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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像的當代性”,隱藏著對藝術標準多元的焦慮

9月14日至10月8日,“具象的當代性第三回”在上海徐匯藝術館舉行。這是“具象的當代性”這個主題自2015年開啟以來的第三個年度展覽。

9月14日至10月8日,“具象的當代性·第三回”在上海徐匯藝術館舉行。這是“具象的當代性”這個主題自2015年開啟以來的第三個年度展覽,由上海油畫雕塑院美術館副館長傅軍擔任策展人,11位中青年藝術家參展。與前兩屆不同的是,“具象的當代性·第三回”探討的話題從具象油畫拓展至整個具象藝術范疇,參展藝術家也從上海擴展至全國。展覽開幕當日,參展藝術家及嘉賓就“具象的當代性”這個主題進行了討論。

參展藝術家肖敏提出:“具像的當代性”這個主題背后隱藏著一種焦慮心態(tài),而今藝術手段變得更加多元,但藝術家卻似乎沒有變得更加自由,藝術標準的多元化,讓藝術家更不自信,需要依賴外界坐標來肯定自己。參展藝術家石至瑩認為:我們處在非常多樣的藝術生態(tài)環(huán)境里面,但每種風格有自己的邏輯,在這里面,評判好壞依然是回到繪畫最原初的根本,比如造型、色彩,或者是氣息,藝術家現(xiàn)在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這一塊做深。

藝術家王劼音則表示,學畫的時候會講究透視、結構、色彩、造型,但歸根結底,繪畫的表達還是跟個體的生存狀態(tài)有關,因此,抄襲和借鑒是行不通的。參展藝術家張晨初提出,因循守舊或抄襲國外都是不可取的,應該堅持中國的、接地氣的當代性,其中堅持獨立性很重要。

王劼音(上海大學美術學院退休教授):

畫面的深度,跟畫家的生存狀態(tài)有關系

早期學畫的時候要透視、結構、色彩、造型,畫面構成要弄的很好。畫到后來覺得不是追求這種東西,要追求深層次的東西,但是什么也講不出來,這個事情很玄妙,很難講清楚。

比如北京有一個畫油畫的朝戈,他也畫人體,也畫肖像,他畫出來的東西,就覺得不知道有一種什么東西在里面,很厲害。我還跟他一起寫生過,他慢慢拿個小筆,畫茶農(nóng)采茶。按我們過去審美觀點,這個地方是不能畫的,他在太陽下面慢慢弄,弄出來一張畫很笨,而且有一點難看。

我很難講朝戈這種人好在哪里,只能自己體會。就比如畫蘋果,就是不一樣,畫的鳥也都不一樣。我想這是不是跟一個畫家的生存狀態(tài)、生活方式也有關系的。

有一次開雙年展,外國有一個叫馬琳·杜馬斯,總覺得這個人很厲害,也說不出來有什么好?,F(xiàn)在這種畫蠻多的,還是跟她不能比。什么原因?后來我看了一點材料才知道,像這種杜馬斯這種人,包括西方還有很多人是什么狀態(tài)出來的。就是60年代法國搞運動,年輕人心情覺得很壓抑,對未來看得不清楚,吸毒、同性戀,她弄的變形東西跟她的生存狀態(tài)吻合。如果現(xiàn)在有個人日子過得很好,想畫靈魂扭曲是不行的,只能表面模仿弄這種東西。所以我感覺畫畫到后來要研究畫面后面的那一層東西。

傅軍:其實我們可能更要關注這個作品跟藝術家生存狀況、生活方式的關系。你再進行創(chuàng)作的時候,可能會更挖掘自己真正想要表達什么。

白瓔(參展藝術家,上海大學美術學院國畫系副教授):

國畫的純粹基因還是要保留

這么多年來,畫人物畫,主要還是畫我關注的東西,而且我畫的題材大部分都是都市題材,尤其以女性為主,從男性角度關注女性。我覺得畫人物畫對我而言更多只是借殼而已,我更加多關注的是人物的內(nèi)心刻畫。我只關注當下的感受,我覺得感受到了,我就去畫它。所以我更多是從個人的角度去演繹。

現(xiàn)在這個時代,藝術表現(xiàn)是多元化的,具像作品肯定面臨挑戰(zhàn),因為大家的審美習慣改變了,從以前的單一向多元轉變,視覺經(jīng)驗改變以后,反過來對具像創(chuàng)作可能會有更高要求。另外一方面,在這種大的背景下,怎樣更好保持國畫的純粹經(jīng)驗圖式,我覺得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在多元化情況下,很多國畫已經(jīng)不是國畫了,但我覺得,它的純粹基因還是要保留的。

我是學院老師,有時候自己的創(chuàng)作跟教學有關系。我就談談國畫。國畫現(xiàn)在有兩種類型:一路還是按照傳統(tǒng)基因的要求;還有一路就是擺脫,完全顛覆,沒有標準,實際上就是沒有國畫標準,這樣就會打亂我們國畫原有的審美和形式語言。語法沒有了,怎么叫中國畫?中國畫如果要走到成熟、給人認可,需要花很多年工夫,光一個線條就讓你練很長時間。很多人耐不住寂寞,不愿意這樣做,就弄一個沒有標準的,現(xiàn)在很多作品都是這樣,所以我會談到這個問題。

傅軍:我覺得以往我們無論是美術還是什么,要花大量的時間做基本功。藝術家其實在豐富當代性的可能性,以前我們是可以根據(jù)經(jīng)驗判斷的,未來不是經(jīng)驗可以判斷的,未來的可能性,我覺得未來價值就在于有很多可以可能性。

“具像的當代性”,隱藏著對藝術標準多元的焦慮

白瓔,涉No,1,紙本設色,2015

王大志(參展藝術家):

通過畫面,表達我們的生存狀態(tài)和認識

到底畫畫是為了什么?我理解藝術就像文學一樣,文學用文字表達對世界的認識,我們做藝術,就是通過畫面,或者是繪畫圖式、形象來表達我們生存狀態(tài)和認識。

前幾天有一篇文章寫道:沒有人需要藝術,除非你自己需要。我覺得這句話講的很有道理。我們做藝術更多是從自己出發(fā)的。沒有人一定需要這樣的藝術品掛在家里。就像王老師提出,經(jīng)過時間的推移,可能會在畫面上會體現(xiàn)出更加本真的東西,自己想要的東西,或者自己的生存狀態(tài)。

就我自己而言,我這次參展作品以多肉植物為主。近年,多肉植物比較流行,是一種時尚的植物樣式。在本身希望通過繪畫可以表達傳統(tǒng)文人的生存狀態(tài)或是審美趣味。雖然是油畫,但也是中國人、當下人在畫油畫,還需要從自己的文化背景以及自己的生存狀態(tài)出發(fā)。我平時就喜歡種植物,在家里、辦公室都種植物。對于植物我有一點自我映射。

“具像的當代性”,隱藏著對藝術標準多元的焦慮

王大志,游花觀景之二,布面油畫,2016

孫丁一(參展藝術家,工作生活于杭州):

從云南到江南,環(huán)境變化對我的影響

我去年從學校里面剛走出來,研究生畢業(yè),還屬于探索的階段,現(xiàn)在整個畫面的感覺相對來說比較稚嫩一點,和前輩相比還有很大進步空間。

從畫畫的角度還有方式,跟自己的學術經(jīng)歷有關系,之前也是在國美附中學習,但是因為初中階段沒有用功就沒有考進國美,就去了另外一個大學,有兩邊地域差異,畫畫時不能像他們那邊特別表現(xiàn)的畫的東西,相對來說比較基礎性的東西做了一下訓練,東西沒有辦法放的開,在那里自然環(huán)境對我比較震撼,

本科的時候,到云南一些地方寫生,那邊的自然地貌各種環(huán)境對我影響很大,包括色彩運用、包括圖式構成,對我都有比較大的觸動。在那邊空氣比較好,天空的顏色,包括在非常鄉(xiāng)土的地方,晚上沒有任何燈光,星空非常漂亮,特別適合用一些表現(xiàn)的方法表達當時的感受。

大學畢業(yè)之后,到中國美術學院繼續(xù)研究生學習。這邊江南特有的氣質(zhì)又跟云南不一樣,表達的方式又需要進行探索。江南特有的風雨,藍綠色的整體氛圍,表達這種東西的時候不要去思考。

“具像的當代性”,隱藏著對藝術標準多元的焦慮

孫丁一,上海自然博物館NO.2,布面油畫,2016

林森(參展藝術家,上海油畫雕塑院雕塑創(chuàng)作室創(chuàng)作員):

每個藝術家都在尋找自己心中的彼岸

我最近一直在做的就是探討人與物之間的關系,我選擇的都是平常熟悉的物品,但是我想打破這種東西,比如我作品里面會出現(xiàn)人物或者是人和物之間比例的不協(xié)調(diào),或者是物體的顏色可能會找一些反常規(guī)的表達,之所以選擇具像手段,我覺得也這是從美院一直以來的訓練過程。我覺得我們每一個藝術家可能都是在尋找自己心中可以達到的彼岸,可能可以劃船去、坐車去、坐飛機去,就像學佛的人,有的是學習禪宗,有的可能是藏傳佛教,都可以通過不同渠道達到彼岸。所以我感覺采用什么樣的手法也并不是很重要。我還是喜歡堅持用自己比較熟悉的表達方式。

“具像的當代性”,隱藏著對藝術標準多元的焦慮

林森,片刻,樹脂,2017

肖敏(參展藝術家,任教于上海大學美術學院雕塑系):

“具象的當代性”主題背后是一種焦慮心態(tài)

我感覺,“具像的當代性”這個主題背后其實是一種焦慮的心態(tài)。就是:具像在當代怎么玩?像這種問題的提出,早幾十年是很難想象的。那個時候,具像哪里有什么憂慮,要焦慮也是抽象的焦慮。當時在中國,具像或者寫實,天然就具有一定的合法性。如果一個美術學院學生的素描畫不好,基本上老師會覺得你這一輩子一點前途都沒有了,但是現(xiàn)在,我們也在學校當老師,看到有些學生就是畫不好,也不愛畫,但是好像也挺聰明,挺有才氣。我肯定沒有以前老師的自信,說你畫不完肯定完蛋。很多人這樣也都過得挺好,還是有可能成為藝術家,也可以成為不錯的藝術家。有些標準變了,選擇也更多了。

現(xiàn)在藝術手段多了,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但是反過來說,我們是不是更加自由了?好像也談不上。手段雖然多了,但是標準也更多了,很多東西很難去做評判的時候,你就會很焦慮。老一輩藝術家堅信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我們現(xiàn)在的藝術家當中這種自信可能就比較少了。

我們年輕的藝術家,可能更加依賴外界坐標肯定自己,確定自己做的事情是對還是不對。

原來大家會覺得這個目標很明確,擂臺就全國美展這一個。剛學畫的時候,每一個人的畫冊翻開來都是全國美展獲獎作品,獲獎藝術家就是藝術明星,現(xiàn)在這個擂臺也快倒了,標準也很多了,問題也就更加復雜了。

傅軍:提出一個悖論:手段多了,表示方式、觀念更加開放,看上去更加自由,但是卻越來越不自信了。

“具像的當代性”,隱藏著對藝術標準多元的焦慮

肖敏,世界觀——鳥籠,竹,2013

石至瑩(參展藝術家,工作生活于上海):

我們要把自己這塊做深

現(xiàn)在有意思的就是我們處在非常多樣的藝術生態(tài)環(huán)境里面。像肖敏說的焦慮,我剛開始也會有。王興偉的畫,我剛開始都看不懂,之后你會發(fā)現(xiàn),他有自己的邏輯。進入他的邏輯里面,才會發(fā)現(xiàn),其實他這樣說是成立的,或者這樣表達是有效的。大家看北方藝術家,會發(fā)現(xiàn)很多藝術家也都是像王興偉那種風格,但這里面還是有好有壞,回到根本來看,又是繪畫最原初的,比如造型、色彩,或者是氣息。其實根本沒有變,只是現(xiàn)在的述說邏輯方式不一樣,有些藝術家可能是通過藝術史進入,或者是以觀念為主,或者像現(xiàn)在90后藝術家,更加偏向圖象邏輯。用不同的畫說一個事情,所以沒所謂誰對誰錯。上次我和一些朋友在聊,現(xiàn)在的藝術生態(tài)豐富,所以有非常多樣式,對于我們藝術家來說,現(xiàn)在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這塊做深。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建立自己的游戲規(guī)則,現(xiàn)在沒有誰來定這個游戲怎么玩,其實也不是體制,而是你自己決定。這點來說,我覺得還是蠻好的,看到那么多不同的東西,覺得還是很有意思,至少滿足了我的好奇心。

“具像的當代性”,隱藏著對藝術標準多元的焦慮

石至瑩,小白石1,紙本水彩,2016

張晨初(參展藝術家):

不活在過去不抄襲國外,堅持中國的當代性

我自己有時候會考慮這個問題,現(xiàn)在越來越堅定感覺,我們畫畫不是為了美術,就是為了記錄歷史,有一種使命感。這種歷史記錄方式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只有站到我們這個角度,做出來的事情特別有意思。很多不能說的、不能發(fā)展的東西,可以隱含在畫里面感悟出來。繪畫有什么意義,為什么畫畫,對我來說很簡單,就是記錄歷史,記錄當代。

還有一個就是當代性的問題。畫油畫主要是兩批人,一批人腦袋活在上世紀80、90年代,沒有進入新世紀,包括寫實畫派很多人就是重復以前,活在老時代里面,沒有活在當下。還有一批人生活在當下,但是他的當下是抄襲國外的,或者是受國外影響比較大的,這一類也特別多。

真正堅持當代,就是堅持我們中國的當代,堅持接地氣的當代,這一點做到不容易。更加重要的是獨立性,語言上獨立性,或是題材、內(nèi)容上獨立性,或是價值觀、文化立場上的獨立性。更加重要的是前沿性。當代性的高標準,就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具像的當代性”,隱藏著對藝術標準多元的焦慮

張晨初,世界角色 特朗普,2017

潘勁農(nóng)(藝術家,生活工作于上海):

藝術就是要在沖突當中建立

“具像的當代性”這個主題是針對現(xiàn)在抽象好像很火的前提提出的。實際上我覺得這個問題很有意思,抽象覺得沒有什么所謂的當代性,因為它永遠都是存在的。具像對當代性的表達我覺得是非常有挑戰(zhàn)性的命題,也就是說:我們到底怎么表達當代性?

具像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發(fā)展,實際上已經(jīng)非常落后。社會在變化,具像作為一種藝術形式,也得跟進社會發(fā)展,所以當代性變得很迫切。尤其中國具像的當代性提出時必須要看整個國家文化發(fā)展,在一個文化、觀念、經(jīng)濟、道德、社會發(fā)展都在沖突的環(huán)境里面,對藝術家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因為藝術就是要在沖突當中建立。如果把藝術的目標放的高遠一點,就是代言,你可以代言這個時代,或者一部分的觀點。

策展也是這樣,可以加大這種沖突性,或者是焦慮性,讓大家覺得有一點緊張,我覺得倒是一個真實社會形態(tài)的寫照。(文/朱潔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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