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愛我，為什么不能愛屋及烏？”我沒有問出口，答案卻已了然于胸。因此，我選擇了緘默。

“馬上就過年了，這會也找不到工作。你這一辭職，年終獎也泡湯了。我一個人要供房，還要養(yǎng)你，再養(yǎng)只狗真的負(fù)擔(dān)不起?！标惓匡@然誤解了我的靜默，錯將我的不屑當(dāng)成了自責(zé)，咄咄逼人地要求，“反正肉松才來幾個月，趁著感情不深，早點把它送人吧?！?/p>

“不?！蔽衣犚娮约旱穆曇?，如冰刀一般凌厲，“要走，我跟肉松一起走?！?/p>

“你 ”陳晨的兩頰因牙關(guān)咬緊而大面積地凹陷，沉吟許久，他才耐著性子放緩了語氣說，“我已經(jīng)跟家里說好了，春節(jié)一起回去商量婚事。還有幾天時間，你自己考慮清楚，到底是人重要，還是狗重要。”

簡直荒唐！我真想反問陳晨“你覺得你爸重要，還是你媽重要？”

情感無從比較，因為萬生皆平等，更因為情義無價。

當(dāng)然，對于某一類人而言，萬物包括感情，均有價碼。比如，舍得花重金買狗卻舍不得花薄酬為狗治病的劉珍；又如因我失業(yè)后對我的包容與耐心大打折扣的陳晨。

能夠計算出折舊率的愛，便不是愛。會貶值的情，也無關(guān)情。

所有動機(jī)不純的相遇，都難逃始亂終棄的宿命。于是，喜喜變成歸西的“西西”，歡歡也落得郁郁寡“歡”的下場。

而我，絕不允許肉松成為第二個喜喜。

是夜，安頓好驚惶未定的肉松。我摸黑步入臥室，站在一片死寂中冷笑問陳晨：“需要考慮清楚的人是你。你跟我結(jié)婚，到底是因為你愛我？還是因為你到了適婚年齡，而我剛好在你身邊？”

這一次，輪到陳晨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