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2)

親愛的,我們都將這樣長大 作者:潘云貴


很久以來,我也是如此繼續(xù)著自己的創(chuàng)作,不帶任何壓力與逼迫,不想何種評價和影響,極少迎合雜志特定風格或圖書市場的利益要求。

我只想寫自己想寫的東西,而不是成為某種規(guī)定的附庸。我只想自己是自己,而不是要變成誰誰誰。

一個合格的文字創(chuàng)作者在我看來,或許便該如此,灑脫自然,隨性如風,而不是變成一個坐在電腦屏幕前的碼字工作者。

正如王蒙先生所說:“作家不是世界的審判官,也不是詛咒者,應該對世界充滿興趣,充滿愛,有善意。作家對世界來說,首先是一個感受者,是表達者,是世界的情人?!?/p>

文字是我們手中握住的朵朵玫瑰,是我們獻給世界最深情的吻。

很多作家會用文字來凸顯世界給予自己的傷痛,而我喜歡用純凈、接近天性的愛去描繪冷暖世間。那些記憶里的少年,或是天真單純,或是倔強偏執(zhí),或是熱情奔放,或是沉默寡言。

而你,也總站在昨天那個少年的影子里。

我厭惡戴面具行事的男人或女人,厭惡他們察言觀色時投射出的扭曲視線,每次與他們相處時,內(nèi)心鄙夷的聲音就愈發(fā)響亮,一種警覺讓我想不斷遠離他們的世界,也逐漸厭惡起一些事,仿佛一眼便能識別出是非曲直、奸邪善惡。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有不容更改的準確性,但自己還是在這猜謎般的游戲中扮演了一個容易受傷的角色,就像無數(shù)的人和我說,“你還是個孩子。”

孩子在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受傷。

耳邊時常響起光良的那首《少年》,旋律如同一雙柔軟的手,透過夏日樹枝上傾灑而下的光線,把時針和分針往回調(diào),停止空氣中每一粒飛行的塵埃,讓此刻的自己和曾經(jīng)的自己相遇。

于是,我寫湛藍的海,發(fā)光的河,晴朗的天空,聒噪的蟬,繁茂生長的樹和絢爛盛開的花。

于是,我寫南方,繁盛的雨水,蔥郁的校園,斑駁的墻壁,上課睡覺的學生,晚上爬墻的少年,或者喜歡四處流浪的孩子。

于是,我寫核桃、橘子、小鷗、小優(yōu)、小紐扣和玻璃球,寫整日被忙碌的父母所遺忘的孩子,寫面對著成長的出路卻一直低頭看鞋的自己。

于是,我寫單純的世界、清澈的時光。

一切都要被浸泡出天真、干凈、清新、溫暖的模樣,不帶傷害。

我曾不止一遍地和自己說,二十幾歲已經(jīng)不再年輕,而我卻還想在這不年輕的日子里做件讓青春一直停留的事情,那便是寫下這些文字。我殷切希望自己的時光可以保存在這些文字里,完好得如同一件青瓷,不褪色的釉里都是年少恍恍惚惚、簡簡單單又傻里傻氣的色彩。等到自己蒼老得只剩下回憶的時候,會在某一天的清晨或黃昏,看見那個清澈的少年睡在花間。

那時青春是趕在七點之前跑到教室上早自習,學大人的筆體在成績單上簽字,熬夜玩游戲看電影卻忘了書包里的作業(yè)。

那時青春是在搖晃的公車上打瞌睡,被老師安排坐到好學生的旁邊,偷看那張好看的側(cè)臉被發(fā)現(xiàn)時慌張掉落的書本。

那時青春是夏天電風扇急速轉(zhuǎn)動的嗡鳴聲中,你想象著西瓜被切開時散發(fā)出的香甜味,是吃了一周青蓮黃片后臉上還沒消退的幾顆痘痘,是爸爸做的番薯糕和媽媽做的南瓜湯。

那時青春是清晨路過花園時發(fā)現(xiàn)里面又新開了幾朵小花,是等到一個暗戀中的女生推著腳踏車從車棚里出來,你漲紅著臉模仿著電影里的臺詞說:“我叫張士豪,天蝎座O型,游泳隊吉他社,我還不錯??!”

那個少年,那個天真單純的少年,那個想做彼得潘和哈利·波特的少年,那個喜歡五月天、蘇打綠、陳綺貞的少年,那個總會一陣哭一陣笑的少年,此刻想和每一個關心他愛護他的人,道聲感謝。

在記憶里,時間可以留下痕跡和氣味。

親愛的少年,你要知道,青春是座美麗的花園,它并不荒蕪,也沒有那般殘酷,只是我們的心常常在這塵世中迷路,找不到那個發(fā)光的出口。

親愛的少年,故事還在繼續(xù),未來還沒有形狀,你們一定都要快樂地活,勇敢地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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