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賴瑞·漢森喊道，“波利塔，你這個白癡。你毀了這個人的職業(yè)生涯?！?

米隆伸了伸胳膊：“來個團隊式擁抱怎么樣？”

賴瑞正要再罵一句，歐圖舉起手來阻止了他。賴瑞當球員的時候，迪克·巴特肯和雷·尼奇克都不能用身體阻止他?，F(xiàn)在，一個一百五十磅重的哈佛畢業(yè)生一抬手就能讓他安靜下來。

歐圖·伯克的身體向前傾斜了一下。他繼續(xù)微笑著，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繼續(xù)進行眼神交流——仿佛安東尼·羅賓1的人生激勵訪談節(jié)目再現(xiàn)。該死！這種做法讓人不禁有些忐忑不安。歐圖個子小小的，看起來身體很弱，而且他的手指是米隆見過的最小的手指。他的深色頭發(fā)像重金屬搖滾樂手的一樣長，一直垂到肩膀上。他的娃娃臉上長著可憐的幾撮兒山羊胡子，好像是用鉛筆描出來的。他抽著一支很長的煙，或者僅僅是因為手指太短所以顯得煙很長。

“米隆。”他說，“我們理智地談一談，行嗎？”

“理智些？好的?！?

“很好，米隆。這樣才對你有利。事實上，克瑞斯汀尚不知名，他的實力也未經過檢驗，他甚至還沒有穿過正式的比賽球衣。這可能是本世紀最失敗的投資?！?

賴瑞哼了一聲：“你應該知道吧，波利塔，投資那些沒有利用價值的球員就會輸光！”

米隆沒理他。他早就聽過這種侮辱的話了，再也不會為這種話煩惱了，任憑再多的冷眼冷語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了。

“我們現(xiàn)在討論的可能是歷史上最有希望的四分衛(wèi)候選人。”他堅定地回答，“你做了三樁生意，放棄了六個球員，就為了得到他。如果你認為他沒有價值的話，你不會這樣做的?！?

“但這個提案！”歐圖打斷了他的話，抬起了頭，好像在找更合適的詞語，“不合理。”

“就像是一堆廢話！”賴瑞補充了一句。

“這就是最終的決定?！泵茁≌f。

歐圖搖搖頭，臉上依舊保持著原來的笑容：“先不提這個了，好嗎？我們可以從每一個可行的角度看。你對這一行還不了解，米隆，你以前是個一直希望得獎的運動員，轉做經紀人這一行來尋求發(fā)財?shù)臋C會，我非常尊敬你。你什么都想嘗試一下，我很佩服你，真的?！?

米隆有點失落，他本來可以告訴歐圖他們倆實際上年紀相仿。但是他也很享受這種被崇拜的感覺。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如果你在這次交易上面犯了錯?！睔W圖繼續(xù)說，“就可能毀了你的事業(yè)。你知道我的意思嗎？很多人已經認為你沒有能力掌握這么重要的客戶。當然我不這么認為，我覺得你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你很機靈。但是你做事的方式……”他搖搖腦袋，好像一個老師對喜歡的學生不再抱有希望了。

賴瑞站起來，怒視著米?。骸澳銥槭裁床唤o這個孩子提供一點好建議呢？”他說，“讓他另外找一個真正的經紀人吧！”

米隆認為這兩個人是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實際上比這個更糟糕。賴瑞·漢森還沒有說那些對別人的母親很下流、很難聽的臟話。比起白臉來，米隆更喜歡這個紅臉。賴瑞·漢森屬于正面進攻，很容易識破和防守；而歐圖·伯克則是一條隱藏在草叢里的蛇，一不小心就讓你踩到。

米隆說：“那么，我想我們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我想你的頑抗是不理智的，米隆。”歐圖說，“也許這會玷污克瑞斯汀給人留下的健康形象。損害到他和我的這次簽約，你們兩個都將失去一大筆錢。米隆，你不想放棄錢。”

米隆看看他：“我不想？”

“是的，你不想。”

“我把它寫一下行嗎？”米隆用鉛筆開始描畫，“不想……放棄……錢?！彼麑χ鴥蓚€人笑了，“我今天還是哪天就把錢帶來？”

賴瑞嘟囔說：“真他媽的狡猾。”

歐圖的笑仍然固定在臉上。他說：“如果我有這么勇敢，我想克瑞斯汀可能想更快點來?！?

“哦？”

“那些人對克瑞斯汀·斯蒂爾的前途很懷疑，就是這些人。”歐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他們認為他可能與那個女孩的失蹤有關?！?

“??？”米隆說，“不僅僅是這樣吧?！?

“什么意思？”

“你開始誹謗人了，一秒鐘以前我覺得自己要求的并不多?！?

賴瑞·漢森向米隆豎了一下大拇指：“你以為我們坐在這里是他媽的在拍電影嗎？你對克瑞斯汀以前的女朋友有什么合理的看法，這是關系到他的大眾形象的核心問題。”

“卑鄙的謠言！”米隆打斷他的話，“沒人相信他們。如果這個謠言有什么意義的話，那他們會讓公眾更加同情克瑞斯汀。還有，不要把凱西說成蕩婦。”

賴瑞揚了揚眉毛：“好，好，我們是不是過分敏感了。”他說，“為這件無足輕重的事情生氣。”

米隆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五年前認識了凱西·卡爾佛，那時她讀高中二年級，已經是一個美麗的姑娘了，長得跟姐姐杰西卡很像。十八個月前，凱西從雷斯頓大學神秘地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身上集中了媒體喜歡的所有素材——一個漂亮的女大學生、球星克瑞斯汀·斯蒂爾的未婚妻、小說家杰西卡·卡爾佛的妹妹，此外，一個強有力的線索表明她曾遭遇性侵犯。媒體瘋狂了，他們像貪婪的饑民一樣圍住餐桌，隨時準備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