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不了什么。也許是新人當班，她也可能是偷偷進去的，誰知道呢，也許是她的情人登記的房間?？伤能囘€在那里嗎？"

"是的。這也很奇怪，對嗎？車子居然還在那里？你辦完事，然后回到車上，再開車回家，這才合理。因此，即使這是奸情，你現(xiàn)在不認為這奸情里有問題嗎？男的可能綁架了女的，或者存在某種暴力行為--"

"--或者她跟他私奔了。"

"是的，那也有可能?？烧媸且惠v好車。阿庫拉MDX，才買了四個月。你難道會扔了它？"

繆斯想了想，聳聳肩。

克拉倫斯說："我想跟這個案子，行嗎？"

"去做吧。"她又想了想，"請幫我個忙。去查查看利文斯頓或那片區(qū)域有沒有其他的女人被報告失蹤。哪怕只是失蹤了一陣子。哪怕不太受警方重視的。"

"已經(jīng)查了。"

"結(jié)果呢？"

"沒有收獲。噢，但有個女的打電話報案說，她的丈夫和兒子失蹤了。"他翻閱自己的記事本，"她的名字叫蒂婭·拜。丈夫叫邁克，兒子叫亞當。"

"當?shù)鼐浇槿肓藛幔?

"這個我還不清楚。"

"要不是孩子也失蹤了，"繆斯說，"沒準就是這個叫拜的家伙跟科多瓦太太一起私奔了。"

"需要我去查查其中有沒有聯(lián)系嗎？"

"如果你愿意的話。如果真如我所說，這終究不是一起刑事案件。兩個互相傾慕的成年人是可以一起消失一段時間的。"

"是啊，好的。不過，長官？"

繆斯喜歡他這樣叫自己長官："怎么了？"

"我有一種感覺，事情不那么簡單。"

"那就跟著你的感覺走，克拉倫斯。隨時向我匯報。"

第十七章

在夢里，一陣嘟嘟聲后，有聲音傳來："真的很抱歉，爸爸……"

在現(xiàn)實中，邁克聽到黑暗中有人在用西班牙語說話。

他也常常說西班牙語--想在168大街上的醫(yī)院工作，你至少得會用西班牙語說醫(yī)療術(shù)語--所以他能聽懂，一個女人正在一個勁地祈禱。邁克想扭過頭，但卻動不了。沒關(guān)系，反正都是一片漆黑。黑暗中，女人一遍又一遍念著她的祈禱文，邁克覺得太陽穴陣陣轟鳴。

與此同時，邁克又想起了自己的符咒。

亞當。亞當在哪里？

邁克漸漸意識到，自己的眼是閉著的。他想睜開雙眼?？赡壳皡s辦不到。他又聽了聽周圍的動靜，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眼皮上，集中在將它們提起來這個簡單的動作上。雖然花了些時間，但最終它們還是眨巴起來。太陽穴的轟鳴此時變成了錘擊。他舉起一只手，在腦側(cè)做了個推舉的動作，仿佛這能把疼痛拋開。

他瞇著眼，看到了天花板上的日光燈。西班牙語的祈禱還在繼續(xù)?？諝庵袕浡煜さ奈兜溃悄欠N混合著強效清潔劑、身體器官、動物標本的味道，絕對不是正常的空氣環(huán)境。邁克的頭歪向左邊。他看到一個女人弓著背躺在一張床上。她的指頭在撥動念珠。她的頭似乎枕在一個男人的胸膛上。她一會哭泣，一會禱告--混雜不清。

他試圖伸手過去說點什么，好安慰一下她。畢竟他是個醫(yī)生?？伤觳采喜逯粋€靜脈注射器，正慢慢向他輸送液體，原來他也是個病人。他努力回憶發(fā)生的事情，自己怎么會在這里。這花了點時間。他的思維有些混亂。他努力回想。

他醒過來時，就覺得有一種可怕的不安。他想要撇開這不安，可由于記憶力，那種不安又潛了回來。緊接著，他的符咒便再度浮現(xiàn)，這次，只有一個詞：

亞當。

經(jīng)歷的一幕幕涌現(xiàn)出來。他去找亞當。他跟那個叫安東尼的保安交談。他進了那條巷子。那里有個戴著恐怖假發(fā)的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