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愛情愛著你

含蓄地表達好感

“親愛的，你是人間五月天”

在一年12個月份中，我最偏愛的是有“季節(jié)女王”之美譽的五月。倘若用一個詞來概括五月的特性，我想應該是“生長”。五月的英文單詞“May”是從古希臘神話中象征著富饒和繁衍的邁亞（Maia）女神的名字演變而來的。一到五月，春回大地，生機盎然，谷物開始生根發(fā)芽，人們也愈發(fā)朝氣蓬勃。

幾年前的一個五月，我準備向一個心愛的姑娘表白。我小心翼翼地準備著，仿佛要汲取陽光照射不到的深水一樣?！拔覑勰恪薄拔蚁矚g你”似乎太過直白。反復措辭后，我選擇了“親愛的，你是人間五月天”來含蓄地表達我的好感。

電影《卡薩布蘭卡》里，男主人公拿著香檳雞尾酒，含情脈脈地對女主人公說：“為你的眼眸干杯?！被蛟S我的表白聽起來與這句電影臺詞同樣肉麻。

但這是我的真心話，真心讓人的一切行為都顯得那么自然、不做作。

愛情與隱喻十分相似。當愛情的種子悄悄發(fā)芽時，再木訥、羞澀的人都會立刻變?yōu)樵娙?，使出渾身解?shù)，說出“我的心像一面湖水”般的情話。

因為在潔如白紙的內(nèi)心里，無時無刻不在產(chǎn)生詩意的表達。記得有作家曾經(jīng)說過：

“愛情源于隱喻，始于詩?！?/p>

親愛的，你住在我的心里

“心之所向，心之所系，都是你！”這是多么浪漫的情話

在寫作的過程中，作者有時需要充分考慮寫作的目的和讀者的立場；有時也會把自己想說的話一股腦寫完。新聞記者屬于前者。寫新聞稿時目的性較強，要求將事實和信息準確無誤地傳達給讀者，不能摻雜個人感情。

公司職員經(jīng)常寫到手抽筋的報告和企劃案是什么樣的呢？倘若作品要參加新春文藝大獎賽[1]，則需要詩意的文體或平實的敘述。但有句話說“最好的計劃書是被采納的計劃書”，因此，在撰寫報告和企劃案時，人們需要剔除模棱兩可的內(nèi)容，明確目標及改善方案。

那情書呢？情書的目的更簡單：為了打動對方。用類似說明文的生硬口吻寫的情書多半會被拒收。所以，寫情書的人需要像農(nóng)夫栽秧一樣，把想表達的情感一點點凝練成句，仔細地“種”在紙上，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真情實意。

談到情書，我就想到幾個歷史人物。其中一位便是奧地利著名作曲家及指揮家古斯塔夫·馬勒。

每當時間緊張、思緒混亂時，我會聽馬勒的《第五交響曲》第四樂章“小柔板”。側(cè)耳傾聽優(yōu)美的旋律，我產(chǎn)生了如同清晨在幽靜的林蔭小路上散步的錯覺，心情瞬間安定下來。

這首名曲的誕生要追溯到1900年年初。時任維也納國家劇院總指揮的馬勒在名流聚會中邂逅了一位魅力超群的女子。

這位女子垂下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fā)，光艷照人。她叫阿爾瑪·瑪利亞·辛德勒，是一位美貌與學問并存的女子，她令眾多男性魂牽夢縈。

當然了，馬勒就是其中一位。被阿爾瑪神秘的特質(zhì)吸引的馬勒瘋狂地寫信求愛：“心之所向，心之所系，都是你！”

“心之所向，心之所系，都是你！”這是多么浪漫的情話！我似乎在哪里聽過。想起來了！使無數(shù)女性心動的電視劇《巴黎戀人》中有一句結(jié)構(gòu)類似的臺詞：“你住在我心里。”如此看來，是馬勒走在了時代的前列。

馬勒在追求阿爾瑪?shù)倪^程中充分發(fā)揮了職業(yè)精神。他為阿爾瑪傾情創(chuàng)作了《第五交響曲》第四樂章，瞬間俘獲了阿爾瑪?shù)姆夹模瑑扇隧樌Y(jié)為夫婦。但馬勒的婚姻生活并不是一帆風順的。1907年，他的大女兒瑪利亞·安娜·馬勒病逝，馬勒自身也患有心臟病，命運變得凄苦不堪。

無法從苦難中掙脫的馬勒將自己的悲傷與孤寂訴諸于音樂，這使第四樂章的小柔板聽起來尤為凄涼。

馬勒把對阿爾瑪?shù)膼垡馀c復雜的情感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在五線譜上，每個音符都滲透著滿滿的喜悅、憂愁與焦慮。電影演員湯唯與盛駿拍的某服裝廣告中插入了這段曲子，該廣告一度受到熱捧。

馬勒的曲子里交錯著即將離別的男女內(nèi)心深處的悲痛，凄婉而悠長。我將音量調(diào)高，細細地品味馬勒獨特的黑色浪漫帶給我們的安慰與感動。

我聽著令人陶醉的旋律，再次陷入了無聊的想象：“是阿爾瑪令人窒息的美激發(fā)了馬勒的創(chuàng)作靈感，還是癡情男子將自己悲切的情愫揉進了樂曲中？”

結(jié)婚不是為了我自己

自從遇到你，我才意識到我要為了“我們”而結(jié)婚

幾年前，一位大齡前輩結(jié)婚了。前輩生性固執(zhí)，為了挑選最優(yōu)質(zhì)的結(jié)婚伴侶，他加入了最有名氣的婚介公司，每個周末都會去最高級的餐廳相親。

但或許是因為比起對方的優(yōu)點，前輩總是將對方的缺點無限放大，所以他很難找到滿足條件的人選。

久而久之，前輩對于“哪個小區(qū)的哪個酒店高檔”“哪個酒店的咖啡館視野寬闊”之類的雜事了如指掌。

前輩逐漸想放棄找對象的冒險之旅。就在他深感挫敗、感嘆“樹上的鳥兒都成雙對，為何我卻無人相伴”時，他在剛跳槽到新公司的第一天便邂逅了一位女同事，立刻對那位女同事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好感。緊接著，他們展開了辦公室戀愛，不到半年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因為離職，前輩意外地收獲了新工作、遇到了意中人，親身演繹了“好事成雙”。

婚禮結(jié)束不久，前輩就喜氣洋洋地向大家介紹了他的心得體會。在他的發(fā)言中，我感受到一點點吹噓、肉麻、純粹與真誠（當然要考慮新娘在場的因素）。

“謝謝你來到我身邊，我這么快就結(jié)婚了，不知道是不是太沖動了。哈哈，我是不是說了些廢話？這部分你當作沒聽到好了。但是說真的，之前我總想為了‘自己’結(jié)婚，但自從遇到你，我才意識到我要為了‘我們’而結(jié)婚。結(jié)婚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我們共同的美好明天……”

因為你，我才堅持到現(xiàn)在

我很幸運，有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雨似下非下的凌晨，我在一山國立癌癥治療中心的停車場等公交車。在這里上車的不僅有趕去首爾的上班族，還有住院治療的患者的家屬。一次，一位看上去40歲左右的中年女性過來跟我搭話：

“請問去首爾的1200路公交車會在這里停嗎？”

她手上攥著大包小包，里面裝著被褥和衣服，她似乎在醫(yī)院住了很久。

“我也坐1200路公交車，車來時我告訴您?！?/p>

剛好這時車來了，我與她并肩上了車。過了幾分鐘，她的電話響了。

“老公，你這個病人現(xiàn)在不睡覺在干嗎？”

這應該是躺在病床上的老公打來的電話。我剛好坐在她的后排，無意間聽到了通話內(nèi)容。雖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但女人對丈夫說的那句話令我至今難以忘懷。

她打了很久的電話，掛電話前的一段話像是告白：

“對啊，我很幸運，有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我也是因為你才堅持到現(xiàn)在的?！?/p>

聽到這段話時，一股暖流涌入我的心房，觸動了我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同時，我又產(chǎn)生了疑問：“病人的家屬為什么因為病人才堅持著呢？什么意思？”當我歪著腦袋思索的時候，幾句話在我的腦海里閃過。

有句話叫作“愛之欲其生?！彼梢员唤忉尀椋骸皭?，使人活下去?！?/p>

那個女人不正是在身體力行地闡釋這句話的內(nèi)涵嗎？雖然她無法改變現(xiàn)實，但對丈夫真摯的愛成為她勇敢地面對生活，不對，應該說成為她戰(zhàn)勝生活的動力。

我猜想，也許女人時常會給丈夫打電話，并在電話中發(fā)自肺腑地真情告白，以此來安撫病痛中的丈夫。

當她在丈夫耳邊輕聲說“親愛的，有你真好”時，在這忠貞而崇高的愛情里，她也找到了自己必須堅強地活下去的理由。

愛總來自身后

走在對方后面，配合她步調(diào)的愛更令人動容

一位著名的社會心理學家說過：“愛有很多種，其中，異性間的愛最有排他性。有時候，愛情是以兩個人為單位的利己主義感情?！?/p>

我細細品味這句話。我們在墜入愛河時總想獨占對方，因此可以說，愛情是自私的。但僅憑這種觀點，我們無法輕易斷言愛情的本質(zhì)，因為沒有什么感情比愛情更復雜。性情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相互包容、珍惜對方，這是愛情；與另一半磨合、改變自己，這也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