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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什么是破壞“個性”的最大勢力? 我答道中國的家庭!

“善”是定要跟著“個性”來的,所以破壞個性的最大勢力就是萬惡之源。然則什么是破壞“個性”的最大勢力?我答道中國的家庭!

不僅內容上《新潮》要用偏激的姿態(tài)抨擊時弊,形式上也要給人耳目一新之感,故而“社告”上寫明:“文詞須用明顯之文言或國語,其古典主義之駢文與散文概不登載”、“句讀須用西文式”、“小說、詩、劇等文藝品尤為歡迎,但均以白話新體為限”。這樣,《新潮》就真正做到了從內到外“自別于一般社會”,即使較之于《新青年》,《新潮》也顯得更直截痛快:“我們主張的輪廓,大致與《新青年》主張的范圍,相差無幾。……不過,從當時的一般人看來,仿佛《新潮》的來勢更猛一點,引起青年的同情更多一點?!?/p>

至于“注重通信”,鼓勵讀者來信“無論許可、非難,皆所歡迎,如于本志所討論之外別有詢問,亦當竭誠相答”,甚至可以“傳達海內外各地消息,或借本志自抒主張”,這就是跟著《新青年》亦步亦趨了,對于制造學術討論的“現(xiàn)場感”,發(fā)動讀者的“參與意識”,都大有好處。

說的是不怕“自相矛盾”,但《新潮》的編輯在細節(jié)上還是很注意一以貫之?!缎鲁薄芬痪硪惶柹峡d了志希(羅家倫)的兩篇時評《今日中國之小說界》、《今日中國之新聞界》,猛烈抨擊當前流行的黑幕小說、言情小說和筆記小說“把人類罪惡寫得淋漓盡致”、“過于荒謬無稽,一片胡思亂想,既不近情,又不合理”、“閉門造車”,又批評報紙上的廣告無意識地對社會產生惡影響:常有“賣春藥”“醫(yī)梅毒”的廣告,賣穢書賣假貨“更不必說了”!作者感嘆道:“營業(yè)!營業(yè)!社會上一切的罪惡借你的名字去做好了!”有了這樣的議論,《新潮》即在封三的“廣告價目”里聲明:“惡濫小說,與惡濫藥品,其他有害之事物,本志概不為之登廣告”;“愿登廣告者,如能以原書或原物見寄,縱使審查,尤為歡迎”。廣告與議論遙相呼應,進一步加深讀者心目中《新潮》“進步”的印象。

傅斯年:什么是破壞“個性”的最大勢力? 我答道中國的家庭!

《新潮》的欄目設置不按體裁題材,除“評壇”、“出版界評”、“故書新評”較為學術化外,其余所有文章都混同排列,有時論文后接一篇小說,詩放在兩篇雜文之間。這大約是因為《新潮》編輯部人少,作者也多是同人,比較容易統(tǒng)籌的緣故。通觀《新潮》兩卷十二號,涉及政治、社會的寥寥可數(shù),其中羅家倫的《今日之世界新潮》和傅斯年的《去兵!》、《社會革命——俄國式的革命》曾經(jīng)引起過小小的爭論,但顯然《新潮》同人的重心沒有放在這上面。而且如《今日之世界新潮》,并不是像易君左誤會的那樣,要提倡“俄國式的革命”,而只是描述一種不可避免的潮流,“并沒有對于社會革命本身加以可否”,著重的倒是對這股潮流的危害加以防范:“若是傳到中國來,恐怕就可慮得狠;因為中國的普通人民一點智識沒有,兵士更多土匪流氓,一旦莫明其妙地照他人榜模做起來,中國豈不成了生番的世界嗎?”歸根結底落到了普通人民的“一點智識沒有”,指向還是中國的國民教育問題。

《新潮》引起最大爭議的文字,是對舊家庭舊倫理的猛烈批判,一卷一號上傅斯年的《萬惡之原》就直截了當?shù)靥岢觯?/p>

“善”是定要跟著“個性”來的,所以破壞個性的最大勢力就是萬惡之源。

然則什么是破壞“個性”的最大勢力?

我答道中國的家庭!(著重號為原文所有)

他的理由是“中國家庭從小便極力摧殘人的個性”,“中國人對于家庭負累的重大,更可以使他所有的事業(yè),完全烏有,并且一層一層的向不道德的中心去”,傅斯年用了他一貫的頗為偏激的口氣聲稱:“想知道中國家族的情形,只有畫個豬圈?!睘榱藬[脫這種“萬惡之原”,傅斯年不惜號召讀者“須領會得獨身主義是最高尚最自由的生活,是最大事業(yè)的根本!”

傅斯年:什么是破壞“個性”的最大勢力? 我答道中國的家庭!

這篇短文是嶄露頭角的《新潮》最有震撼力的一篇文字,一時舉校嘩然,洛陽紙貴,《新潮》一卷一號不得不盡快再版。緊接著,休學在家的顧頡剛應傅斯年之邀,在一卷二號上發(fā)表《對于舊家庭的感想》,將中國家庭沒有改革的原因當結為三:(一)名分主義;(二)習俗主義;(三)運命主義,這都導致舊家庭里沒有“尊重自己的人格”和“尊重人我自由的范圍”,以尊卑代是非,以名分代愛情,“將他的精神重重的剝削,使天真的趣味日漸減少”。在顧頡剛的筆下,舊家庭“極象一座‘古廟’”:

境況佳些,這古廟是個“觀音殿”,面貌是很慈祥和藹;境況惡些,這古廟是個“閻羅殿”,景象是兇暴苛酷。他們的面目雖然不同,卻有一件是很相同的,即是:無論如何總不能發(fā)生意識,和我們的精神感情有個交互聯(lián)絡的地方,做有商有量的共同生活。所以人住在里邊就是做了同神象最有關系的“廟祝”,也不過燒香、點燭、開門、閉戶,那種狠慘淡無聊的生活。

顧頡剛的態(tài)度與傅斯年的不同,他不只是指出舊家庭的弊端,喚起民眾的注意,他更痛恨中國以前的學者對于“家庭”抱有“秘密主義”,“刻了幾百萬塊的板子,做了幾千萬萬字的文章,竟全然考不出他們的實況”,所以等到二卷五號上重續(xù)這篇文章時,顧頡剛表示要“研究中國家族制度”,希望《新潮》的諸君代為搜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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