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里藏著一條蛇。

弗吉爾

同所有好事一樣，也同所有壞事一樣，這件事情結(jié)束了。那位所羅門翻版開著一輛路虎把薩拉送往格羅夫納廣場，奧尼爾叫了輛出租車，但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趕來，于是他又有機會嘲笑我屋子里的東西。真正的所羅門則站在后面洗杯子，接著建議我們兩個出去來點美味的啤酒。

時間剛到五點半，酒吧里就坐滿了穿西裝、留小胡子的年輕人，大談世界局勢。我們最后在“雙頸天鵝”的休閑酒吧里找了一張桌子，所羅門用盡兜里的錢點了很多東西。我讓他回去報銷，他卻說要從我的三萬英鎊里扣。我們用猜硬幣的方式?jīng)Q定聽誰的，結(jié)果我輸了。

“主人，對于您的慷慨，我深表感激?！?/p>

“干杯，大衛(wèi)?！蔽覀兌己攘艘淮罂?，之后我點了一根煙。

我本來指望所羅門就過去二十四小時發(fā)生的事發(fā)表點評論，但他好像很樂意聽旁邊一伙房地產(chǎn)經(jīng)紀人談論汽車報警系統(tǒng)。他成功地讓我感覺到，來這里坐著是我的主意，但我可不想這樣。

“大衛(wèi)。”

“先生?！?/p>

“這是安排好的嗎？”

“安排好的？”

“有人要求你帶我出來，對不對？跟我說幾個笑話，把我灌醉，查查我是不是和瑪格麗特公主有一腿？”

所羅門聽到皇室成員被牽扯進來，感覺很不開心，但這正是我的目的。

“確實是讓我看著你，先生，”他最終還是坦白了，“我覺得我們坐在一張桌子上會更有樂趣，就是這樣。”他好像認為這就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問道。

“怎么回事？”

“大衛(wèi)，如果你只想坐在這兒，像個小孩子似的瞪著眼睛重復我說的話，今天晚上一定無聊得要死?！?/p>

沉默了一陣。

“無聊得要死？”

“快閉嘴吧。你了解我的，大衛(wèi)。”

“我確實享有那種特權(quán)?！?/p>

“我可能什么事都干得出來，但絕不可能去當殺手?！?/p>

“長期處理類似事件的經(jīng)驗告訴我，”他又喝了一大口啤酒，還咂了咂嘴，“主人，在真正成為殺手之前，誰都不是殺手?！?/p>

我看了他一會兒。

“現(xiàn)在我要罵人了，大衛(wèi)?！?/p>

“如您所愿，先生?！?/p>

“你說這話是他媽什么意思？”

房地產(chǎn)經(jīng)紀人又開始討論起女人的胸部，借助這一話題，他們的幽默感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xiàn)。聽他們說話使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一百四十歲了。

“就像養(yǎng)狗的人，”所羅門說，“他們認為自己的狗不會傷人。但有一天，他們會說：‘哦，它原來從沒咬過人?！彼戳丝次?，發(fā)現(xiàn)我正皺著眉頭?！拔蚁胝f的是，沒人能真正了解別人。狗和人都一樣。不可能真正了解?！?/p>

我把杯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不能了解別人？說得真好啊。咱們兩個穿著一條褲子過了兩年，你難道不清楚我會不會為了錢殺人？”我承認自己聽到這些話有點火。平時我不是這么暴躁的。

“那你覺得我會嗎？”所羅門說。微笑依然掛在他嘴邊。

“我覺得你會不會為了錢殺人？我當然不這么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