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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盡的雨巷——訪戴望舒故居(5)

故園春仍在:名家故居逸事 作者:海飛


離別的日子終于到來,送行的碼頭上,施絳年哭紅了雙眼。船上的戴望舒急忙抽出筆來,寫了一張紙條:“絳,不要哭?!彼麑⒛菑埣垪l拼命往岸上扔去,紙條上下飄蕩,沉到水里。施絳年伸出手來抓,但是已經(jīng)抓不到了。他們兩人的愛情就像那張上下飄蕩的紙條,在戴望舒出國留學(xué)期間苦苦掙扎。本以為,熬過了最艱難的日子,回到國內(nèi)就能擁到深愛的人,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但是,回國后的戴望舒卻發(fā)現(xiàn)施絳年移情別戀,愛上了一個冰箱推銷員。八年的戀愛,最后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尷尬的結(jié)局。這給戴望舒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傷害,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他對婚姻的看法,從而直接導(dǎo)致了詩人一生婚姻生活的不幸。

徜徉在愛情中的詩人在1928年又遇到了一件大事。因發(fā)表在《小說月報》的詩歌《雨巷》,戴望舒獲得了“雨巷詩人”的美譽,并初步確立了其在詩壇上的地位。這首詩歌融合了詩人對施絳年苦戀時的心情,又與中國的時局相聯(lián)系。這個有如丁香般憂郁的江南女子徜徉在煙雨朦朧的雨巷中,失戀的苦悶以及理想的不明朗在這個獨特的象征意象中得到了特別的表現(xiàn)。這段苦戀,讓戴望舒重新走回“雨巷”,在屬于他的獨特的審美意象中找到屬于他自己的詩風(fēng)。從此,戴望舒脫離了早期的鴛鴦蝴蝶派的文風(fēng),走向了藝術(shù)的獨立。

愛情的“雨巷”并沒有給詩人帶去多大的安慰,反而因為愛情的苦酒,讓詩人從此在詩歌的“雨巷”中走下去。走不盡的雨巷,詩人的詩風(fēng)日臻完美,詩人和他的詩歌就像《雨巷》中那個丁香般的姑娘,“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

從1905年的“雨巷”走到1928年的“雨巷”又走到2011年的“雨巷”,時間在一座城市留下歷史的痕跡。有人說,細(xì)雨中的江南方能體現(xiàn)出她的魅力?;蛟S確實是這樣。只是,今日的“雨巷”即便是有著細(xì)雨,卻再也無法重現(xiàn)當(dāng)年詩人徜徉時的模樣了?!坝晗铩眱H僅成了一個符號,一個記憶,一個屬于老杭州的記憶。

今日的“雨巷”,詩人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門牌號依舊,只是不再是當(dāng)年的粉墻黛瓦,當(dāng)年小巷中的幽靜也不復(fù)存在了。這里真正成了杭州市的中心,熱鬧、繁華。但是,這熱鬧、繁華的背后似乎失掉了一些什么。

不過,在“故居”熱的大潮中,詩人的故居不復(fù),或許也是一件幸事。畢竟,若人頭攢動,卻沒有多少是真正了解詩歌與詩人的游客,在意的只是“故居”背后帶來的經(jīng)濟(jì)利益,這樣的紀(jì)念多少還是有點讓人失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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