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最后一支歌

女聲蜜樂團(tuán) 作者:FAN小妖 著


1

微風(fēng)輕拂,陽光明媚。

金色的陽光透過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樹灑下來,漾滿了整條街道。純白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出現(xiàn)在街道口,引來無數(shù)羨慕驚艷的目光。車內(nèi),悠揚的小提琴音響了起來,駕駛位上的原田拓將無線耳機(jī)戴上,打開了接聽鍵。

“喂,哪位?”

可是電話那邊遲疑了好久,都沒人出聲。

“哪位?請講話?!痹锿赜行┮苫蟮乩^續(xù)問著。又好長時間沒有聲音,他剛要掛電話,那邊響起了一個弱弱的聲音:“請,請問,是原田拓嗎?”

“對,我是。哪位?”原田拓有些不爽地皺了皺眉。

那頭沉靜了一下,小聲回答道:“我,我是奈美?!痹锿靥袅颂裘?,不動聲色。

“那個,你昨天讓我考慮的事情,我考慮好了,我接受。”

原田拓頓了頓,抬手看看表,說:“好,下午五點,在薔薇大街的觀光塔下見面?!睕]等奈美再仔細(xì)問,原田拓已經(jīng)掛了電話,摘下耳機(jī),臉上劃過一絲如釋重負(fù)的輕松表情,但很快,這種輕松就被新的沉重掩蓋。

真正的戰(zhàn)役,現(xiàn)在才正式開始!

放下電話,奈美愣了好半天,鈴木彩喊她去吃飯她都沒聽到,耳邊只回響著自己剛才說的話:我接受。

是的,她接受了。

接受了那個聽起來無比可怕又荒唐的提議。

雖然不清楚原田拓讓自己替代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但是原田拓那種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瘋狂,已經(jīng)延續(xù)到了她的身上,她很快就要代替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去參加全國皆知的“蜜樂團(tuán)”女聲比賽。

“奈美,奈美,喂!”鈴木彩推著奈美,雙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奈美猛地一怔,仿佛剛從夢中驚醒,不明所以地看著鈴木彩。

“喂,奈美,你怎么了?怎么都不理我???”

“呃……剛才想了點事情?!蹦蚊辣傅亟忉屨f。

“奈美,你還在為錢的事煩惱吧?別想了,越想心情越糟,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保重好身體,才有更多精力去找工作。我們先去餐廳吃飯吧,我請客,嘻嘻?!扁從静世蚊赖氖?,笑嘻嘻地說,“昨天有客人多給了我小費哦,我請你吃好吃的。”

“木彩……”奈美感動地看著自己的好友,一股暖流從心底升起,她知道鈴木彩在說謊,因為她很早之前就聽鈴木彩提過,有一個侍應(yīng)生因為收了客人的小費被開除了。木彩應(yīng)該忘記自己說過這件事了,她現(xiàn)在這樣,應(yīng)該是誤以為自己舍不得花錢吃飯吧。

“木彩,真的謝謝你?!蹦蚊栏袆拥乜粗從静?,眼眸濕潤而晶瑩。

“哎呀,請客而已,干嗎還說謝謝,真是的,快走啦。”鈴木彩拉著奈美下了樓梯。

鈴木彩買了很美味的蛋卷壽司和西紅柿意大利面,一直催促著奈美趕快吃。奈美和鈴木彩說說笑笑,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笑容和輕松的表情都是偽裝的,她的心中一直在糾結(jié)著原田拓的提議。

原田拓,這個剛奪得了“莫里卡”兩項音樂大獎的人,全國皆知的偶像,和他的接觸到底會是什么樣子,完全無法判斷??礃幼有愿褚膊皇呛芎孟嗵幍娜?,而且既然是為了沖進(jìn)比賽的前五強(qiáng),那在訓(xùn)練中也一定不會太寬容。天啊!完全沒有一條是令人心安的訊息!

整個下午,老師講了什么奈美完全沒有聽進(jìn)去,眼前不斷閃過原田拓冷冰冰的臉,還有他嘴角傲然的弧線。

奈美盯著手機(jī)上顯示的時間,本來16點45就可以放學(xué),誰知老師拖堂10分鐘。好不容易熬到老師走出教室,她立刻沖出教室奔出校門,跳上前往觀光塔的公交車。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奈美心急如焚地盯著手機(jī),乘公交車再快也要10分鐘才能到觀光塔,與原田拓約定的下午5點見,看來非遲到不可了。公交車在每一個站牌前停一下,她的心就抽得更緊了一些,不知道原田拓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走掉???

天哪,拜托,車子再稍微開快一點兒吧!

可是,無論她怎么祈禱,不管她有多著急,公交車司機(jī)完全不懂她的心,依舊搖搖晃晃慢吞吞地磨蹭著前進(jìn)。好不容易聽到公交車的電子音提示“觀光塔樓”到了,奈美從人堆里用力擠下車,朝著觀光塔的方向狂奔過去。

一片金紅的夕陽灑在花壇中,渲染出柔和迷離的光。

正前方,白色的巨大塔樓高聳入云,塔樓四周圍著無數(shù)小花壇,花壇后建著一個圓形的噴泉,清澈的水噴灑而出,在夕陽的余暉下勾勒出幾道淺淺的微型彩虹。

奈美狂奔到塔樓前,花壇邊的長藤椅上坐滿了人,可是到處都沒發(fā)現(xiàn)原田拓的身影,奈美不禁慌張起來,難道真的因為自己遲到,原田拓就提前走了嗎?

“叭——”

就在奈美無比沮喪的時候,身后響起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奈美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

噴泉一側(cè),一輛白色跑車在夕陽的沐浴下,仿佛披上了華麗的金色羽翼,車窗緩緩搖下,原田拓用他一貫的冷漠睨視著她,仿佛尊貴的王者等待請安。奈美心中一亮,幾步?jīng)_了過去。

“對不起,我來晚了。”奈美大口喘著氣,她微微彎腰,朝著原田拓鞠躬賠禮道歉。

“這么一點小事都做不到,讓我怎么相信你可以堅持到最后!”原田拓絕美的面容下滿是慍怒。

“對不起,今天老師拖堂了,真的很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對不起,以后絕對不會再發(fā)生類似的事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奈美不斷重復(fù)著“對不起”這三個字。她害怕他因為自己遲到而取消這次合作,她現(xiàn)在實在太需要這筆錢了。

久久不見回音,奈美不禁抬起頭,楚楚可憐地望著車內(nèi)的原田拓。因為剛才拼命奔跑,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細(xì)密的汗,臉頰也泛起了一絲動人的緋紅,這緋紅似乎是最高明畫家的點睛一筆,為她狼狽的模樣增添了一份動人的嫵媚。

“上車。”原田拓將目光收回來,打開側(cè)門。

奈美趕緊繞到另一邊,上了車。搖上車窗,原田拓按動一個鍵,車的前部緩緩升起一個盒子,一道道涼爽的白霧蔓延開來,在眾多白色冰塊中放置著幾罐果汁,原田拓伸手拿出一罐遞給奈美。

呃?奈美有些發(fā)愣,原田拓不耐煩地將果汁朝她晃了晃,奈美這才小心地將果汁接了過來。果汁冰涼了她的手,可是卻有一股滾燙的熱流從手心涌了上來,一直涌到她的心口。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原田拓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酷,甚至她還覺得,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自己可以跟原田拓很好地相處。

“如果你想要跟我合作,那你首先得知道一點——不要遲到!我最討厭別人遲到,知道了吧。”

“哇,這個真好喝??!”奈美贊嘆著,好不容易擰開果汁蓋,猛灌了一口,冰涼沁入心脾,好舒服啊。

“我在跟你說話有沒有聽到??!”原田拓不滿地白了她一眼。

“啊?聽到了聽到了。說是以后不要遲到啊。記住了,我記住了?!蹦蚊磊s緊回答。心中涌起一絲不舒服,眼前這個人,脾氣還真是不好??!只不過晚回答了幾秒鐘,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偶像都是這樣的嗎?她要收回剛才心中覺得可以跟他很好相處的荒唐想法。

“簽訂合作協(xié)議之后,我就要對你進(jìn)行‘魔鬼訓(xùn)練’知道嗎?所以,你要想好了,一旦簽訂就不允許反悔。”原田拓面無表情地說。

奈美點點頭:“知道了,我會好好努力的,不過之前你答應(yīng)過的合約金,簽訂協(xié)議的時候真的可以付一半對吧?”

“對。”

“那就是說,那一半的錢……我今天就可以拿到,對吧?”

“對?!?/p>

奈美不再吱聲,得到這個肯定的答復(fù),她就滿足了?,F(xiàn)在的她,什么都可以做,為了不讓老媽再繼續(xù)難過,為了自己下個學(xué)期的學(xué)費,為了那該死的醫(yī)藥費和賠償費,她什么都可以承受!

“有什么問題和條件最好現(xiàn)在提出來,等簽訂完協(xié)議之后,你就沒有談判的立場了?!痹锿厥址鲋较虮P望著前方,冰冷的側(cè)臉如同大理石雕像。

“只要你今天能把錢給我就行,其余的沒有了?!蹦蚊勒f完又喝了幾口果汁,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放下來了。

“放心,錢不會少你的?!痹锿匕l(fā)出一聲冷哼,“錢,錢有那么重要嗎?口口不離錢。現(xiàn)在的女學(xué)生都像你這副德性嗎?”

“你……”奈美像是被噎住了,心口一陣發(fā)涼。是果汁太涼了,還是車中的冷氣溫度太低了?為什么一股寒氣從心臟深處冒出來,覆蓋了全身?

她看著原田拓那一臉的不屑和藐視,內(nèi)心某種底線被觸犯了。她定定地瞪著原田拓,緊緊咬住嘴唇,她的嘴唇很痛,喉嚨也火辣辣地痛起來。

她很想把手中的果汁狠狠扔出去,沖著原田拓大喊:

對!對我來講,錢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有了錢,我才能繼續(xù)上學(xué)!有了錢,媽媽才不會偷偷哭泣!有了錢,我們才不會時刻擔(dān)心自己被房東趕出門去!

但是,這些話都只能堆積在心中,潰爛在心中。奈美眼眶微微有些發(fā)熱,她仰著頭,使勁讓眼淚退回去,不想讓原田拓看到她的難過。一路上,奈美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原田拓也沒有說話,車內(nèi)安靜得連空氣都快凍結(jié)。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跑車拐上了一條林蔭大道,順著林蔭道前進(jìn),兩旁是寬闊的草地,行駛了幾百米后,車子終于在一處白色小別墅前停了下來。林蔭路、綠草坪、小別墅……這一切仿佛一幅美麗的油畫。

別墅裝修得格外精致,半圓形的格子窗鑲嵌在白色的墻壁上,磚紅色的尖尖屋頂抹著夕陽的金色,一叢叢藤蘿蜿蜒盤踞在別墅旁邊的銀杏樹上,紫丁香在別墅后方聚成一排。干凈的草地上綴著各色的鮮嫩小花,讓空氣的味道也變得一片清甜。

原田拓停好車,帶著奈美走進(jìn)別墅。換了拖鞋,面對這童話里的城堡一樣的別墅,面對這美麗舒適的環(huán)境,奈美局促得不知道站哪里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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