐘愛的是書吧里的冷氣或暖氣。J.K.羅琳在寫第一部《哈利·波特與魔法石》時,因為家里又小又冷,時常到家附近到一家咖啡館里將哈利·波特的故事寫在小紙片上,從此讓這個小男孩的故事風靡全球;海明威在巴黎,也因家里沒有暖氣,時常穿梭于書店和咖啡館之間,點一杯咖啡,從上衣口袋中抽出筆和紙,就開始寫作。“如果你有幸年輕時在巴黎生活過,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論去哪里,她都與你同在,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盛宴。”海明威的名言如今被掛在巴黎的咖啡館里。

陳丹燕的《咖啡苦不苦》中提到,16世紀的土耳其咖啡館,并不叫咖啡館,而被人稱為“讀書房”,它提供兩樣東西:咖啡與書籍。人們?nèi)タХ瑞^,是為了讀書和討論學問。這和我們現(xiàn)在的“書吧”完全是一個概念,我們的書吧除了提供咖啡和書籍,還提供符合中國人口味的熱茶、牛奶和奶茶,甚至有酒。

不過,在我看來,讀書何時何地都可以進行。書吧自然是最理想的場所。午休間隙的辦公室,臨睡前的床頭,旅行或出差所經(jīng)的火車站候車大廳、機場候機大廳,醫(yī)院排隊、等孩子培訓班下課的無聊等候間隙,都可以讀書。一盆薄荷,一杯清水,一到夜里就颯颯作響的香樟樹,人來人往的公共大廳,桌邊書、枕邊書、路上書、等人書,越讀越精神,時間過得飛快,竟然恍然不覺。

讀書之于愛書之人,不是錦上添花,是氧氣,是一日不可或缺,是繁華處自有僻靜,是僻靜處自有繁華!

深圳:坐擁一城書的家財萬貫

因為工作的緣故,每次到深圳,總是來去匆匆,所有的緣分,只不過淺淺一瞥,而后道再見。

這座南國之城,雖沒有三亞的旖旎風光,也沒有香港的歷史韻味,但年輕,充滿了朝氣。建筑與綠地結(jié)合得恰到好處,瘋長的植物,毫不遮掩地裸露著強烈的生長欲望,內(nèi)心的某種渴望仿佛被車窗外這些翻越圍墻、侵覆山丘的植物帶動了,巴金在《海行雜記》一書中寫道:“記得有一位俄國人說過,人一到南方就像變得年輕了,他只想笑,想叫,想唱歌,想跳舞,甚至想和土地接吻?!?/p>

是的,就是這種感覺!

在來深圳的第五次,我終于抽得空隙,一步步靠近她,親近她的土地!

到處都是植物茂盛的氣味,竟然還有桂花香,到處是花,杜鵑花、三角梅、繁星花、不認識的花,連那些暴露在土壤上面的樹根都很好看。我蹲在路旁拍羊齒蕨,拍從樹上掉下的樹葉,高高興興在路邊買了半個菠蘿邊走邊吃(賣菠蘿的姑娘說,這兒只有鳳梨,沒有菠蘿,我卻堅定地認為這是菠蘿,不是鳳梨)。

第一站先去了地王大廈。地王大廈是“深圳速度”的見證,建成時曾是亞洲第一高樓。坐電梯達頂層,69樓高空的天氣,陰有多云。對面比地王大廈更高的京基100,在云霧繚繞中仿若古埃及的方尖塔。

去完地王大廈,緊接著去了深圳書城,又一見證“深圳速度”的地方。選的是福田區(qū)的中心城。到達時已是夜晚,從地鐵口出來,轉(zhuǎn)彎,整個深圳書城竟然像一座巨大的橋梁橫跨在寬闊的馬路上。書城里燈火通明,能望得見靠窗的綠植和閱讀的身影,下方則是可供正常通行的道路,夜晚的車燈繪出紅色與黃色的光影。

深圳書城真是大,除了有綜合性的大書店,還有一家家獨立的主題書店,包括音樂時空主題店、外文原版書店益文書局,還有楊小洲《逛書店》一書中寫過的尚書吧。

書城里的人可真不少。沙發(fā)、椅子、木質(zhì)大階梯、中央圓形欄桿的臺階上都坐著人,有的干脆席地而坐。說來也有趣,莫非讀書人的鞋底特別干凈一些?大家似乎也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就座形象,都以一種最放松的姿態(tài)進入閱讀。

有時,覺得自己就像一位書店觀察者,書店的風景,別有趣味,就差手中拿一份書店地圖。這廂是按出版社獨辟的專區(qū)專架,中華書局、商務印書館、北京大學出版社、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三聯(lián)書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都是大名鼎鼎的大牌出版社;那廂正舉辦著一場金牌店長、金牌導購的薦書會;再遠點的書吧里,孩子們背著書包,拿著水杯,竟然需要排隊搶位,就像學校的自習室一般……

在這樣的書城中,大家各取所需,而我則涌起了強烈的購書欲望。愛書人的通病,就是買書,這和女人衣柜里總是少一件衣服是差不多的道理,至于買來后是天天捧在手掌心還是束之高閣,則另當別論了。這時錯落有致地排在架子上的書本,就像藝術品一樣,從裝幀、封面、書名、墨香到字體、作者,都成了可供把玩和評價的內(nèi)容。

買書讓人成癖。藏書也是如此,久而久之就成了書癡。

《紙房子》里的布勞爾就是個書癡。他用他的書在海邊筑起一間紙房子,在工人的手中,“博爾赫斯充當窗子,一本列霍,上頭一部卡夫卡,旁邊填上康德,再鋪上一冊海明威的《永別了,武器》當門檻兒”,“莎士比亞和馬洛,在砂漿簇擁下終于難舍難分”。甚至有天晚上,“某位朋友發(fā)現(xiàn)他對這一本擱在閱讀架上的《堂·吉訶德》善本用餐,書前還擺著一杯酒”,當然不是指布勞爾手上的那杯,“怪就怪在他為那本書也斟了一杯”。

書城里掛著一幅“讓城市因熱愛讀書而受人尊重”的口號,在我看來,讀書純粹是個人喜好,是很個人的事情,無關他人干涉和評判。這些書本,讀過的、未讀過的,就像伙伴一樣,無聲,喧嘩,絢爛地,長久陪伴著。也許,我也該像布勞爾一樣,為豐子愷的《緣緣堂隨筆》溫一壺老酒,為曹雪芹的《紅樓夢》泡一盞香茗,為辛波斯卡的《萬物靜默如迷》煮一杯咖啡。

作為全世界單體經(jīng)營面積最大的書城之一,這里果然名不虛傳,在我不斷神游的同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腳不知不覺中已走到快無知覺。

時間不早,不得不揮手告別。下次再來,不知何年何月?;仡^望,24小時書吧里的燈光依然堅定不移地明亮著。

坐公交回酒店,道路兩旁的杧果樹高大茂盛,濃密的樹蔭間垂下一個個俏皮可愛的青皮杧果,再過段時間,就能收獲累累碩果。而我依然在癡癡盼,盼以書為家的家財萬貫。

香港:二樓書店一次陰差陽錯的邂逅

第二次去香港,上午十點半從酒店出發(fā),經(jīng)深圳灣過關,在砵蘭街上吃了一碗云吞面,就開始沿著旺角、油麻地、佐敦慢悠悠閑逛,狹窄的街道、林立的廣告牌,到現(xiàn)在耳邊還回響著馬路口紅綠燈的叮叮聲,不斷地由緩變急。

這是真愛,去哪兒都喜歡逛書店,旺角西洋菜街上到處是鱗次櫛比的化妝店、藥店,大陸來的年輕姑娘人手一個行李箱穿梭于一家家門店。抬頭間,正巧看到田園書屋綠色的楷體招牌,異常醒目,就徑直上了二樓。

市區(qū)的老房子,狹窄的水泥樓梯、灰白色的石灰墻面,密密麻麻陳舊浮角的海報,以及安靜得有些寂寞的樓道空間,高跟鞋踩在上面會有沉悶的回響,每一個場景和內(nèi)心感受都拉出了老式港派電影的鏡頭。

沿著綠色扶梯拾級而上,推開門,丁零零一聲風鈴響。門邊是收銀桌,書店很小,也就二十來平方米的樣子,坐在收銀桌后的女店員從始至終都未抬起過頭。這讓我變得舒坦,書生大抵就是寒酸卻又自尊心極高,想起囊中羞澀時逛書店,最害怕店員凌厲的目光,仿佛一直在催促你:“要買趕緊買,不買快走,別杵在那里!”

對于寸土寸金的香港,書店搬到二樓倒也不足為怪,這就是通常說的“二樓書店”,有的甚至“步步高升”,不斷搬到五樓、六樓甚至十幾樓,因此又統(tǒng)稱“樓上書店”。

書店里依然是綠色的書架裝飾,架上、地上、臺子上,堆得都是書,二手書、新書都有;橫版、豎版都有;簡體、繁體、英文版都有。價格也公道,10港元起,是貨真價實的低廉。架子間人不少,大家或低頭翻閱一本書,或在排排的書目間快速瀏覽,從著裝上看,你很難分辨這些書客是大陸人還是本地人。大概讀書人都有某種相同的氣質(zhì)吧。

我拿起一本《小王子》,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薄薄一本,拿起了又放下,最終還是空著手離開?,F(xiàn)在回想起來,滿是后悔,我應該買一本書的,無論哪一本,狹縫中生存的書店,還有幾樓可以爬?它渴望的不僅僅是你來了拍幾張照片就走,而是你用微笑召喚起那個小心翼翼、不愿意打擾你又渴望被打擾的店員,她打開抽屜,將零錢找回,放你手心里,門口的風鈴再次響起,留下了只有愛書人之間才懂的惺惺相惜。

當初,我順著田園書屋的指示牌上了樓,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去的是田園(畢竟田園要有名氣得多),直到大半年以后的今天來寫這篇文章,反復查看手機拍的照片,才恍然發(fā)現(xiàn),我推開的那扇門,也許不是田園的,而是春藤的。它們同為綠色,從地圖上看,又同在一處,走錯極有可能啊!說起來,真是一場陰差陽錯的邂逅!

再回望這一帶的街景招牌,序言書室、華英書局、學生書屋、漢文書店,在密集的商業(yè)廣告牌中間密集地聚集在一起。

這就是香港啊,炫目的、任何一條縫隙都能拼命生長繁榮的香港!

悉尼:邦迪海灘邊的格特魯?shù)潞蛺埯惤z

從北半球一下子飛到南半球,從春天來到秋天,同樣23攝氏度的溫度,杭州的23攝氏度,既帶著冬季蟄伏的遲鈍,又帶著萬物復蘇迫不及待的喧鬧;悉尼的23攝氏度,已經(jīng)有了秋的沉緩平和,卻依然留有夏季的余熱,皮箱里帶來的抓絨衛(wèi)衣根本用不上,午后穿著泳衣浸泡在海水中,也不覺冷。

周末悉尼的街區(qū)依然安靜,悉尼塔高高聳立,圣瑪麗大教堂哥特式的尖頂在大樹后若隱若現(xiàn),平緩的大草坪上,總能看到三三兩兩或一群的人,圍坐著享受初秋的陽光,一只長著黑色尖尖長啄的澳洲白鹮若無其事地走在他們身邊。

我們從海德公園坐公交去邦迪海灘。

不同于悉尼市區(qū)的祥和有序,邦迪海灘可要熱鬧許多,沙灘上鋪著五顏六色的沙灘毯,到處都是年輕誘人的肉體,不同膚色的游客,從世界各地而來。白色的沙灘又細又軟,光腳踩在沙地里暖乎乎的。一排排的海浪涌進海灣,被海水浸泡過的沙地平坦而堅實。

孩子們挖沙坑,將大半個身體埋在沙子里;古銅色肌膚的姑娘趴在沙灘毯上,將比基尼的系帶解開,讓整個后背更均勻地享受日光;小伙子們穿著泳褲,在沙地上追逐,他們纖長有力的小腿和健碩的腹肌,以及奔跑中飛揚的金色發(fā)絲,比高空中精彩絕倫的飛行表演,更讓人移不開目光。

近岸的海水青藍、透明,遠處的海水湛藍、深邃,海水里人不少,帶沖浪板的年輕人將身體趴在長橄欖形的沖浪板上,隨著潮水起起伏伏。

傍晚起風,沖洗干凈身上殘余的沙粒,從沙灘邊走回來。此時找一家咖啡館坐坐,實在是愜意極了?;蛟僮哌M一家Seafoods(海產(chǎn)品店),品嘗炸魚和薯條在不同醬汁下展現(xiàn)的不同美味;當然,最令人贊嘆的還是澳洲生蠔,擠一點檸檬汁,生蠔整個滑進嘴里,清、新、爽、滑,新鮮的海鮮是如此美味,想必嘗過澳洲生蠔的人,再也不會對碳烤架上撒了大把蔥姜蒜末的烤生蠔垂涎了。

夜風漸起,有初秋的清涼,你能聞到風從海上來,還帶來了遠方海藻的咸腥味。廣場上鴿子起落,有人在彈唱。

我們沿海灘邊的街區(qū)行走,房屋都是矮矮的兩層樓,涂抹著淡藍、淡白、淡黃、淡綠的色彩,兩個中國人站在售房中介的櫥窗口端詳房價。沒走幾分鐘,我們就看到了街對面的Gertrude&Alice書店。

Gertrude&Alice Café Bookstore是《國家地理》評選的全球十佳書店之一。我們自然是慕名而來。

書店以Gertrude Stein(格特魯?shù)隆に固┮颍┖虯lice B.Toklas(愛麗絲·B.拖古拉斯)這兩位為現(xiàn)代藝術和文學做出貢獻的女性命名。格特魯?shù)隆に固┮蚴敲绹男≌f家、詩人、劇作家、藝術收藏家。她和愛麗絲是一對女同性戀者。斯泰因在巴黎的家中舉辦藝術和文學沙龍,畢加索、馬蒂斯、海明威、菲茨杰拉德、龐德,都是她的好友。其中,海明威奉斯泰因為導師,并讓斯泰因做自己兒子的教母。

斯泰因的名句:“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蘿絲像朵玫瑰,就像玫瑰就是玫瑰一樣。

她的不少詩采用這樣的句式,重復、精美、朗朗上口,有趣至極。

這家書店面積并不大,新書和二手書密密麻麻堆著,本來就逼仄的每進書店中間還擺了書桌和椅子,座無虛席,猜想他們家的下午茶和甜品一定很好吃。

門口書架上的特價書只要一澳元一本。我站著翻書,女兒也很快找到了自己喜愛的繪本。她一會兒蹲在門口地上看,一會兒坐在取書的踏腳梯上看,一會兒坐在門邊一位喝著咖啡的美國老爺爺身邊看。

一姑娘送給她一顆巧克力金蛋,于是我偷偷告訴她,看愛書的小孩有糖吃。

她拿了一本Alexander's Outing(《亞歷山大郊游記》),非買不可。我隨手翻了一下,夸獎她真會挑書。繪本講述的是一只名叫亞歷山大、生活在悉尼的鴨子,總是不跟著媽媽和兄弟姐妹的步伐一起走,結(jié)果掉進了深洞。書里出現(xiàn)了悉尼歌劇院、悉尼港大橋、海德公園,還有澳洲白鹮,不用看文字也能看懂生動的故事。人們想盡辦法想要救出洞里的亞歷山大,可惜都無果。最后在一位小男孩的啟發(fā)下,大家拿起了各種盛水容器,從海德公園的噴水池里接來水,倒進深洞,洞中水滿,亞歷山大也順勢游了出來。

可愛、有愛又機智的故事,最重要的還是發(fā)生在悉尼。太有紀念意義了,比紀念品店里那些千篇一律的紀念品有意義多了!

同時我也買了幾本打折書,舊書非常劃算,要知道國外新書的價格可謂天價,是國內(nèi)書價的四五倍甚至更多。雖然英文原版書對于我來說,看著實在很吃力,為了能順暢閱讀英文小說,我也在拼命學單詞,可惜收效甚微,有時明明每個單詞都似是而非地認識,但放在整個句子當中又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即便如此,我還是滿腔熱情地購買,翻翻不看也能很贊??!

為了能在行李箱中塞下這些書而又不超過航空公司規(guī)定的免托運最高重量標準,我毫不猶豫地扔掉了幾件衣服。

悉尼這座城市的閱讀氛圍非常好,你一邊欣賞它的美麗風景,一邊總能看到漂亮的公園大草坪上有人拿著書閱讀。哪怕在街角,也能看到人們?nèi)褙炞⒌刈x書,不分男女老幼。

在靠近悉尼歌劇院的草地上,有人來來往往,兩個姑娘在不受打擾地看書。外國姑娘真是漂亮,大眼睛高鼻梁的,金褐色的頭發(fā)打著兩根麻花辮,一個姑娘躺著看一本《哈利·波特》(這大概是唯一一本我能迅速認出的外文書),她身后的樹上停著一只綠色的金剛鸚鵡,頸間有一圈紅色羽毛,遙遙地望著被夕陽涂抹成奶酪色的劇院“貝殼”。

陽光明媚,海水湛藍,這樣的初秋時節(jié),真是太怡人!

離開澳大利亞那一天,我們在悉尼機場挑選兒童繪本,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些印刷精美、能夠翻折、能夠旋轉(zhuǎn)的精裝硬皮繪本價格竟然比邊上看著軟趴趴的軟皮繪本便宜一半以上,瞧了半天,才找出其中奧妙,原來這些漂亮的精裝繪本是在中國生產(chǎn)的!心中瞬間涌現(xiàn)自豪感,中國印刷的書籍不僅顏色舒適、字跡清晰、圖片靚麗、紙張高檔、裝幀嚴密,而且價格比外籍書籍便宜如此之多!如此物美價廉,中國真是提高全人類生活品質(zhì)的造福者呀!

行李箱里又多裝了幾本書上飛機,我把悉尼的風光和藍天,也一并裝進了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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