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志第十三 五行一

后漢書 李賢注 作者:(南朝宋)范燁 編(唐)李賢 等注


  貌不恭 淫雨 服妖 雞禍 青眚 屋自壞 訛言 旱 謠 狼食人

  《五行傳》說及其占應(yīng),《漢書五行志》錄之詳矣。故泰山太守應(yīng)劭、給事中董巴、散騎常侍譙周《蜀志》曰:“周字允南,巴西西充國人也。治尚書,兼通諸經(jīng)及圖緯。州郡辟請皆不應(yīng)。耽古篤學(xué),誦讀典籍,欣然獨笑,以忘寢食。蜀亡,魏征不至?!?/em>并撰建武以來災(zāi)異。今合而論之,以《續(xù)前志》云。

  五行傳曰:“田獵不宿,鄭玄注《尚書大傳》曰:“不宿,不宿禽也。角主天兵。《周禮》四時習(xí)兵,因以田獵。《禮志》曰:‘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群,過此則暴天物,為不宿禽?!悄嫌刑鞄?、將軍、騎官?!薄稘h書音義》曰:“游田馳騁,不反宮室。”飲食不享,鄭玄曰:“享,獻也。《禮志》曰:‘天子諸侯,無事則歲三田:一為干豆,二為賓客,三為充君之庖?!吨芏Y》獸人,冬獻狼,夏獻麋,春秋獻獸物,此獻禮之大略也。”注《五行》稱“鄭玄曰”,皆出注《大傳》也?!稘h書音義》曰:“無獻享之禮?!?/em>出入不節(jié),鄭玄曰:“角為天門,房有三道,出入之象也?!?/em>奪民農(nóng)時,鄭玄曰:“房、心,農(nóng)時之候也。季冬之月,命農(nóng)師計耦耕事,是時房、心晨中。《春秋傳》曰:‘辰為農(nóng)祥,后稷之所經(jīng)緯也?!?/em>及有奸謀,鄭玄曰:“亢為朝廷,房、心為明堂,謀事出政之象。”則木不曲直。”鄭玄曰:“君行此五者,為逆天東宮之政。東宮于地為木,木性或曲或直,人所用為器也。無故生不暢茂,多折槁,是為木不曲直。木、金、水、火、土謂之五材,《春秋傳》曰:‘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其政逆則神怒,神怒則材失性,不為民用。其他變異皆屬沴,沴亦神怒。凡神怒者,日、月、五星既見適于天矣?!薄逗榉丁罚骸澳驹磺薄!笨装矅唬骸澳究梢匀嗲??!?/em>謂木失其性而為災(zāi)也。又曰:“貌之不恭,是謂不肅。鄭玄曰:“肅,敬也。君貌不恭,則是不能敬其事也?!薄逗榉丁吩唬骸懊苍还??!?/em>厥咎狂,鄭玄曰:“君臣不敬,則倨慢如狂。”《方儲對策》曰:“君失制度,下不恭承,臣恣淫慢。”厥罰恒雨,鄭玄曰:“貌曰木,木主春,春氣生;生氣失則逾其節(jié),故常雨也?!薄豆茏印吩唬骸岸魍凉Γl(fā)地藏,則夏多暴雨,秋雨霖不止。”《淮南子》曰:“金不收則多淫雨?!?/em>厥極惡。孔安國曰:“丑陋。”時則有服妖,鄭玄曰:“服,貌之飾也。”時則有龜孽,鄭玄曰:“龜蟲之生于水而游于春者,屬木?!?/em>時則有雞禍,鄭玄曰:“雞畜之有冠翼者也,屬貌。”《洪范傳》曰:“妖者,敗胎也,少小之類,言其事之尚微也。至孽,則牙孽也,至乎禍則著矣。”時則有下體生上之痾,鄭玄曰:“痾,病也,貌氣失之病也?!薄稘h書音義》曰:“若梁孝王之時,牛足反出背上也。此下欲伐上之禍?!?/em>時則有青眚、青祥,鄭玄曰:“青,木色也。眚生于此,祥自外來也?!?/em>惟金沴木?!?em>鄭玄曰:“沴,殄也。凡貌、言、視、聽、思、心,一事失,則逆人之心,人心逆則怨,木、金、水、火、土氣為之傷。傷則沖勝來乘殄之,于是神怒人怨,將為禍亂。故五行先見變異,以譴告人也。及妖、孽、禍、痾、眚、祥皆其氣類,暴作非常,為時怪者也。各以物象為之占也?!?/em>說云:氣之相傷謂之沴。《尚書大傳》曰:“凡六沴之作,歲之朝,月之朝,日之朝,則后王受之。歲之中,月之中,日之中,則正卿受之。歲之夕,月之夕,日之夕,則庶民受之?!编嵭唬骸白哉卤M四月為歲之朝,自五月盡八月為歲之中,自九月盡十二月為歲之夕。上旬為月之朝,中旬為月之中,下旬為月之夕。平旦至食時為日之朝,隅中至日跌為日之中,晡時至黃昏為日之夕。受之,受其兇咎也。”《大傳》又云:“其二辰以次相將,其次受之?!编嵭唬骸岸街^曰、月也。假令歲之朝也,日、月中則上公受之,日、月夕則下公受之;歲之中也,日、月朝則孤卿受之,日、月夕則大夫受之;歲之夕也,日、月朝則上士受之,日、月中則下士受之。其余差以尊卑多少,則悉矣。”《管子》曰:“明王有四禁:春無殺伐,無割大陵,伐大木,斬大山,行大火,誅大臣,收谷賦錢;夏無遏水,達名川,塞大谷,動土功,射鳥獸;秋無赦過,釋罪,緩刑;冬無爵賞祿,傷伐五藏。故春政不禁,則五谷不成;夏政不禁,則草木不榮;秋政不禁,則奸邪不勝;冬政不禁,則地氣不藏。四者俱犯,則陰陽不和,風(fēng)雨不時,火流邑,大風(fēng)飄屋,折樹木,地草夭,冬雷,草木夏落,而秋蟲不藏,宜死者生,宜蟄者鳴,多螣蟆蟲也。六畜不蕃,民多夭死,國貧法亂,逆氣下生。故曰臺榭相望者,亡國之簾也;馳車充國者,追察之馬也;翠羽朱飾者,斬生之斧也;五采纂組者,蕃功之室也。明主知其然,故遠而不近,能去此取彼,則王道備也?!薄独m(xù)漢書》曰:“建武二年,尹敏上疏曰:‘六沴作見,若是供御,帝用不差,神則大喜,五福乃降,用章于下。若不供御,六罰既侵,六極其下。明供御則天報之福,不供御則禍災(zāi)至。欲尊六事之體,則貌、言、視、聽、思、心之用,合六事之揆以致乎太平,而消除轗軻孽害也?!?/em>

  建武元年,赤眉賊率樊崇、逢安等共立劉盆子為天子。然崇等視之如小兒,百事自由,初不恤錄也。后正旦至,君臣欲共饗,既坐,酒食未下,群臣更起,亂不可整。時大司農(nóng)楊音案劍怒曰:“小兒戲尚不如此!”其后遂破壞,崇、安等皆誅死。唯音為關(guān)內(nèi)侯,以壽終。

  光武崩,山陽王荊哭不哀,作飛書與東海王,勸使作亂。明帝以荊同母弟,太后在,故隱之。后徙王廣陵,荊遂坐復(fù)謀反自殺也。

  章帝時,竇皇后兄憲以皇后甚幸于上,故人人莫不畏憲。憲于是強請奪沁水長公主田,公主畏憲,與之,憲乃賤顧之。后上幸公主田,覺之,問憲,憲又上言借之。上以后故,但譴來之,不治其罪。后章帝崩,竇太后攝政,憲秉機密,忠直之臣與憲忤者,憲多害之,其后憲兄弟遂皆被誅。

  桓帝時,梁冀秉政,兄弟貴盛自恣,好驅(qū)馳過度,至于歸家,猶馳驅(qū)入門,百姓號之曰“梁氏滅門驅(qū)馳”。后遂誅滅。

  和帝永元十年,十三年,十四年,十五年,皆淫雨傷稼。《古今注》曰:“光武建武六年九月,大雨連月,苗稼更生,鼠巢樹上。十七年,雒陽暴雨,壞民廬舍,壓殺人,傷害禾稼。”

  安帝元初四年秋,郡國十淫雨傷稼。《方儲對策》曰:“雨不時節(jié),妄賞賜也。”

  永寧元年,郡國三十三淫雨傷稼。

  建光元年,京都及郡國二十九淫雨傷稼。是時羌反久未平,百姓屯戍,不解愁苦。

  延光元年,郡國二十七淫雨傷稼。案本傳陳忠奏,以為王侯二千石為女使伯榮獨拜車下,柄在臣妾。

  二年,郡國五連雨傷稼。

  順帝永建四年,司隸、荊、豫、兗、冀部淫雨傷稼。

  六年,冀州淫雨傷稼。

  桓帝延熹二年夏,霖雨五十余日。是時,大將軍梁冀秉政,謀害上所幸鄧貴人母宣,冀又擅殺議郎邴尊。上欲誅冀,懼其持權(quán)日久,威勢強盛,恐有逆命,害及吏民,密與近臣中常侍單超等圖其方略。其年八月,冀卒伏罪誅滅。案《公沙穆傳》,永壽元年霖雨,大水,三輔以東莫不湮沒。

  靈帝建寧元年夏,霖雨六十余日。是時大將軍竇武謀變廢中官。其年九月,長樂五官史朱瑀等共與中常侍曹節(jié)起兵,先誅武,交兵闕下,敗走,追斬武兄弟,死者數(shù)百人。案武死無兄弟,有兄子。

  熹平元年夏,霖雨七十余日。是時中侍曹節(jié)等,共誣白勃海王悝謀反,其十月誅悝。

  中平六年夏,霖雨八十余日。是時靈帝新棄群臣,大行尚在梓宮,大將軍何進與佐軍校尉袁紹等共謀欲誅廢中官。下文陵畢,中常侍張讓等共殺進,兵戰(zhàn)京都,死者數(shù)千。

  更始諸將軍過雒陽者數(shù)十輩,皆幘而衣婦人衣繡擁{髟/屈}。時智者見之,以為服之不中,身之災(zāi)也,乃奔入邊郡避之。是服妖也。其后更始遂為赤眉所殺。

  桓帝元嘉中,京都婦女作愁眉、啼妝、墮馬髻、折要步、齲齒笑。所謂愁眉者,細而曲折。啼妝者,薄拭目下,若啼處。墮馬髻者,作一邊。《梁冀別傳》曰:“冀婦女又有不聊生髻?!?/em>折要步者,足不在體下。齲齒笑者,若齒痛,樂不欣欣。始自大將軍梁冀家所為,京都歙然,諸夏皆放效。此近服妖也。梁冀二世上將,?媾王室,大作威福,將危社稷。天誡若曰:兵馬將往收捕,婦女憂愁,踧眉啼泣,吏卒掣頓,折其要脊,令髻傾邪,雖強語笑,無復(fù)氣味也。到延熹二年,舉宗誅夷。

  延熹中,梁冀誅后,京都幘顏短耳長,短上長下。時中常侍單超、左悺、徐璜、具瑗、唐衡在帝左右,縱其奸慝。海內(nèi)慍曰:一將軍死,五將軍出。家有數(shù)侯,子弟列布州郡,賓客雜襲騰翥,上短下長,與梁冀同占。到其八年,桓帝因日蝕之變,乃拜故司徒韓寅為司隸校尉,以次誅鋤,京都正清。臣昭案:本傳,寅誅左悺貶具瑗,雖克折奸首,群閹相蒙,京都未為正清。

  延熹中,京都長者皆著木屐;婦女始嫁,至作漆畫五采為系。此服妖也。到九年,黨事始發(fā),傳黃門北寺,臨時惶惑,不能信天任命,多有逃走不就考者,九族拘系,及所過歷,長少婦女皆被桎梏,應(yīng)木屐之象也。

  靈帝建寧中,京都長者皆以葦方笥為妝具,下士盡然。時有識者竊言:葦方笥,郡國讞篋也;今珍用之,此天下人皆當(dāng)有罪讞于理官也。到光和三年癸丑赦令詔書,吏民依黨禁錮者赦除之,有不見文,他以類比疑者讞。于是諸有黨郡皆讞廷尉,人名悉入方笥中。

  靈帝好胡服、胡帳、胡床、胡坐、胡飯、胡空侯、胡笛、胡舞,京都貴戚皆競為之。此服妖也。其后董卓多擁胡兵,填塞街衢,虜掠宮掖,發(fā)掘園陵。

  靈帝于宮中西園駕四白驢,躬自操轡,驅(qū)馳周旋,以為大樂。于是公卿貴戚轉(zhuǎn)相放效,至乘輜軿以為騎從,互相侵奪,賈與馬齊。案《易》曰:“時乘六龍以御天?!毙刑煺吣酏?,行地者莫如馬?!对姟吩疲骸八哪刁Y骙,載是常服?!薄疤窜嚮突?,四牡彭彭?!狈蝮H乃服重致遠,上下山谷,野人之所用耳,何有帝王君子而驂服之乎!遲鈍之畜,而今貴之。天意若曰:國且大亂,賢愚倒植,凡執(zhí)政者皆如驢也。其后董卓陵虐王室,多援邊人以充本朝,胡夷異種,跨蹈中國。

  熹平中,省內(nèi)冠狗帶綬,以為笑樂。有一狗突出,走入司徒府門,或見之者,莫不驚怪。《袁山松書》曰:“光和四年,又于西園弄狗以配人也?!?/em>京房《易傳》曰:“君不正,臣欲篡,厥妖狗冠出?!焙箪`帝寵用便嬖子弟,永樂賓客、鴻都群小,傳相汲引,公卿牧守,比肩是也。又遣御史于西邸賣官,關(guān)內(nèi)侯顧五百萬者,賜與金紫;詣闕上書占令長,隨縣好丑,豐約有賈。強者貪如豺虎,弱者略不類物,實狗而冠者也。司徒古之丞相,壹統(tǒng)國政,天戒若曰:宰相多非其人,尸祿素餐,莫能據(jù)正持重,阿意曲從;今在位者皆如狗也,故狗走入其門。應(yīng)劭曰:“靈帝數(shù)以車騎將軍過拜孽臣內(nèi)孽,又贈亡人,顯號加于頑兇,印綬污于腐尸。昔辛有睹被發(fā)之祥,知其為戎,今假號云集,不亦宜乎!”

  靈帝數(shù)游戲于西園中,令后宮采女為客舍主人,身為商賈服。行至舍,采女下酒食,因共飲食以為戲樂。此服妖也。其后天下大亂。《風(fēng)俗通》曰:“時京師賓妝嘉會,皆作《魁{木壘}》,酒酣之后,續(xù)以挽歌?!薄犊緣荆?,喪家之樂。挽歌,執(zhí)紼相偶和之者。天戒若曰:國家當(dāng)急殄悴,諸貴樂皆死亡也。自靈帝崩后,京師壞滅,戶有兼尸,蟲而相食,《魁{木壘}》、挽歌,斯之效乎?

  獻帝建安中,男子之衣,好為長躬而下甚短,女子好為長裙而上甚短。時益州從事莫嗣以為服妖,是陽無下而陰無上也,天下未欲平也。后還,遂大亂。《袁山松書》曰:“禪位于魏?!?/em>

  靈帝光和元年,南宮侍中寺雌雞欲化雄,一身毛皆似雄,但頭冠尚未變。詔以問議郎蔡邕。邕對曰:“貌之不恭,則有雞禍。宣帝黃龍元年,未央宮雌雞化為雄,不鳴無距。是歲元帝初即位,立王皇后。至初元元年,丞相史家雌雞化為雄,冠距鳴將。是歲后父禁為陽平侯,女立為皇后。至哀帝晏駕,后攝政,王莽以后兄子為大司馬,由是為亂。臣竊推之,頭,元首,人君之象;今雞一身已變,未至于頭,而上知之,是將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若應(yīng)之不精,政無所改,頭冠或成,為患茲大?!笔呛髲埥亲鱽y稱黃巾,遂破壞。四方疲于賦役,多叛者。上不改政,遂至天下大亂。

  桓帝永興二年四月丙午,光祿勛吏舍壁下夜有青氣,視之,得玉鉤、玦各一。鉤長七寸二分,玦周五寸四分,身中皆雕鏤。此青祥也。玉,金類也。七寸二分,商數(shù)也。五寸四分,征數(shù)也。商為臣,征為事,蓋為人臣引決事者不肅,將有禍也。是時梁冀秉政專恣,后四歲,梁氏誅滅也。

  延熹五年,太學(xué)門無故自壞。襄楷以為太學(xué)前疑所居,本傳楷書無“前疑”之言也。其門自壞,文德將喪,教化廢也。是后天下遂至喪亂。

  永康元年十月壬戍,南宮平城門內(nèi)屋自壞。金沴木,木動也。其十二月,宮車晏駕。

  靈帝光和元年,南宮平城門內(nèi)屋、武庫屋及外東垣屋前后頓壞。蔡邕對曰:“平城門,正陽之門,與宮連,郊祀法駕所由從出,門之最尊者也。武庫,禁兵所藏。東垣,庫之外障?!兑讉鳌吩唬骸∪嗽谖?,上下咸悖,厥妖城門內(nèi)崩?!稘撎栋汀吩唬骸畬m瓦自墮,諸侯強陵主?!私孕∪孙@位亂法之咎也?!逼浜簏S巾賊先起東方,庫兵大動?;屎笸感趾芜M為大將軍,同母弟苗為車騎將軍,兄弟并貴盛,皆統(tǒng)兵在京都。其后進欲誅廢中官,為中常侍張讓、段圭等所殺,兵戰(zhàn)宮中闕下,更相誅滅,天下兵大起。

  三年二月,公府駐駕廡自壞,南北三十余閑。

  中平二年二月癸亥,廣陽城門外上屋自壞也。

  獻帝初平二年三月,長安宣平城門外屋無故自壞。至三年夏,司徒王允使中郎將呂布殺太師董卓,夷三族。《袁山松書》曰:“李傕等攻破長安城,害允等?!?/em>

  興平元年十月,長安市門無故自壞。至二年春,李傕、郭汜斗長安中,傕迫劫天子,移置傕塢,盡燒宮殿、城門、官府、民舍,放兵寇鈔公卿以下。冬,天子?xùn)|還雒陽,傕、汜追上到曹陽,虜掠乘輿輜重,殺光祿勛鄧淵、廷尉宣璠、少府田邠等數(shù)十人。

  《五行傳》曰:“好攻戰(zhàn),鄭玄注曰:“參、伐為武府,攻戰(zhàn)之象。”輕百姓,鄭玄注曰:“輕之者,不重民命?!洞呵飩鳌吩唬骸畮煶霾徽?,戰(zhàn)不正勝也?!?/em>飾城郭,鄭玄注曰:“昴、畢閑為天街。《甘氏經(jīng)》曰:‘天街保塞,孔涂道衢?!H?,城郭之象也。《月令》曰:‘四鄙入保?!?/em>侵邊境,鄭玄曰:“畢主邊兵?!?/em>則金不從革?!?em>鄭玄注曰:“君行此四者,為逆天西宮之政。西宮于地為金,金性從刑,而革人所用為器者也,無故冶之不銷,或入火飛亡,或鑄之裂形,是為不從革。其他變異,皆屬沴也?!薄逗榉丁吩唬骸皬母镒餍痢!瘪R融曰:“金之性,從火而更,可銷鑠也?!薄稘h書音義》曰:“言人君言不見從,則金鐵亦不從人意?!?/em>謂金失其性而為災(zāi)也。又曰:“言之不從,是謂不乂。鄭玄曰:“乂,治也。君言不從,則是不能治其事也?!?/em>厥咎僭,鄭玄曰:“君臣不治,則僭差矣?!?/em>厥罰恒陽,鄭玄曰:“金主秋,秋氣殺,殺氣失,故常陽也?!薄洞呵锟籍愢]》曰:“君行非是,則言不見從;言不見從,則下不治;下不治,則僭差過制度,奢侈驕泰。天子僭天,大夫僭人主,諸侯僭上,陽無以制。從心之喜,上憂下,則常陽從之。推設(shè)其跡,考之天意,則大旱不雨,而民庶大災(zāi)傷?!薄痘茨献印吩唬骸皻⒉还紕t國赤地?!?/em>厥極憂。鄭玄曰:“殺氣失,故于人為憂?!?/em>時則有詩妖,鄭玄曰:“詩之言志也?!?/em>時則有介蟲之孽,鄭玄曰:“蝝、螽、蜩、蟬之類,生于火而藏于秋者也,屬金?!?/em>時則有犬禍,鄭玄曰:“犬畜之以口吠守者,屬言。”時則有口舌之痾,鄭玄曰:“言氣失之病。”時則有白眚、白祥,惟木沴金?!苯橄x,劉歆傳以為毛蟲。乂,治也。

  安帝永初元年十一月,民訛言相驚,司隸、并、冀州民人流移。時鄧太后專政。婦人以順為道,故《禮》“夫死從子”之命。今專主事,此不從而僭也。《古今注》曰:“章帝建初五年,東海、魯國、東平、山陽、濟陰、陳留民訛言相驚有賊,捕至京師,民皆入城也。”

  世祖建武《古今注》曰:“建武三年七月,雒陽大旱,帝至南郊求雨,即日雨?!?/em>五年夏,旱?!毒┓總鳌吩唬骸坝虏挥?,茲謂張,厥災(zāi)荒,其旱陰云不雨,變而赤因四陰。眾出過時,茲謂廣,其旱不生。上下皆蔽,茲謂隔,其旱天赤三月,時有雹殺飛禽。上緣求妃,茲謂僭,其旱三月大溫亡云。君高臺府,茲謂犯,陰侵陽,其旱萬物根死,有火災(zāi)。庶位逾節(jié),茲謂僭,其旱澤物枯,為火所傷?!?em>《春秋考異郵》曰:“國大旱,冤獄結(jié)。旱者,陽氣移,精不施,君上失制,奢淫僭差,氣亂感天,則旱征見?!庇衷疲骸瓣巺掙栆?,君淫民惡,陰精不舒,陽偏不施?!庇衷疲骸瓣柶?,民怨征也。在所以感之者,上奢則求多,求多則下竭,下竭則潰,君不仁?!薄豆茏印吩唬骸按翰皇湛莨欠タ菽径鹑ブ?,則夏旱?!薄斗絻Σ摺吩唬骸鞍傩湛?,士卒煩碎,責(zé)租稅失中,暴師外營,經(jīng)歷三時,內(nèi)有怨女,外有曠夫。王者熟惟其祥,揆合于天,圖之事情,旱災(zāi)可除。夫旱者過日,天王無意于百姓,恩德不行,萬民煩擾,故天應(yīng)以無澤?!?/em>是時天下僭逆者未盡誅,軍多過時。《古今注》曰:“建武六年六月,九年春,十二年五月,二十一年六月,明帝永平元年五月,八年冬,十一年八月,十五年八月,十八年三月,并旱?!?/em>

  章帝章和二年夏,旱。時章帝崩后,竇太后兄弟用事奢僭。《古今注》曰:“建初二年夏,雒陽旱。四年夏,元和元年春,并旱。”案:《楊終傳》,建初元年大旱,谷貴,終以為廣陵、楚、淮陽、濟南之獄徙者數(shù)萬人,吏民怨曠,上疏云久旱?!犊讌病吩唬骸敖ǔ踉甏蠛?,天子憂之,侍御史孔子豐乃上疏曰:‘臣聞為不善而災(zāi)報,得其應(yīng)也;為善而災(zāi)至,遭時運也。陛下即位日淺,視民如傷,而不幸耗旱,時運之會耳,非政教所致也。昔成湯遭旱,因自責(zé),省畋散積,減御損食,而大有年。意者陛下未為成湯之事焉?!熳蛹{其言而從之,三日雨即降。轉(zhuǎn)拜黃門郎,典東觀事?!?/em>

  和帝永元六年秋,京都旱。時雒陽有冤囚,和帝幸雒陽寺,錄囚徒,理冤囚,收令下獄抵罪。行未還宮,澍雨降。《古今注》曰:“永元二年,郡國十四旱。十五年,雒陽郡國二十二并旱,或傷稼?!?/em>

  安帝《古今注》曰:“永初元年,郡國八旱,分遣議郎請雨?!卑副炯o二年五月,旱,皇太后幸雒陽寺,錄囚徒,即日降雨。六月,京都及郡國四十大水。雖去旱得水,無救為災(zāi)。永初六年夏,旱。《古今注》曰:“三年,郡國八,四年、五年夏,并旱?!?/em>

  七年夏,旱。

  元初元年夏,旱。

  二年夏,旱。三年夏旱,時西羌寇亂,軍屯相繼,連十余年。

  六年夏,旱。《古今注》曰:“建光元年,郡國四旱。延光元年,郡國五并旱,傷稼?!?/em>

  順帝永建三年夏,旱。

  五年夏,旱。

  陽嘉二年夏,旱。時李固對策,以為奢僭所致也。臣昭案:本紀元年二月,京師旱?!独深墏鳌罚骸叭司鳚刹皇┯诿瘢撊ス?,臣下專權(quán)所致也。”又《周舉傳》:“三年,河南、三輔大旱,五谷傷災(zāi),天子親自露坐德陽殿東廂請雨。”

  沖帝永熹元年夏,旱。時沖帝幼崩,太尉李固勸太后兄梁冀立嗣帝,擇年長有德者,天下賴之,則功名不朽。年幼未可知,如后不善,悔無所及。時太后及冀貪立年幼,欲久自專,遂立質(zhì)帝,八歲。此不用德。《古今注》曰:“本初元年二月,京師旱?!?/em>

  桓帝元嘉元年夏,旱。是時梁冀秉政,妻子并受封,寵逾節(jié)。

  延熹元年六月,旱。《京房占》曰:“人君無施澤惠利于下,則致旱也。不救,必蝗蟲害谷;其救也,貰謫罰,行寬大,惠兆民,勞功吏,賜鰥寡,稟不足。”案陳蕃上疏:“宮女多聚不御,憂悲之感,以致水旱之困也。”

  靈帝熹平五年夏,旱。蔡邕作《伯夷叔齊碑》曰“熹平五年,天下大旱,禱請名山,求獲答應(yīng)。時處士平陽蘇騰,字玄成,夢陟首陽,有神馬之使在道。明覺而思之,以其夢陟狀上聞。天子開三府請雨使者,與郡縣戶曹掾吏登山升祠。手書要曰:‘君況我圣主以洪澤之福?!鞂づd云,即降甘雨”也。

  六年夏,旱。

  光和五年夏,旱。

  六年夏,旱。是時常侍、黃門僭作威福。

  獻帝興平元年秋,長安旱。是時李傕、郭汜專權(quán)縱肆。《獻帝起居注》曰:“建安十九年夏四月,旱。”

  更始時,南陽有童謠曰:“諧不諧,在赤眉。得不得,在河北?!笔菚r更始在長安,世祖為大司馬平定河北。更始大臣并僭專權(quán),故謠妖作也。后更始遂為赤眉所殺,是更始之不諧在赤眉也。世祖自河北興。

  世祖建武六年,蜀童謠曰:“黃牛白腹,五銖當(dāng)復(fù)。”是時公孫述僭號于蜀,時人竊言王莽稱黃,述欲繼之,故稱白;五銖,漢家貨,明當(dāng)復(fù)也。述遂誅滅。王莽末,天水童謠曰:“出吳門,望緹群。見一蹇人,言欲上天;令天可上,地上安得民!”時隗囂初起兵于天水,后意稍廣,欲為天子,遂破滅。囂少病蹇。吳門,冀郭門名也。緹群,山名也。

  順帝之末,京都童謠曰:“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鉤,反封侯?!卑疙樀奂词?,孝質(zhì)短祚,大將軍梁冀貪樹疏幼,以為己功,專國號令,以贍其私。太尉李固以為清河王雅性聰明,敦詩悅禮,加又屬親,立長則順,置善則固。而冀建白太后,策免固,征蠡吾侯,遂即至尊。固是日幽斃于獄,暴尸道路,而太尉胡廣封安樂鄉(xiāng)侯、司徒趙戒廚亭侯、司空袁湯安國亭侯云。

  桓帝之初,天下童謠曰:“小麥青青大麥枯,誰當(dāng)獲者婦與姑。丈人何在西擊胡,吏買馬,君具車,請為諸君鼓嚨胡?!卑冈沃袥鲋葜T羌一時俱反,南入蜀、漢,東抄三輔,延及并、冀,大為民害。命將出眾,每戰(zhàn)常負,中國益發(fā)甲卒,麥多委棄,但有婦女獲刈之也。吏買馬,君具車者,言調(diào)發(fā)重及有秩者也。請為諸君鼓嚨胡者,不敢公言,私咽語。

  桓帝之初,京都童謠曰:“城上烏,尾畢逋。公為吏,子為徒。一徒死,百乘車。車班班,入河閑。河閑姹女工數(shù)錢,以錢為室金為堂。石上慊慊舂黃粱。梁下有懸鼓,我欲擊之丞卿怒?!卑复私灾^為政貪也。城上烏,尾畢逋者,處高利獨食,不與下共,謂人主多聚斂也。公為吏,子為徒者,言蠻夷將畔逆,父既為軍吏,其子又為卒徒往擊之也。一徒死,百乘車者,言前一人往討胡既死矣,后又遣百乘車往。臣昭曰:志家此釋豈未盡乎?往徒一死,何用百乘?其后驗竟為靈帝作。此言一徒,似斥桓帝,帝貴任群閹,參委機政,左右前后莫非刑人,有同囚徒之長,故言寄一徒也。且又弟則廢黜,身無嗣,魁然單獨,非一而何?百乘車者,乃國之君。解犢后征,正膺斯數(shù),繼以班班,尤得以類焉。車班班,入河閑者,言上將崩,乘輿班班入河閑迎靈帝也。應(yīng)劭釋此句云:“征靈帝者,輪班擁節(jié)入河閑也。”河閑姹女工數(shù)錢,一本作“妖女”。以錢為室金為堂者,靈帝既立,其母永樂太后好聚金以為堂也。石上慊慊舂黃粱者,言永樂雖積金錢,慊慊常苦不足,使人舂黃粱而食之也。梁下有懸鼓,我欲擊之丞卿怒者,言永樂主教靈帝,使賣官受錢,所祿非其人,天下忠篤之士怨望,欲擊懸鼓以求見,丞卿主鼓者,亦復(fù)諂順,怒而止我也。

  桓帝之初,京都童謠曰:“游平賣印自有平,不辟豪賢及大姓。”案到延熹之末,鄧皇后以譴自殺,乃以竇貴人代之,其父名武字游平,拜城門校尉。及太后攝政,為大將軍,與太傅陳蕃合心戮力,惟德是建,印綬所加,咸得其人,豪賢大姓,皆絕望矣。

  桓帝之末,京都童謠曰:“茅田一頃中有井,四方纖纖不可整。嚼復(fù)嚼,今年尚可后年鐃。”《風(fēng)俗通》作“譊”。案《易》曰:“拔茅茹以其匯,征吉?!泵┯魅嘿t也。井者,法也。于時中常侍管霸、蘇康憎疾海內(nèi)英哲,與長樂少府劉囂、太常許詠、尚書柳分、《袁山松書》曰,柳分權(quán)豪之黨,為范滂所奏者。尋穆、史佟、佟后亦為司隸。應(yīng)劭曰,史佟,左官偷進者也。司隸唐珍等,代作唇齒。河內(nèi)牢川詣闕上書:“汝、潁、南陽,上采虛譽,專作威福;甘陵有南北二部,三輔尤甚?!庇墒莻骺键S門北寺,始見廢閣。茅田一頃者,言群賢眾多也。中有井者,言雖厄窮,不失其法度也。四方纖纖不可整者,言奸慝大熾,不可整理。嚼復(fù)嚼者,京都飲酒相強之辭也。言食肉者鄙,不恤王政,徒耽宴飲歌呼而已也。今年尚可者,言但禁錮也。后年鐃者,陳、竇被誅,天下大壞。

  桓帝之末,京都童謠曰:“白蓋小車何延延。河閑來合諧,河閑來合諧!”案解犢亭屬饒陽河閑縣也。臣昭案:《郡國志》饒陽本屬涿,后屬安平。靈帝既是河閑王曾孫,謠言自是有征,無俟明河閑之縣為驗。居無幾何而桓帝崩,使者與解犢侯皆白蓋車從河閑來。延延,眾貌也。是時御史劉倏建議立靈帝,以倏為侍中,中常侍侯覽畏其親近,必當(dāng)閑己,白拜倏泰山太守,因令司隸迫促殺之。朝廷少長,思其功效,乃拔用其弟郃,致位司徒,此為合諧也。

  靈帝之末,京都童謠曰:“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上北芒?!卑傅街衅搅辏泛畹擒b至尊,獻帝未有爵號,為中常侍段圭等數(shù)十人所執(zhí),公卿百官皆隨其后,到河上,乃得來還。此為非侯非王上北芒者也。《英雄記》曰:“京師謠歌咸言‘河臘叢進’,獻帝臘日生也。《風(fēng)俗通》曰:‘烏臘烏臘?!卑改娉级刻咸炫懊?,窮兇極惡,關(guān)東舉兵欲共誅之,轉(zhuǎn)相顧望,莫肯先進,處處停兵數(shù)十萬,若烏臘蟲,相隨橫取之矣。

  靈帝中平中,京都歌曰:“承樂世董逃,游四郭董逃,蒙天恩董逃,帶金紫董逃,行謝恩董逃,整車騎董逃,垂欲發(fā)董逃,與中辭董逃,出西門董逃,瞻宮殿董逃,望京城董逃,日夜絕董逃,心摧傷董逃?!?em>楊孚《卓傳》曰:“卓改為董安?!?/em>案“董”謂董卓也,言雖跋扈,縱其殘暴,終歸逃竄,至于滅族也。《風(fēng)俗通》曰:“卓以董逃之歌主為己發(fā),大禁絕之,死者千數(shù)。”靈帝之末,禮樂崩壞,賞刑失中,毀譽無驗,競飾偽服,以蕩典制,遠近翕然,咸名后生放聲者為時人。有識者竊言:舊曰世人,次曰俗人,今更曰時人,此天促其期也。其閑無幾,天下大壞也。

  獻帝踐祚之初,京都童謠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卑盖Ю锊轂槎詹窞樽?。凡別字之體,皆從上起,左右離合,無有從下發(fā)端者也。今二字如此者,天意若曰:卓自下摩上,以臣陵君也。青青者,暴盛之貌也。不得生者,亦旋破亡。獻帝初童謠曰:“燕南垂,趙北際,中央不合大如礪,唯有此中可避世。”公孫瓚以為易地當(dāng)之,遂徙鎮(zhèn)焉,乃修城積谷,以待天下之變。建安三年,袁紹攻瓚,瓚大敗,縊其姊妹妻子,引火自焚,紹兵趣登臺斬之。初,瓚破黃巾,殺劉虞,乘勝南下,侵據(jù)齊地。雄威大振,而不能開廓遠圖,欲以堅城觀時,坐聽圍戮,斯亦自易地而去世也。

  建安初,荊州童謠曰:“八九年閑始欲衰,至十三年無孑遺?!毖宰灾信d以來,荊州無破亂,及劉表為牧,民又豐樂,至此逮八九年。當(dāng)始衰者,謂劉表妻當(dāng)死,諸將并零落也。十三年無孑遺者,言十三年表又當(dāng)死,民當(dāng)移詣冀州也。干竇《搜神記》曰:“是時華容有女子忽啼呼云:‘荊州將有大喪!’言語過差,縣以為妖言,系獄百余日,忽于獄中哭曰:‘劉荊州今日死?!A容去州數(shù)百里,即遣馬吏驗視,而劉表果死??h乃出之。續(xù)又歌吟曰:‘不意李立為貴人。’后無幾,曹公平荊州,以涿郡李立,字建賢,為荊州刺史?!?/em>

  順帝陽嘉元年十月中,望都蒲陰狼殺童兒九十七人。時李固對策,引京房《易傳》曰“君將無道,害將及人,去之深山以全身,厥妖狼食人”。陛下覺寤,比求隱滯,故狼災(zāi)息。《東觀書》曰:“中山相朱遂到官,不出奉祠北岳。詔曰:‘災(zāi)暴緣類,符驗不虛,政失厥中,狼災(zāi)為應(yīng),至乃殘食孩幼,朝廷愍悼,思惟咎征,博訪其故。山岳尊靈,國所望秩,而遂比不奉祠,怠慢廢典,不務(wù)懇惻,淫刑放濫,害加孕婦,毒流未生,感和致災(zāi)。其詳思改救,追復(fù)所失。有不遵憲,舉正以聞。’”

  靈帝建寧中,群狼數(shù)十頭入晉陽南城門嚙人。《袁山松書》曰:“光和三年正月,虎見平樂觀,又見憲陵上,嚙衛(wèi)士。蔡邕封事曰:‘政有苛暴,則虎狼食人?!?/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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