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老先生》 吳江先生(3)

老先生 作者:周實


此后,我又約他針對知識時代的來臨談談中國知識分子從“五四”到今天成長的經(jīng)歷和命運。他又高興地答應了。稿子又很快寫來了。他又問我讀后的意見,我也談了自己的感受。修改稿又很快寄來了:

周實同志:

茲將《中國知識分子的特點和境遇》一文的第二稿寄上,在我就算是定稿了。你們若準備用,請照此排校,也不必再送清樣了。如不用,告我一下即可。你們的刊物各方面令人喜愛,很有特色,望千方百計辦下去,即使走波浪式起伏的路程。專此即頌

文祺!

吳江

2000年6月9日

此文,《書屋》最終未用,什么原因,可想而知。他即將稿轉投發(fā)在廣州的《同舟共進》之上,后又選入謝泳編的《魯迅還是胡適》一書。

與此同時,我也將我所寫的一些文字不揣淺陋地寄給他看,他總熱情地給予回信:

周實同志:

謝謝你寄給我高水平的藝術品。我這個“文藝逃兵”很久沒有讀這類藝術品了。從《人彘》到《殛》我分二三次讀完。這是十闋悲歌,唱盡人間“殘酷”。人家正在攻擊中國人無“人權”,你偏偏用詩的語言來表達中國民族的“殘酷”史實,除《殛》之外,大致都是歷史事實?!度隋椤芬黄菍懙米钣泄αΦ模沧钅茱@出人間的慘劇。而作者卻說“一個人的不幸,不論多少原因,都是咎由自取”,恐怕有些不公正吧。至于你說萬里飛云,萬里來,萬里去,“它們能飛到哪里去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倒是歷史真實。不僅屈原、李斯皆飛不出這片疆土,連神話中的鯀也飛不出這片疆土。但從史實來看,最殘酷的冤劇還是袁崇煥之死,袁之死比岳飛之死要慘烈得多,而史界對此卻一向表現(xiàn)出淡漠,我們從說唱中和舞臺上從未看到過他的形象。你寫劉伯溫,為什么不寫一寫袁崇煥?你是詩人、小說家兼通歷史,指出屈原是被“定殺”的,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想來不是你杜撰的,我想這種可能性極大,不知你能否將根據(jù)示我?十篇中,客觀上,方孝孺那個老頭子還有若干可愛相。“殺了方孝孺,天下的讀書種子絕了。”不管哪朝哪代,知識分子確實輕易殺不得。“嚴勿至猛”,此之謂也。你的小說《劉伯溫》還有沒有存貨,如方便,請贈我,但也不必勉強,我只是想詳細認識一下這個“浙江老鄉(xiāng)”。今年北京熱得出奇,從武漢回來的人說,那個火爐子倒比較涼爽。天氣確實是變了,請多注意。

敬禮!

吳江

2001年5月29日

周實同志:

又讀到你的令人發(fā)顫的大作,與“美文”相反,是叫人恐怖的。第一篇《臏》,孫臏原為孫賓,對我還是新知識,鬼谷子為他改名,倒是害了他。我最近剛從山東淄博考察齊文化歸來,在田野里親眼見到齊故都及稷下學宮遺址,還游覽了齊長城遺址,均撿了紀念石回來。山東是一個傳統(tǒng)文化大省,可惜他們犯片面性,只記著孔圣人,忘記了輝煌今古的齊文化。我這次是想去促使他們對此有所醒悟,去掉片面性,恢復百家爭鳴精神。孫臏名揚海內外,他們也忘掉這位老祖宗了。聽說馬陵道在今聊城一帶,朋友勸我去看,沒有精力了,回來看到你的描寫,倒補上了這課。你說這類“鬼事”寫到二十就不再寫了,也好,還是寫詩吧。“詩者,持也”,要堅持下去,尤其要解決繼承古體詩的問題。目前這種新詩好像不大有人看,完全寫舊體也不好,能否把兩者融合起來?我也請邵燕祥同志這么做,他說愿試試,但至今沒有作品問世。你們合力解決這個問題吧!如何?即致

敬禮!

吳江

2002年11月1日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hotzeplotz.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