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部長是誰？”

“羅伯特·麥克納馬拉?！?/p>

我覺得自己的回答清楚無誤證明了自己的美國人身份，于是繼續(xù)向前走。我又聽見他叫“站住”，接著手槍上膛，就在約十米遠處，一個槍口惡狠狠對著我，我立刻停下來。

“二號真人，國防部副部長是誰？”

“見鬼，我哪知道是誰。”

“身份核實，二號真人?！睂Ψ秸f完，便將槍收起。原來是古利姆特（Guiliumet）。我跳進他的散兵坑，問他為什么如此小心謹慎。他和另一名步槍兵保爾森（Paulson）差點就被射中了。他指著一個四分五裂的沙袋給我看。保爾森說道：“中尉，古利姆特把它放在我倆中間。上帝啊，要不是我離它有好幾英寸，估計這會兒小命都沒了。”我假扮老練地說著什么“失之毫厘，謬以千里”的評論，盡量離那只千瘡百孔的沙袋遠遠的。鐵絲網(wǎng)那頭的陰暗世界里，看不到危機四伏，只有從綠色變成了灰色的空曠稻田，還有一片片黑色區(qū)域，應(yīng)該是村落或是樹叢，遠方樹林有著扇形線條，顏色比黑色夜空還要黝黑。盡管如此，我也知道，狙擊手肯定藏在那邊某個地方——也許正瞄準我的腦袋。就在思緒淹沒自己之前，我爬了出來繼續(xù)巡邏，心里忐忑不安。幽靈，我們在和幽靈作戰(zhàn)。

不久之后，在防御線外大約一千米處，突然發(fā)起始料未及的開火對打。手榴彈和迫擊炮轟轟作響。小型武器噼里啪啦，像是柴火燃燒的聲音，曳光彈在樹林上空拖起一條靜默的紅線。一個更遙遠的戰(zhàn)場傳來大炮巨響。所有這些聲音都在呻吟著交織在一起，神秘莫測而又迷人心魄，似乎解除了我們早前的疑惑：戰(zhàn)爭、北越軍，他們就在這里，等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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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①　Center of Gravity的英文縮寫，中文為“重心點”

[2]①　譯者注：暗指華而不實，游手好閑。

[3]①　用以識別身份的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