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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順博物館所藏吐火羅語殘片的特色及語言文獻學(xué)分析

絲綢之路與新疆出土文獻:旅順博物館百年紀(jì)念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 作者:旅順博物館,北京大學(xué)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編 著,王振芬,榮新江,旅順博物館,北京大學(xué)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 編


旅順博物館所藏吐火羅語殘片的特色及語言文獻學(xué)分析(1)

荻原裕敏

一 緒言

旅順博物館收藏的新疆出土文獻為數(shù)可觀。1923年秋,俄國學(xué)者米洛諾夫(Nikolai D. Mironov)初步整理出其中婆羅謎文字殘片內(nèi)容,1961年正式出版于《西域文化研究》第四《中亞古代語文獻》(2)。嗣后蔣忠新、辛嶋靜志、段晴等學(xué)者都有所研究。至于以吐火羅語(即龜茲語與焉耆語)書寫的殘片,法國東方學(xué)者列維(Sylvain Lévi),以及吐火羅語研究在德國的奠基者西格(Emil Sieg)、西格凌(Wilhelm Siegling),均曾在20世紀(jì)初期看過一些照片而有所釋讀。但是如同2007年瑪爾璨(Melanie Malzahn)編纂的《吐火羅語研究指南》(Instrumenta Tocharica)一書所示,直到21世紀(jì)初期,吐火羅語研究者對于旅順博物館藏品的認(rèn)識頗為有限(3)。2011年以降,筆者有幸從館藏寫本中辨認(rèn)出182枚龜茲語(吐火羅B語)殘片、1枚焉耆語(吐火羅A語)殘片、16枚龜茲語—梵語雙語殘片、2枚龜茲語—回鶻語雙語殘片、1枚據(jù)史德語殘片(4),其數(shù)量之豐富,遠(yuǎn)超出學(xué)者預(yù)期。這些殘片在可以判定的范圍之內(nèi),有175枚屬于佛教文獻寫本,10枚屬于世俗文書。前者以龜茲語佛贊為大宗,后者亦均用龜茲語書寫而成。進一步來說,寫有龜茲語內(nèi)容的旅博藏品,有六分之一性質(zhì)屬于佛贊或與之有關(guān)。其余殘片雖然不易確定內(nèi)容,可以看出含有律藏、本生故事、婆羅謎文字表、藥方等幾大類??上貌┎仄啡狈Τ鐾磷⒂洠瑑?nèi)容也沒有提到國王名字等足以標(biāo)示歷史事件的關(guān)鍵內(nèi)容,使定年與出土定位十分困難。不過從書法和語言特征來看,不妨認(rèn)為旅博藏吐火羅語文獻的年代大致在7世紀(jì)以后(5)。在2012年撰寫成果報告的基礎(chǔ)上,本文擬介紹最新比定出來的龜茲語—梵語雙語殘片,即館藏編號LM-20-1550-1,并概述旅順博物館所藏吐火羅語殘片的特色與價值所在。

二 旅順博物館藏吐火羅語文獻的研究歷史

米洛諾夫在上海整理大谷探險隊所獲婆羅謎文字殘片之際,也研究龜茲語音韻系統(tǒng)(6),乃是系統(tǒng)性分析現(xiàn)今旅博藏品之第一人。后來也有一部分照片送到歐洲專家學(xué)者手上。根據(jù)井之口泰淳(1961:343)說明,西格拿到過9張旅博藏婆羅謎文字文獻照片,7張是龜茲語,2張是梵語;而比利時籍的谷夫勒(W. Couvreur)也拿到了一些照片。龍谷大學(xué)真田有美教授保存了這些照片的拷貝,其中一張拷貝,也就是西格、西格凌在《吐火羅B語文存》編為B204號文獻的一件佛贊(Buddhastotra)殘片,曾在《西域文化研究》第四《中央亞細(xì)亞古代語文獻》作為圖版第八刊布。據(jù)井之口所言,西格收到的照片由關(guān)東廳博物館佐藤泰舜教授提供。由于西格與谷夫勒使用的寫本整理編號系統(tǒng)一致,可以認(rèn)為雙方收到的照片拍攝自同一組甄選樣本。筆者(2012:109)勘認(rèn)7枚龜茲語殘片之中的6片如下:

1. LM-20-1551-22 =《吐火羅B語文存》之B204

2. LM-20-1551-1(內(nèi)含兩枚殘片,但是可能誤以為是一件。參見本文文末對照表)

3. LM-20-1551-21(文字表)(7)

4. LM-20-1552-18(佛贊)

5. LM-20-1580-30(里面有兩枚殘片,而他們已經(jīng)如此認(rèn)知。參見下面的討論)

茲以LM-20-1580-30為例說明,當(dāng)年西格、谷夫勒收到的資料確實有限。谷夫勒(Couvreur 1968: 277)曾短暫提到Otani 9Ba3,也就是“Otani9B”寫本a面(正面)第3行有(t)[au]pema??e一詞,他解釋為以-mā??e為第二個成分的龜茲語復(fù)合詞。但是龍谷大學(xué)等日本收藏機構(gòu)并未收藏具有如此內(nèi)容的寫本(8)。筆者發(fā)現(xiàn)它正是旅博LM20-1580-30所含兩枚殘片的其中一枚,姑且編為LM20-1580-30 frg.2(即該號第二片)。如果谷夫勒讀法無誤,那么這個詞語可以理解為taupe“礦床”(mine)與-mā??e“廳堂”(hall,pavilion)。但筆者調(diào)查原件發(fā)現(xiàn)谷夫勒讀法不正確。這件殘片實際可以與LM20-1555-6 frg.1互相拼接,故而應(yīng)該讀為[k]raupema??e“集會堂”(9)??梢姽确蚶债?dāng)初很可能并沒有見過其余殘片。除了谷夫勒以外,柯勞斯(Krause 1952: 234)利用西格與西格凌留下來的錄文,也提過LM20-1580-30 frg.2出現(xiàn)的一個動詞形式。但是他沒有指出過任何來自LM20-1555-6 frg.1的內(nèi)容,恐怕西格一派當(dāng)初也就只收到那9張照片而已(10)

至于最后一件據(jù)稱為寺院文書的龜茲語殘片,由于西格、谷夫勒未提及具體內(nèi)容,目前無法確知究竟是大谷收藏品中的哪個殘片,理論上可能是旅順博物館或龍谷大學(xué)大宮圖書館等機構(gòu)收藏者。而他們收到的2張梵語殘片照片,已知著作中亦未提出解讀,現(xiàn)在也無法確定??偠灾?,直到2011年,正式受到研究或者出版錄文的旅博藏品只有兩種,即上述B204與LM20-1551-21(11)。然而必須指出,雖然西格等學(xué)者當(dāng)年收到的旅博藏品資料僅僅是鳳毛麟角,但至少龜茲語佛贊B204(LM20-1551-22)之解讀,對于吐火羅語研究的早年發(fā)展其實是功不可沒的。

三 旅博藏吐火羅語文獻研究的新進展(12)

(一)LM20-1550-1所含兩枚龜茲語─梵語雙語殘片之內(nèi)容比定

旅博藏龜茲語—梵語雙語文獻殘片大多內(nèi)容不明,但是共同編為館藏編號LM20-1550-1的兩枚殘片,現(xiàn)在可以分別勘定到說一切有部的《比丘波羅提木叉戒本》(Bhik?u-prātimok?asūtra)以及《法集要頌經(jīng)》(Udānavarga)?;蛟S這兩片外觀相似,所以被編為同一號,但實際上它們的內(nèi)文彼此沒有關(guān)聯(lián)。

圖版一 旅順藏LM20-1550-1龜茲語——梵語雙語佛典殘片

[左]《比丘波羅提木叉戒本》(a面);[右]《法集要頌經(jīng)》(b面)

圖版二 旅博藏LM20-1550-1龜茲語——梵語雙語佛典殘片

[左]《比丘波羅提木叉戒本》(b面);[右]《法集要頌經(jīng)》(a面)

LM20-1550-1 第一片(frg.1)—《比丘波羅提木叉戒本》標(biāo)簽P.5a.1.2.)

本件相當(dāng)于說一切有部《比丘波羅提木叉戒本》開篇(13)。就筆者所知,《比丘波羅提木叉戒本》過去并未出現(xiàn)過龜茲語—梵語雙語殘片,因而它對于龜茲律藏研究具有重要意義。筆者曾對龜茲、焉耆語律藏文獻做過全面性調(diào)查(14),其中帶有梵語的雙語文獻只有《羯磨文》(Karmavācanā)之類,以及一件龜茲語—梵語《十誦律》卷二六醫(yī)藥法殘片。所以LM20-1550-1 frg. 1對于胡梵雙語文獻之研究也很有價值。

[注釋]

①這里龜茲語te對譯的是梵語etat。

②這里龜茲語cene對譯的是梵語asmi?

③這里龜茲語yolo對譯的是梵語dur-

④這里龜茲語詞組yke post??對譯的是梵語anu-。

⑤這里龜茲語saimtsa對譯的是梵語nāthena

[與已知梵本的對應(yīng)部分](15)

(以下,館藏殘片還能看到的梵語部分用粗體表示,館藏殘片讀出龜茲語部分的梵語對應(yīng)部分以底線表示)

?āsayatīti hi ?āstra? prokta? samyak ca ?āsayaty e?a?

mok?āya prātimok?as tasmāc chāstra? pravaram etat (1)

kāryākāryam avācya? vācya? yac caiva bhik?u?ā yuktam

tad iha nikhilena muninā prakā?ita? prātimok?e ’smi? 2

du?caritād vārayati trividhāt trividhe ?ubhe niyojayati

b??hayati ku?alapak?a? k?apayati do?ā? gu?asapatnā? 3

mithyājīvam anārya? vinā?ayati durgatipra?etāram

svargāpavargamārga? vi?odhayati cānurve?a 4

yāvat sthāsyaty e?a? prakā?ita? tena lokanāthena

tāvat sthāsyati dharmo loke ’smi? ?ākyasi?hasya 5

tasmād ātmahitārtha? sthityartha? ?āsanasya caiva ciram

???uta muhūrtam avahitā vak?yāmi prātimok?am aham 6

LM20-1550-1第二片(frg.2)—《法集要頌經(jīng)》(P.5a.1.2.)

已知英、德、法、俄等國都藏有吐火羅語—梵語雙語《法集要頌經(jīng)》。其中,俄羅斯與法國藏品中龜茲語、梵語內(nèi)容的對照研究,乃是龜茲語最初得以破譯的根本關(guān)鍵(16)??上貌┎剡@件殘片太殘,暫時不能決定屬于哪一個文本系統(tǒng),在此初步判斷為屬于貝恩哈特(Franz Bernhard)分析為第六章到第七章的部分(17)

[注釋]

①參看已佚龜茲語文獻B27b6:p?lskauca? marantse ?anmau。它對應(yīng)于梵語dhyāyino mārabandhanam[= Udv.XII 11d]。

②龜茲語ai?aumyi對譯的是梵語dhīrā?。

[與已知梵本的對應(yīng)部分](18)

e?a k?emagamo mārga e?a mārgo vi?uddhaye |

pratipannakā? prahāsyanti dhyāyino mārabandhanam || 20

kāyaprado?a? rak?eta syāt kāyena susa?v?ta? |

kāyadu?carita? hitvā kāyena suk?ta? caret || 1

(中略)

ahi?sakā vai munayo manasā nityasa?v?tā? |

te yānti hy acyuta? sthāna? yatra gatvā na ?ocati || 9

kāyena sa?v?tā dhīrā dhīrā vācā susa?v?tā? |

manasā sa?v?tā dhīrā dhīrā? sarvatra sa?v?tā? |

te yānti hy acyuta? sthāna? yatra gatvā na ?ocati || 10

(二)旅順博物館藏佛贊之再研究

1. B204(LM 20-1551-22)刊本訂誤

承導(dǎo)論,對于B204這件著名旅博藏品(19),施密特(K. T. Schmidt)博士2000年撰文指正《吐火羅B語文存》謬誤時也有所及(20)。他認(rèn)為b面第2行讀成perner?e [dra]vy = āksasta的文句,應(yīng)該改讀為perner?e[sa] wyāksasta,并把wyāksasta解釋為龜茲語詞根w?ks-“不準(zhǔn)某人進入”(to turn away(tr.))的第二人稱單數(shù)過去時主動態(tài)。筆者2012年檢查原件,確認(rèn)了施密特看法無誤。

學(xué)者已經(jīng)知道,克孜爾出土德藏佛贊殘片B203(=THT203)b面第1—4行與旅博藏B204的a面第1行至b面第1行基本一致,可以確定是屬于同一套佛贊的另一件抄本(21)。筆者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旅博藏品還含有同一套佛贊的抄本,看外觀尺寸以及筆跡,不排除與B204是同一時期制作甚至是同一人所抄。而且除了來自這一套佛贊的系列寫本之外,還有另外一批性質(zhì)也是佛贊的韻文殘片。這批殘片與焉耆出土德藏龜茲語B73-74、76(= THT73-74、76)以及英藏龜茲語B75(館藏編號IOL Toch 89)內(nèi)容互有重復(fù)(22)。筆者(2012)把以B203、204為代表的一套佛贊稱為“寫本A”(Manuscript A),以B73-74、76等寫本為代表的另一套佛贊稱為“寫本B”(Manuscript B),這兩套佛贊的內(nèi)容與格律彼此有別。

最近,筆者進一步確定LM20-1551-14也屬于寫本A,此外LM20-1552-8第一片(frg.1)的部分內(nèi)容與克孜爾出土德藏B249號佛贊有所平行(23)。筆者調(diào)查俄羅斯藏品時,還發(fā)現(xiàn)出土地點不詳?shù)奈纯斊澱Z殘片SI 2943-3(= SI B 16.9)內(nèi)容也有與旅順藏B204重復(fù)者,可以說是屬于同一套佛贊的另外一件抄本(24)。因此,“寫本A”這一套佛贊至少有三種不同的抄本,分別發(fā)現(xiàn)在德國柏林、中國旅順與俄國圣彼得堡;另一套佛贊“寫本B”也至少出現(xiàn)三種不同抄本,分別發(fā)現(xiàn)于德國柏林、英國倫敦與中國旅順。從本文文末提出的對照表可以看出,旅順藏品可以補充已知龜茲語佛贊內(nèi)容的空缺。以下簡單說明不同抄本之間的一致性,以及其間細(xì)微的差別。

寫本A

托馬斯(W. Thomas)在1993年曾撰文比較德藏B203與旅順藏B204的內(nèi)容差異,并指出兩者分歧如下(25)

最重要的分歧,在于a/ā與a/?的交替?;诂F(xiàn)今學(xué)界研究成果,這樣的交替涉及龜茲語的年代層次。其中貝明(Peyrot 2008)將龜茲語語料大致上分為三個層次,稱之為古代期(archaic)、古典期(classical)與晚期(late)(26)。古典期以降,重音在音位/a/時寫成<ā>,否則寫成<a>;重音在音位/?/時寫成<a>,否則寫成<?>。缺乏這種元音替換特征的寫本,被學(xué)者劃歸于古代期龜茲語(27)。據(jù)此,德藏B203便屬于古代期(28),旅博藏B204則良好遵循了元音交替規(guī)則(29)。至于書法,德藏B203并沒有顯示足夠定位為早期新疆婆羅謎文字的筆劃特色,但整體來說書法稍具古風(fēng)(30),旅博藏B204則缺乏古老的色彩。實際上,貝明(Peyrot 2008: 220,233)把B203與B205-B209分為古代期到古典期,把旅順藏B204分為古典期。對此,我們至少可以說,B204制作的年代,比B203、205-209那一件抄本更晚。

至于俄藏SI B 2943-3等其余佛贊殘片的元音交替情況,由于這些殘片內(nèi)容彼此完全重疊的部分很少,目前只能舉出以下例子:

30 龜茲語taka有兩種解釋。但是,這里舉出的對應(yīng),顯示B205a4的taka應(yīng)該理解為動詞nes-“是,有”(to be)的過去時第三人稱單數(shù)tāka的古代期形式,而不是副詞taka“然后,肯定”(then,certainly)。

31 此處字符<ta>寫成<na>,據(jù)前后文修成<ta>。

由上表可以看出,旅順藏LM20-1551-14、LM20-1552-8的元音交替現(xiàn)象與B204相同,反映古典期特征。俄藏SI B 2943-3則既不遵守元音交替規(guī)則的古代期特征(b4 t??與a2 winaskauc,此外a5 ?palme?在古典期以后的形式是?pālme?),但也有一些字眼(a4 aknātsa?e,a1 (t)a?)已經(jīng)遵守古典期的元音交替規(guī)則。

除了語言特征,詩句內(nèi)容也有細(xì)微差別。以下列舉的例子,除了第一個(例I-1)經(jīng)托馬斯分析指出,均為筆者再研究之成果。這里同時提供暫行的中譯與英譯,以便讀者比較:

I. 用詞與語序差別

I-1. 德藏B203b2-3: [k]u(s)e [k]sa perne?ca(31) ?ai?e[n]e | (tw)e (no) po ce??arkatai

那些在世間擁有高貴[出身或榮譽]的,你完全超越了他們所有人。

(You have surpassed completely the superior people in this world.) (32)

旅順藏B204a1-2: se ksa perne?c onolmi | ce? twe posa ?ārkatai

那些擁有高貴[出身或榮譽]的人,你完全超越了他們。

(You have surpassed completely those who are the superior people.) (33)

II. 詞形差別

II-1. 過去時與現(xiàn)在時

使用過去時:SI B 2943-3a1: /// klyom?ai ak?āsta

你宣講了高[論](字面義為:具有名譽的[道路])。

(You have announced the noble (way).)

使用現(xiàn)在時:B204b1: ytāri klyom?ai aksasto

你宣講高論(字面義為:具有名譽的道路)。

(You announce the noble way.)

II-2. 名詞與形容詞

使用名詞:SI B 2943-3a4: aknātsa?e orkam[?]e

有如黑暗一般的無知

(The ignorance as darkness)

使用名詞派生的形容詞:B204b4: aknātsa??e?? = orkam?e

昏昧無知

(The darkness of ignorance)

III. 使用單字不同

SI B 2943-3a3: e?kaly?e??e? ??nmānma

世俗纏擾的羈絆者

(Fetters of worldly attachment)

B204b3: e?kal?e??e? ?emna po

所有世俗纏擾之物(字面義為:纏擾之名

(All the objects (lit. names) of worldly attachment)

但是這些差異基本不影響詩句意思。此外,例II-2之中,連聲有無的差異,也并不影響句子的總體音節(jié)數(shù),因此不致于犯律。

寫本B

德藏B71-74,76以及英藏寫本B75內(nèi)容基本一致,書法也缺乏明顯古代期特色。但是,托馬斯(Thomas 1993: 169 fn. 26)提出的例證,顯示B71-74,76其實具有古代期龜茲語特征(讀者可比較B73b2 ālīn(e)與B75a2 aline)。以下提供更多例子(34)。

英藏B75與旅博藏LM20-1552-9反映出古典期語言特征,德藏寫本B73、74則反映古代期特征(上述例1與例2)。例3顯示,英藏B75的語言特征比德藏B73更晚(35)。例4、例5之中,LM20-1552-9顯示-tk- > -kk-音變。這種音變并未受到貝明(Peyrot 2008)指出,但它很有可能也屬于晚期龜茲語或者口語特征。總之,德藏B73-74、英藏B75與旅博藏LM20-1552-92這三件抄本的書法風(fēng)格雖然屬于古典期,但以語言特征而言,英藏、旅博藏寫本相對德藏寫本為晚(36)。三者詩句內(nèi)容也微有差別,但影響不顯著。

I. 詞形的差別

I-1. 斜格與主格(37)

B73a1-2: | (sā)ntine ramt kau[?] | tapāki ramt ?(?)[kcy](ai) lakutsai | ??kcye r?tre? a??ūksa[第11節(jié)(Strophe 11),b句(Pāda b),句法格律為:5、8、7]

……旭日兮拂曉,如神鏡兮明晃照耀,崇圣兮丹紅衣袍

(白話翻譯:……有如旭日在拂曉之中,有如神圣光明的鏡子(間接格),在[你的]神圣紅色衣服上。)

(英譯:[…] as if the sun in the twilight,as if a divine, brilliant mirror (obl.)on [your] heavenly red garment.)

LM20-1552-12 + LM20-1551-1 frg.2b1-2: | (sānti)[n](e) ra(m)[t] (k)[au](?| ta)pā[k]y[e] ra ??kcya laktsa | ??(k)cy(e) r?(tre)[? a](?)[?uks](a)

……旭日兮拂曉,如神鏡兮明晃照耀,崇圣兮丹紅衣袍

(白話翻譯:……有如旭日在拂曉之中,有如神圣光明的鏡子(主格),在[你的]神圣紅色衣服上。)

(英譯:[…] as if the sun in the twilight,as if a divine, brilliant mirror(nom.) on [your] heavenly red garment.)

I-2. 代詞后綴有無之一例

B76a1: | (?uddha)[v]ās???i | ?a(k)[t](i) l[k]āntar-c(38) k[au]?ī ram no | ompalsko?e ?me(mane)

[第21節(jié)(Strophe 21),b句(Pāda b),句法格律為:5、5、8、7]

……凈居兮諸天,如太陽兮顯現(xiàn)汝前,冥思兮靜坐修煉。

(白話翻譯:……屬于凈居天的諸神在你面前顯現(xiàn),宛如太陽,[當(dāng)你]靜坐冥想[的時候]。)

(英譯:…the gods of ?uddhāvāsa are visible to you as if the suns [when you are] sitting in meditation.)

LM20-1552-13 + LM20-1552-15 frg.1b4: + + + + + | ?uddhavās?(??)[i] |?akti lkānt?r kau(?ī) [ram] (no | o)[mpa]ls[k](o)[??e] (?m)[e](ma)[ne]

……凈居兮諸天,如太陽兮[自然]顯現(xiàn),冥思兮靜坐修煉。

(白話翻譯:……屬于凈居天的諸神顯現(xiàn)宛如太陽,[當(dāng)你]靜坐冥想[的時候]。)

(英譯:…the gods of ?uddhāvāsa are visible as if the suns [when you are] sitting in meditation.)

I-3. 代詞后綴有無之另一例

B76b4: walo lkāt?r cakravārt

[第25節(jié)(Strophe 25)、a句(Pāda a)]

轉(zhuǎn)輪王者自顯現(xiàn)

(The cakravartin king is visible.)

LM20-1551-3a1: [wa]lo lkā[t?]r-ne cakrav[ā](rt)

轉(zhuǎn)輪王者現(xiàn)彼前

(The cakravartin king is visible for him.)

II. 語序差別

II-1. B73b3: po ai?i??e?e? | pelaiknenta?ts | lwāke ?cmo??a ai?am?entse |krentauna??e samūdr?

[第14節(jié)(Strophe 21),c句(Pāda c),句法格律為:5、5、8、7]

一切知識兮,諸法之容器;一切智慧根基兮,諸德之汪洋海水

(白話翻譯:具有一切知識的正法的容器;[各種]智慧的根基;[各種]美德的海水)

(英譯:A vessel of dharmas of the omniscient,a basis of wisdom,an ocean of virtues)

LM20-1552-11b2: /// nta?ts | kr[e]nt[au]na??e samūdt?r

諸[法]之……;諸德之汪洋海水

([…] of dharmas, an ocean of virtues)

III. 連聲的無有與詞形的差別

III-1. B74b3: kā?yapsa war?ai | poy?intasa ta? | yaitwa ersna tapākye ra

[第19節(jié)(Strophe 19),d句(Pāda d),句法格律為:5、5、8]

以迦葉為首|諸[佛]一切智|皆映汝身兮如[明]鏡

(白話翻譯:以[過去佛]迦葉為首的[所有]徹悟者(字面義為“全知”,即佛陀之代名詞)都宛如鏡子一般裝飾你的形象)

(英譯:Your shapes are decorated by the Buddhas beginning with Kā?yapa like a mirror.)

LM20-1552-13a4: + + + w[a]r?ai | po[y?](i)ntasa ta? | yaitw = e[r]sna tapākye [ra]mt(39)

(白話翻譯:以……為首|諸[佛]一切智|皆映身兮如[明]鏡)

(英譯:Your shapes are decorated by the Buddhas beginning with […] like a mirror.)

III-2. B74b4: kau??kte laktse | āntsene ta? ?wālyai lkāt?r

[第20節(jié)(Strophe 20),a句(Pāda a),句法格律為:5、8]

皎皎兮日天,汝右肩兮(自然)顯現(xiàn)

(白話翻譯:光明的太陽神,在你的右肩(處格)顯現(xiàn))

(英譯:The brilliant sun-god is visible on your right shoulder.)

LM20-1552-13 + LM20-1552-15 frg.1a5: kau?[?]kt[e] laktsy = ā[ntse]sa ta? ?wālyai lk[āt?r]

日天兮皎皎在肩,于汝兮(自然)顯現(xiàn)

(白話翻譯:太陽神光明的在你右肩上(通格)顯現(xiàn))(40)

(英譯:The brilliant sun-god is visible on your right shoulder.)

IV. 名詞性別與語序差別

B74b6: + + + + o?kolma ta? | lkāt?r saiwai c[k]āckaine

[第20節(jié)(Strophe 20),a句(Pāda d),句法格律為:8、7]

……白牝象,汝左脛兮[自]顯現(xiàn)

(白話翻譯:……一頭白色母象,在你的左小腿顯現(xiàn))

(英譯:[…] an elephant (f.) is visible on your left leg.)

LM20-1552-13 + LM20-1552-15 frg.1b2: + + + + + o?[k]olmo | lkā[t?]r s(aiwai) ckā(c)[k](aine)

……白牡象,左脛兮[自然]顯現(xiàn)

(白話翻譯:……一頭白色公象,在左小腿顯現(xiàn))

(英譯:[…] an elephant (m.) is visible on(your)left leg.)

以格律而言,上述各種差異中連聲的有無影響最大。龜茲語韻文的基本規(guī)律是每一句節(jié)的音節(jié)數(shù)量。例I-3舉出的旅博藏品,其出現(xiàn)動詞形式比柏林藏品多了一個表示第三人稱單數(shù)的代詞后綴-ne(41),于是音節(jié)便多出了一個,造成犯律。另外,在例子III-1與III-2里,連聲的使用都不符合詩節(jié)里面的音節(jié)的規(guī)定,都少了一個音節(jié)。目前,還不清楚這兩個部分為什么使用連聲而無視犯律與否。

上面引用的例子都不改變韻文的基本內(nèi)容,下例則否:

B73b2-3: k?tkre wartse kele ywār?ka | mī?e kare pe(rnettse)

[第14節(jié)(Strophe 14),b句(Pāda b),句法格律為:8、7]

LM20-1552-11b1: k?tkkre karts[e] kele ywār?ka | mī?e kare [p]e(rnettse)

這兩個版本只差一個詞,即wartse“寬廣”(broad,wide)與kartse“善,美”(good,beautiful)。亞當(dāng)斯把柏林本翻成“一個在[這個]俗世正中央的,深而寬廣的肚臍眼”(a deep,broad navel in the midst of [this] worthy field)(42)。目前,筆者在佛教文獻里還沒找到平行內(nèi)容。以文意而言,雖然把“寬廣”改為“優(yōu)美”不是不可行,但畢竟意思不通暢。筆者以為本來的字眼應(yīng)該是wartse,旅博本之所以會寫成kartse,可能是抄寫者一時走眼所致,畢竟西域北道婆羅謎文字里字符<wa>與<?a?>外觀有所相似(圖一)。

圖一 德藏龜茲語殘片THT73(= B73)b面第2行

婆羅謎文字<?a? >(左)與<wa>(右)(?BBAW)

可能抄寫旅博本的人所據(jù)寫本的書法未能明確反映<wa>與<?a? >的差別,導(dǎo)致傳抄差錯(43)??梢姵瓕懻咚詾榈?i>wartse,實際上是婆羅謎文字<?a?rtse>(轉(zhuǎn)錄k?rtse),也就是kartse的古代期形式(44)。

從以上寫本A、寫本B各自的內(nèi)容比較可以看出,旅博藏佛贊的抄寫年代大致較德國、俄國藏品晚。這表示佛贊在龜茲不斷受到傳抄,是以這類文獻在當(dāng)?shù)胤鸾掏窖壑械闹匾钥梢娨话摺_@一點在我們考慮龜茲語佛教文學(xué)的起源與傳統(tǒng)時,提供重要的啟發(fā)。

四 結(jié)論

本文介紹旅博藏吐火羅語文獻的最新研究成果。寫有吐火羅語內(nèi)容的旅博藏品總共有計達(dá)二百枚殘片。直到2011年以前,除了兩枚殘片,都沒有受過正式發(fā)表與充分研究。但是它們顯然具有無可替代的珍貴價值。以佛贊為例,旅博藏品可以彌補德藏、英藏與俄藏寫本缺失的內(nèi)容。在目前學(xué)界知道的范圍之內(nèi),龜茲語文獻中很少有這樣可以利用三種不同抄本來進行對照研究的案例。故而新勘定的旅博藏品乃是不可多得的研究資料。我們在整理時,應(yīng)當(dāng)從西域胡梵文獻的整體觀點出發(fā),才能取得有意義的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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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下面是對筆者2012年項目成果報告的修正。

114頁:1550-13 frg.15更正為1550-13 frg.17(改變殘片數(shù)目的算法)

115頁:1550-29 frg.11語言(language)判定項的Skt.-Toch.B改成Skt.[recto (?): Udv.XIII.1d-3d]

此件背面無法確定對應(yīng)部分,因此不能確定是否吐火羅語—梵語

雙語文獻,暫定為梵語。

116頁:1551-8 frg.e更正為1551-8 frg.2(改變殘片數(shù)目的算法)

1551-14平行部分(Parallel)的說明增加B205a1-b3。

1550-16 frg.a,b,c,d,e,f,g,h更正為1550-16 frg.5,1,4,2,6,7,3,8

(改變殘片數(shù)目的算法)

117頁:1550-29 frg.2,5,7,8,9更正為1550-25 frg.2,5,7,8,9

1552-8 frg.1平行部分(Parallel)的說明增加B249b1-2。

118頁:1553-18 frg.n更正為1553-18 frg.1(改變殘片數(shù)目的算法)

1556-20 frg.9,11,12,13-1,13-2,14-1,14-2更正為1556-20 frg.3,5,

6,7,10,8,9(改變殘片數(shù)目的算法)

下面是對筆者2012年項目成果報告論文的追加。

114頁:1550-19 frg.4語言判定為Skt.-Toch.B,即吐火羅語—梵語雙語文獻。

118頁:1569-5 frg.5語言判定為Skt.-Toch.B,即吐火羅語—梵語雙語文獻。

119頁:1580-55 frg.3只能讀出一個毛筆寫的字符<?a>,無法判斷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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