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身為

不妥 作者:聶永真


這是一道邏輯推演還是哲學命題、是你太感性還是我太理性。這一刻我對正上桌的美味午飯,喪失了本來該要有的味覺。

你跟我說身為一個法國人, 你驕傲于身在全世界最美的城市巴黎。 那些迷人的老建筑、 巷道間的樹影、工作、居住、戀愛以及滔滔不盡的生活圈迷人瑣事。

我也為你高興或慶幸。

我們可以選擇自己數(shù)十年前即將誕生的那個國家或城市嗎?選擇每一道我們的胎魂能夠宿寄的母體與那人之初。即便在呱呱落地后持續(xù)著長大到接受教育,我們對自己生之所在的認知恐怕也只是一口好奇觀探的井。

我們當初因為先被“冥冥的幾率”選擇出生的母體、附著的靈魂、長成的地方,我們先被給了一個框,然后被醫(yī)生從產(chǎn)道或腹中拖/托了出來,我們遂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所在地里的一分子。作為一個“一分子”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必須先擁有當?shù)氐囊庾R形態(tài)(預設(shè)從此長成為這個民族或國籍的人)以及認同自己往后的“民族”命路。我們學會了投票,接受了為你量身打造的教育制度,我們批評,我們不僅因為漸趨熟悉而有了與當?shù)亟换サ那楦?,同時也潛移默化地感性地民族地活著。

全世界的人都是這樣先被選擇(或無選擇)再選擇的。

你被分配到一個沃土,你的成長順利、工作OK,你的城市在世界達爾文的強弱競爭里占有一席之地,于是土地里的人們?yōu)榇碎_心。沒有人可以知道靈魂會不會主動宿選出生的母體,或許,或許或許幾率及我們無法量測而得的一些預言,在準確時刻碰撞到一位母親體內(nèi)的胚胎,胚胎育成了你(及小小的靈魂)、接下來認同撫養(yǎng)了你,最后,一直都存在的“當?shù)氐摹泵褡鍤v史跟文化與傳播媒體再把你一路帶大。

我也是被那“冥冥的幾率”選擇后于地球另一端的過程者之一。都到了三十歲了我還在想,我一直都在想……

直到你跟我講了這些話讓我沒辦法再聽下其他的話。

這是一道邏輯推演還是哲學命題、是你太感性還是我太理性?這一刻我對正上桌的美味午飯,喪失了本來該要有的味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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