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國色嚴妝” ——飛卿詞之形 7

唐宋詞經(jīng)典 作者:楊雨


他們兩個人的創(chuàng)作也有共同點,比如說,他們營造的畫面都是以“靜”為基調(diào)的。這個“靜”有兩個方面的含義。一方面從創(chuàng)作者來說,他們賦予了自己的作品一種靜態(tài)的特點。王維的山水詩畫是這樣,溫庭筠的詞也是這樣。雖然詞里面也有動作,比如說起床啊,照鏡子啊,等等,但是這個“懶起”的女子,她的動作必然也是懶懶的、緩慢的,絕對不像現(xiàn)在的白領(lǐng)女性,一大早被鬧鐘鬧醒,匆匆忙忙梳洗,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著去上班,拼命擠地鐵或者擠公交車,一邊走還一邊吃著早餐,那種忙碌的、干凈利落的動態(tài)。這位女子睡到自然醒之后,幾個懶懶的梳妝動作反而更加襯托出整個場景的靜態(tài),以及女主人公無所事事的內(nèi)心的靜。就好像王維的山水詩畫,一兩個小小的動作和聲音反而更襯托出整個場景的寧靜。“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不正是這種以動襯靜的典范嗎?

“靜”的另一層含義,就是作為讀者的我們,在鑒賞的過程當(dāng)中,從詞里面感覺到的也是一種寧靜和慵懶。我們也仿佛在遠遠地欣賞一幅仕女圖,她的每一處細節(jié)都經(jīng)得起我們慢慢地、細細地琢磨——頭發(fā)怎么樣、衣服怎么樣、皮膚怎么樣,等等等等。

一個美貌的、慵懶的、華貴的美女晨起梳妝圖,國色嚴妝,這就是溫庭筠的《菩薩蠻》“小山重疊金明滅”這首詞帶給我們最直觀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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