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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我是個作家,迫不得已救昆曲(2)

我們這個時代的怕和愛 作者:陳丹青 等


文化走出去是要讓外國人認同你的文化

我們一直也沒有特別明確地說什么樣的文化是完全代表中國的,中國用什么樣的文化去對待世界,我們才算是把中國的文化走出去?,F(xiàn)在在外國的學(xué)校還開了昆曲課。

白先勇:那是加州大學(xué)。

現(xiàn)在我們自己普通的高校都是沒有這種課程的。

白先勇:只有北大,是我?guī)退麄冊O(shè)立的。

我不知道我們應(yīng)該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什么樣的態(tài)度才算是走出去了,我們是不是在國外,比如說我們有孔子學(xué)院我們就叫走出去,開了一門昆曲課我們就叫走出去?

白先勇:要走出去不容易,走出去了要人家認可。我拿《牡丹亭》這個例子來說。2006年,我說要做青年版《牡丹亭》。一個是我們要培養(yǎng)大量的年輕觀眾,這樣才有生命,其實我還有一個目的,希望讓昆曲那么高雅的藝術(shù)走向國際,拿到世界上去,讓人家看到,我們這個民族的確曾經(jīng)有人類文化遺產(chǎn)的代表作。你去外國弄一些雜耍、武術(shù)啊,我想我們一些武打的戲出去,可能外國人就是看熱鬧。

2004年我們聽說白先勇先生要開始做昆曲了,很難想象怎么突然一下子投情到昆曲了。

白先勇:很小的時候就看過昆曲,看過梅蘭芳先生的那個《游園驚夢》,在上海美琪,那個時候只是小孩子。

那2004年是怎么突然有這樣一個契機想這么長時間地把它做下去?

白先勇:我覺得也不是偶然。1987年我又回到上海,經(jīng)過39年又回到上海。我小時候在那里看過昆曲,39年以后又回去了,我去復(fù)旦做講座,在那邊待了一個月。后來我要離開上海的前兩天,他們告訴我上海昆劇院在演《長生殿》全本,我聽到興奮得不得了,弄了兩張票,就去看。那次是上昆當(dāng)家的小生跟旦角。演了一晚上《長生殿》,戲精彩得不得了,是他們的巔峰時期40多歲的時候演的,演完了以后,我激動得不得了。

我看完了意猶未盡,這個故事我覺得蠻有意思的,我就去后臺跟那些演員繼續(xù)聊《長生殿》。

現(xiàn)在昆曲是19項世界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之一,它是排名第一的。

白先勇:對呀,2001年5月18號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把昆曲列為“人類口述和非物質(zhì)遺產(chǎn)代表作”之一。頭一批選了19項,昆曲列為第一項,我覺得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委員會非常有眼光,選中我們昆曲,那不是偶然,他們是行家啊。當(dāng)然這是一體兩面,選中了也表示遺產(chǎn)的危機很大,要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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