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郎灘探險

01

昨天一整天收集哲理故事的經(jīng)歷，讓小薇頗有收獲，這也讓她增強了繼續(xù)做下去的信心。她暗想，等她收集多了，就自己編一本哲理故事集，等下學期開學了，請同學們閱讀，那才有成就感呢。記得去年，有個叫小梅的同學，還摘抄了一本《唐宋詩詞精華本》，一共收集了九十多首詩詞，還在詩詞的下邊把詩詞的創(chuàng)作背景以及作者情況做了注解。小薇還借來翻閱過，當時大有一種新鮮感，對同學的做法特別敬佩。想到這里，她越發(fā)精神抖擻。

這天一大早，吃過奶奶做的早餐，小薇和小剛又準備出發(fā)，去外面尋找哲理故事了。

正準備出門，門外有人叫喊小剛的名字。小剛跑出門一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向門口走來，這不是岳云平嗎？

岳云平是姑奶奶的孫子。雖然住在離磨板橋鎮(zhèn)十幾公里路的柳樹壩，可每年姑奶奶總會帶岳云平來他們家走幾次親戚，所以，小剛跟他玩得很熟絡。岳云平的爸媽都在沿海城市打工，他跟著奶奶生活。

“云平，你一個人來的？”小剛上前招呼道。

“不是，我奶奶在后邊哩?！痹涝破秸f著向身邊一指，可沒見人。

兩個小孩兒剛說完話，姑奶奶就轉(zhuǎn)過墻角走過來了。原來小孩子腿腳快，總是走在大人的前邊，充當報信的信使。

云平今年十三歲，比小剛大一歲。他的一雙眼睛又黑又大，長得很瘦削，但挺精神，也愛說話。

姑奶奶是爺爺?shù)挠H妹妹，爺爺只有兄妹二人，姑奶奶算是爺爺這一輩健在的唯一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了。姑奶奶進門后，爺爺、奶奶迎了上去，落座，沏茶后，三人寒暄起來。小剛、小薇跟岳云平則湊成堆，以小孩兒的方式嘮起嗑來。

姑奶奶說，今天來鎮(zhèn)上，一是帶云平來看看哥嫂，二是云平那在廣東打工的爸媽最近給家里匯了點錢，姑爺騎了摩托車載著姑奶奶和云平一起來鎮(zhèn)上，想把錢取了。姑爺這會兒還在郵政儲蓄所取錢呢。過了一會兒，姑爺辦完事，也到小剛家來了。

小剛跟云平很投緣，兩個孩子分享了這半年的趣事后，小剛拿出一本漫畫書給云平看，云平看得興趣盎然，接著小剛又把自己的玩具拿出來跟云平分享。

吃過午飯，姑奶奶要帶云平回家了。小剛舍不得讓云平回去，想讓他們住上一夜，明天再回去。姑奶奶說不可以的，家里養(yǎng)了兩頭豬哩，下午一定要回家，不然豬餓了，要沖破豬圈鬧事的。剛好姑爺騎摩托沒戴頭盔，怕路上被交警查處罰款，要借用一下小薇爺爺?shù)念^盔。姑奶奶就提議把小剛帶上，到她家去玩幾天再送回來，順便也帶回頭盔。

云平聽奶奶這樣說，極力贊成，對小剛說他家附近的青龍山，現(xiàn)在開發(fā)搞旅游了，山上危崖壁立，崖上有洞，洞頂有房，房屋四周古木森森，風景好得很，像李白詩歌中描繪的一些景象一樣。還有柳樹壩的夏天，柳樹成蔭，泉水潺潺，子規(guī)聲聲，像九寨溝一樣美麗幽靜。尤其是二郎灘河中有兩棵老麻柳樹，兩棵樹的樹干參差相交，像親吻擁抱似的，漲大水時，人可以從樹的枝干上爬過河去。

被岳云平一陣渲染，小剛心癢難耐，也想去云平家玩，就拉住爺爺?shù)囊滦淦蚯?，征得爺爺?shù)耐夂螅破剿麄円黄鹱夏ν凶吡恕?/p>

到了柳樹壩，小剛一心想著云平描繪的那兩棵相互親吻的老柳樹，就問云平啥時帶他去二郎灘河邊玩。云平說，稍等一會兒，喝口茶水就去。

鄉(xiāng)村向來是個忙碌的世界。住在鄉(xiāng)村，雖然能享受到清新的空氣、鳥語花香，以及寬敞舒適的住房環(huán)境，但也有干不完的農(nóng)活兒。姑爺和姑奶奶一回到家，喂豬、澆禾，忙得不可開交。

姑奶奶家養(yǎng)著兩頭母豬，母豬生了二十幾只小豬崽。姑奶奶一到家，給小剛和云平一人燙了一杯蜂蜜水，然后就到旁邊小院的豬圈給大豬添飼料，順便把豬圈門上的透氣洞打開。小豬崽一見到光亮，先后從透氣洞門里鉆了出來。這些豬崽剛生下不久，每只約有十幾斤重，它們跑到院子中間，用肥嘟嘟的鼻子嗅嗅這個、探探那個，一個個笨頭笨腦的，在小院里撒著歡兒。

小剛沒有近距離地接觸過小豬崽，他被小豬崽們靈巧乖順的小模樣所吸引，便拿根棍子跟在豬崽的后面逗豬崽玩兒。一只小豬崽看到小剛棍子上的幾片樹葉子，以為是好吃的，跟了上來，小剛則向后面退，小豬崽邊用嘴吞樹葉子邊向前攆。小剛故意挪動樹葉，小豬崽仍然攆著夠著用嘴吞，小剛覺得很好玩兒，左躲右閃逗小豬崽，也逗得他嘻嘻哈哈地笑個不停。

岳云平早已經(jīng)對這些小豬崽司空見慣，沒有興趣跟小豬崽玩，就和小剛說要帶他去河邊看那兩棵親吻的老柳樹。小剛便扔掉棍子，向云平走了過去。

姑奶奶一聽小剛跟云平要去河邊玩，就再三叮囑他們，只可看風景，不可下水玩。

二人滿口應承著出發(fā)了。

二郎灘在岳云平家對面的一條山溝里。他們步行走了十多分鐘，進入一條名叫東溝的山溝里。溝口較狹窄，約有三十米寬。一條河緊貼兩邊的山坡，緩緩流出。山不高，但陡峭。河邊除了路就是毛竹、雜樹、野花。小剛跟在云平后面，正想問親吻樹長在哪里時，云平說：“快走。這是溝口，窄些，上面就寬敞多了?！?/p>

果然，又走了幾分鐘，轉(zhuǎn)了個彎繞過山嘴，前面真的寬闊起來。兩邊的山，漸漸高大了，但往后退開了，山腳呈現(xiàn)出高低不平的壩子。山溝里不但有了田地，山坡根還有了一些人家。偶爾能聽到幾聲狗吠。

小剛向前看了看，河邊雜樹叢生，只聽到嘩嘩的流水聲，禁不住問云平：“親吻樹在哪里？”云平說：“別急，馬上就看見了?！?/p>

兩人正說話，路又拐彎了，轉(zhuǎn)過山嘴，又是一個小壩子。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傳來，打破了山溝的寂靜。小剛聽了一會兒，先是一只鳥在叫，接著，另外一只鳥也叫起來，好像在對答一樣。小剛覺得這是大山溝里一種獨特的音樂形式。

小剛問云平：“這是什么鳥在叫？”云平不以為然地說：“這是大杜鵑，夏季，我們這里山坡上多著呢?！?/p>

“真好聽，這鳥叫得很有節(jié)奏很有旋律哩?！?/p>

“這是你以前沒聽見過。這些鳥，早晨叫得最歡了。有時，下雨前，也會叫個不停。也許鳥有鳥的快樂，有它們的工作，和人一樣?？赡茉绯拷校窃缱x，雨前叫，是煩躁的吶喊。”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繞著山根走，不覺沿著山路走了上千米。一陣奇香襲來，沁人肺腑。小剛看到路邊有一叢野花，葉子綠綠的，花朵碎碎的、黃黃的，極像小五星，令人愛憐。

云平站住，指著前面河邊說：“你看，親吻樹就在那片柳樹林中。”

小剛一看，蕪蕪雜雜一片樹林，再仔細看，樹干大多曲折蒼老，虬枝盤結。在云平的帶領下，兩人下了路基，到了河邊。云平說：“這就是二郎灘。這里柳樹多，大石頭多，水多?！闭f完，他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指著旁邊兩棵柳樹又說，“看好了，這就是親吻樹?！?/p>

順著云平的手指看去，小剛看到了幾米遠的河邊上，有五六棵麻柳樹，其中有兩棵水桶粗的大柳樹像兩個弓著身子正摔跤的人，枝干如手臂一樣纏繞到一起，而樹根分別長在五六米寬的河水兩邊。

真是不看不知道，看到喊奇妙。小剛問云平：“為啥兩棵柳樹長成這樣？”

云平一臉疑惑：“不知道。我爸爸說，他小的時候，兩棵樹就長成這樣，他還跟村里放牛的孩子一起，從柳樹枝丫上爬著過河去呢。要不，咱也從樹上爬著過河試試？”

小剛站在地上，目測兩棵柳樹枝丫相交處離河面有三四米高，如果掉下去，摔在河中的石頭上，還不摔死才怪。他就勸云平：“別上去，這太危險了?！?/p>

云平說：“人家早都爬過了，也沒出過啥事呀?！?/p>

小剛說：“人家有經(jīng)驗，你沒經(jīng)驗。再說，爬到樹上，心一慌，掉到河里，不淹死也會碰在石頭上摔死的……”

云平聽小剛這樣說，撿了塊小石頭說：“我試試河水有多深，心中有個數(shù)?！闭f完向河中扔石頭。不料，用力過大，石頭扔到對面河堤的樹梢上，發(fā)出嘩啦聲。只聽撲棱棱一聲，一只野雞從河邊的草叢中被驚飛了，飛過小剛他們頭頂，朝旁邊山坡根飛去。

“快去追野雞！”云平喊著，折了根樹枝，向山坡根趕上去。小剛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野雞，興奮不已，學著云平的樣子，也折根樹枝，跟了上去。

兩人朝野雞落下的坡地處追上去。云平長期生活在丘陵鄉(xiāng)村，多次見過野雞，知道野雞做了窩下了蛋，驚飛后會藏在窩附近，不會飛遠的。那只野雞果然沒有飛遠，兩人趕到坡根的樹叢，云平悄悄地舉起樹枝，用力抽打下去，野雞撲棱棱一聲，在空中打個旋兒，向下游的草叢中飛去。

云平看準了方向，說：“快追！只要野雞不上坡，就容易捕捉到?！闭f完又追了過去。小剛也跟著追過去。兩個小伙伴追到野雞落下來的地方，想瞅見野雞用棍子抽打，誰知這只野雞特別靈活，等他們倆靠近，又呼的一聲從草叢里飛出來向旁邊的坡根飛去了。

“好狡猾的野雞喲！”云平又折根更長些的樹枝，向坡根追過去。

兩人追到野雞藏匿的地方，云平在前面瞪眼搜索，估計接近野雞躲藏處了，他用樹枝向草叢用力抽打下去。只聽撲棱棱一聲響過，野雞從距離他們抽打的兩三米的樹叢中飛上高空，向坡上面飛去了……

云平正驚怔嘆息間，聽到嗡的一聲響，一群蜂子從他抽打的地方飛了過來。原來，他們把一窩地皮蜂給逗惹出來了。

“快跑！”云平拉了一把發(fā)怔的小剛，直向河邊奔逃。

小剛跟在云平后面，跑了三十幾米遠，云平瞅見機會，回頭把小剛肩膀一按，叫喊：“別跑了，快趴下，雙手抱住頭?！毙傘裸露馗破皆诓莸厣吓肯?，只聽附近嗡嗡聲忽遠忽近。

兩人趴了十幾分鐘，聽周圍沒有什么響動了，云平拉了一下小剛說：“起來，可以離開了?！毙倧捏@恐中回過神，這才感覺肩膀上麻酥酥一陣陣地疼痛，疼得眼淚快要流下來了。云平把小剛的衣袖挽起，看到他胳膊上鼓起兩個包。云平脫下自己的衣服，小剛一看，云平的肩膀和手背上，也各鼓起三四個指頭般大的包。

云平說：“還沒被蜂蜇過吧，忍一會兒，我去弄點草藥汁擦一下，會好起來的?！?/p>

云平四下瞅瞅，看到河邊一塊地里有綠茵茵的藤蘿，就跑過去，扯了些葉子，回來用手反復揉搓，把綠色的汁和漿液給小剛涂抹在傷處，然后如法操作，給自己的傷處也涂抹上汁液。

兩人在地上坐了一會兒，云平又到那塊地里摸索了一番，摘了兩條黃瓜，一人吃了一條黃瓜，感覺傷處沒有剛才那么疼痛了。

“太陽快落山了，回家吧！”云平說。兩人回到家，姑奶奶把飯都做好了，正等著他們呢。吃了飯，兩個小伙伴洗了個澡，都覺得累了，早早歇息了。

02

稀里湖涂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小剛發(fā)現(xiàn)被蜂蜇過的地方不疼了，草藥真神奇。

吃過早飯，云平說要陪小剛去青龍山爬山看風景。小剛因為昨天被蜂蜇過，心里有陰影，不想去，可云平還叫來了一個叫小豆的鄰居陪同，他只好應允。其實小豆是云平堂叔的兒子，長得矮胖、結實，比小剛大一歲。

青龍山距云平家兩三里路，因搞旅游，新修了柏油路。三個人騎了兩輛自行車，眨眼就到了山腳下。

青龍山是一座道教名山，若從山頂上俯視，整座山呈倒三角形，高聳獨立，與周邊的群山并不連綿，所以顯得挺拔、突兀、險峻。山根有河纏繞，山后有峽谷與他處隔絕，因山上生長著一種四季常青的青岡木，就像一條從天上降下的青龍盤踞在地上，故稱青龍山。據(jù)說山上過去有十余座廟，從山腳沿山梁蜿蜒而上，每遇險峻處，必有一廟。據(jù)老人說，位于山巔處，有一崖壁，壁上有一石洞，曾得藥王爺垂青，在此顯圣舍藥，故遠近香客多來上香，名聲遠揚，香火旺盛。

前幾年，有關部門投資擴建了山上的部分設施，還在山腳的小河上修了橋，在對面草叢沙灘上修建了一批房子，設立了賓館和餐廳，附近村人還搭建了商鋪。但此處景點終因地方偏僻，季節(jié)性強，遠客有限而未能成大氣候。修建的賓館和餐廳門上常年掛著鐵鎖，只有公路邊的兩間小百貨商店還有人開門營業(yè)。

三人到了山腳，在商店門外鎖好自行車，云平帶著小剛和小豆開始登山。過了河上小橋，轉(zhuǎn)過小山嘴，上山的路漸漸陡了起來。小剛平素很少爬山，今日這座山，既高又陡，爬了不遠，他就累得直喘氣。大家只好坐在路邊歇息。

歇了十幾分鐘，在云平的催促下，大家起身又走。走了一陣，山更陡了，樹木漸漸密起來，樹枝交錯，山路更加難行。小剛向山上看了看，才上了不到六分之一，不覺怵了，他站住說：“云平，算了吧，咱不上去了，我怕像昨天下午一樣又踩上地皮蜂，我都被蜂蜇怕了喲！”

“不會的，這山上樹多草少，蜂沒地方筑窩。”云平說，“再堅持一會兒，等到了山上，有好風景看呢。去年春節(jié)，我還跟著爸爸上山玩過。站在山頂，能看到十幾里遠的風景呢?！?/p>

話剛說完，只聽前面有唰唰聲，影影綽綽地好像有黑黝黝的東西往前躥動。接著還有哼哧哼哧的聲音，連小樹枝都晃蕩起來。

小豆眼尖，大叫一聲：“不好！是野豬！有好幾只野豬呢！”

一聽有野豬，小剛忽地一下急轉(zhuǎn)身直往山下跑。小豆見小剛往下跑，也不假思索跟著朝山下跑起來。

云平本來膽大，還想瞧瞧野豬在哪兒，但是小剛和小豆都撒腿跑了，他也跟著往下跑。

三人一口氣跑到山腳，坐在地上直喘氣。小剛說：“唉呀！嚇死人了。剛才真危險呀！幸虧小豆眼尖，發(fā)現(xiàn)得早，要是咱跑到野豬跟前，野豬發(fā)了怒，咱們小命就沒了。”云平說：“夏天林木蔥郁，樹葉茂密，野獸就活動頻繁，這時節(jié)上山，真不安全了?！?/p>

小剛說：“我聽爺爺說過，野豬兇悍得很，滿嘴獠牙，野豬要是被惹惱了，一口能把人的腿咬斷。爺爺還說過，我太爺爺在世時，有一年幫著鄰居攆糟蹋莊稼的野豬，親眼看到野豬逃跑時把路邊擋道的酒杯粗的樹枝，一口一根全咬斷了?！?/p>

小豆說：“不上山也好。咱就在這山腳大院里蕩一陣秋千，玩樂幾小時，還安全呢?！?/p>

大家就聽從小豆的提議，走進山腳大院，蕩起秋千來。蕩了一會兒秋千，小豆叫喊說口渴，小剛聽小豆一叫喊，也說口渴了。云平從口袋摸出幾元錢，說到小商店里買水。小剛拉住云平，掏出10元錢說：“天熱，別買水了，拿我的錢去買幾支雪糕吧?！痹破娇纯葱偅悬c兒難為情，小剛不管他，把錢繼續(xù)往他手中塞：“叫你用我的錢買，你就去買吧。”云平就說：“那好，大家一起進去吧?！比齻€小孩兒便一同走進小商店。

店員是個女人，正在打盹兒，聽幾個小孩兒要買雪糕，就走過來。小剛他們拿了六支雪糕，女店員找錢時隨口問道：“剩下4元錢，還要點啥？”小剛聽對方問，就說：“4元錢能買點啥？”店員說剛好能買袋小麻花。小剛說：“那就取一袋小麻花吧。”店員給小剛取了一袋小麻花，順口問道：“你們是哪里的？”云平回答說：“我們是柳樹壩的，來爬山的?！?/p>

三個小孩兒邊吃雪糕邊拆開麻花袋子，在旁邊條椅上坐下，分別用手捏著吃麻花。這時，店員的手機響了，她接通了電話，應答幾句，慌慌張張地收拾東西，對小剛他們說：“你們出去吃東西吧，我有事，要走了?！毙偂⒃破胶托《谷吮阕叱鲂∩痰?。女店員鎖上門，騎上商店門外的摩托車，急匆匆地離開了。

云平他們吃完雪糕和麻花，接著下到路邊的小河里捉螃蟹。忙了好久，只捉到一只大螃蟹和幾只小螃蟹。三個孩子坐在河邊石頭上，邊歇息邊用草編繩子捆扎螃蟹的腿，準備傍晚拎回家用油炸了吃。

云平捆螃蟹時，小豆又在石頭下摸螃蟹，忽然叫起來：“快看喲，我捉到了一只更大的！”小豆的叫聲，把住在附近的兩個小孩兒逗引過來了。這兩個小孩兒一個高一個矮，高的臉上有塊疤，云平叫他“疤娃”，矮的牙齒有個豁口，云平叫他“豁牙”。

疤娃跟豁牙循聲跑到云平他們跟前問道：“你們在干啥？”小豆手捏螃蟹，回頭一看，不認識，便說：“沒長眼晴，沒看到我們在捉螃蟹嗎？”疤娃聽到小豆說話的語氣不友好，細看，人也不認識，知道不是本村的，看到小豆手中的大螃蟹，疤娃說：“嘿，哥們兒，把你手里的螃蟹送給我吧。”小豆白眼一翻：“想得美！”再次被人沖撞，疤娃不高興了，便黑著臉說：“誰讓你們在我們這段河里捉螃蟹的？”

小豆說：“就是你呀！”疤娃一怔，跟豁牙說：“這、這……他還說是我讓他們來的？”

豁牙說：“他分明在胡說！”疤娃眼珠一轉(zhuǎn)，朝豁牙招招手，豁牙靠近去，他倆交頭接耳地嘀咕一會兒，疤娃大聲說：“嗯，他沒胡說，既然他說是我讓他捉的，那好，他就該聽我的指揮，更應該把捉到的螃蟹交給我！”疤娃說完，讓豁牙上前去奪小豆手上的螃蟹。小豆看到豁牙過來了，手一揚，把螃蟹朝云平扔過去，云平一把捉住螃蟹，用草繩子捆扎起來。

豁牙見沒占到便宜，十分生氣，就搬起一塊石頭朝小豆身邊的水里砸下去，頓時濺了小豆一身水?；硌揽吹叫《?jié)窳芰艿臉幼?，哈哈大笑起來。小豆也不甘示弱，扭過身，推了豁牙一把，豁牙沒防備，一下栽倒在水里，身上衣服全濕透了，活像一只落湯雞。

疤娃看見同伴吃虧了，又驚又氣，扭身在河坎上折根樹枝，向小豆撲上去：“我打你個狗熊變的……”云平眼尖，拎著一串螃蟹，叫喊：“小豆、小剛，快跑，上河坎！”小豆與小剛聽云平叫喊，應了一聲，朝河坎上面的公路跑去。

云平膽大，擋在后面，他朝地上虛抓一下，手一揚，疤娃以為云平在向他揚沙子呢，急忙收住腳，把臉扭向一邊去了，云平他們?nèi)顺脵C都跑到了小商店門前。

反正大家玩了兩三個小時了，都盡興了，便拎著螃蟹，騎著他們的自行車，在疤娃跟豁牙的叫罵聲和砸東西的聲音中，心情舒暢地回到了村里。

傍晚，云平的奶奶把面粉和成糊狀，把他們中午捉的螃蟹掰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蘸上面糊，放到油鍋里炸成金黃色的油炸團，小剛和云平吃得兩頰生香，直呼痛快。

次日吃過午飯后，小剛、云平又跟小豆待在一起下棋。三個人在一起玩到太陽偏西，姑爺叫小剛接電話。小剛問是誰打來的，姑爺說是小剛的爺爺。小剛接了電話，爺爺說：“小剛，在你姑奶奶家玩夠了吧，快讓你姑爺送你回來?！?/p>

“為啥？”小剛不解地問道。

“別在那里添亂了。你都讓蜂蜇了，還不回家，想待到啥時候呀！大家都忙，別添亂了！”小剛不由得嘀咕道：“昨天蜇的，我傷都好了?！?/p>

“我不管好沒好，快讓你姑爺送你回來！”爺爺在電話里命令道。

小剛腦子里一片混亂：爺爺怎么這么快就知道我被蜂蜇了？這樣想的時候，只聽爺爺說：“把電話給你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