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對著黃山“灑狗血”

桃紅梨白菜花黃 作者:趙焰


對著黃山“灑狗血”

去黃山

即使是再能言善辯、文采飛揚之人,在黃山面前也顯得木訥笨拙。我認為我讀到的所有寫黃山的文章都可以說是一堆廢話,或者干脆就是“灑狗血”。即使是徐霞客的游記,也就那么回事,絲毫也描述不了什么。據(jù)說美學家王朝聞到黃山,只是拼命吼了一聲,什么也不敢寫。南京林學院有個老院長,六十年代游黃山,心花怒放地走到玉屏樓,回頭一望天都峰,一聲長嘆:“黃山真美??!”然后氣絕身亡。那是被黃山的美擊倒的。在黃山面前,畫家和攝影家有著優(yōu)勢,而作家只有“灑狗血”。文字是后天的東西,它針對人情和心理還能勉強對付,一面對自然,就顯得底氣不足了,這也是游記之類的文章從沒有產生經典之作的緣故。黃山的美是不可言說的,一說就是弄巧成拙。黃山的美天衣無縫,既然沒有縫,就肯定沒有諸如“黃金分割”之類的理。至于人們自以為是地說著“巧奪天工”之類,那是不知天高地厚。真理是什么?就是“大道無言”“大巧若拙”“大音希聲”,靠人工的,頂多只是一種小聰明。美也是這樣“大美無理”,美到極致了,便無理可講了,只有禪意,只剩和諧和默契,一切都是天造地設,自然在漫不經心當中,最容易鬼斧神工。

“五一”來黃山的人真多。新聞說黃山節(jié)日期間只達到了百分之七十的接待能力,又說絕不讓一個人露宿,那真是能說客氣話,能說明黃山的熱情。我從黃山的索道大門到索道,幾百米長足足花了四個小時;而在百步云梯前,數(shù)百米的石階也“挪”了三個小時。這時候真不知道是人看黃山,還是黃山看人。

在北海一家旅館里我見到了“世界上最大的蚊子”,黃山山頂?shù)奈米咏汛T大,泛著綠,就像是一只只小蜻蜓。想來一點也不奇怪,只有具備云雀一樣體力的蚊子才能在海拔1000多米的山頂上生存。

脫下一只鞋子躡手躡腳打蚊子,蚊子沒有叫,自己一聲尖叫。

早晨起來看日出

早晨五點起來看日出,運氣奇好。遠遠地在地平線上,一個小紅點騰地一下蹦出來,然后慢慢上升,這時候所有人的嗓子里都會感覺到有一個乒乓球在慢慢浮上來??慈粘龅娜艘黄瑲g呼。初升的太陽是真漂亮,紅得很純凈,不像昨天傍晚看到的西沉的太陽,仿佛一身疲憊,無精打采。

這些只是我主觀上的感覺嗎?

爬飛來石,爬始信峰,人機械地挪動著腳步。其實哪是看景呢,更多的是看人??慈艘彩怯形兜赖模瑏砼傈S山的人,幾乎都長得很漂亮,平日在城市大街上少見的絕色美女,都跑到黃山來旅游了,也可能是人一到黃山就變得漂亮了。在北海賓館前的夢筆生花處,人們都說那山峰上的松樹是假的,是用塑料做成的筆。仔細地一分辨,那松樹的確顯得尤綠,很明顯,那是一株假筆。

“夢筆生花”的“花”是“天筆”,如今這支“天筆”死了,世界上便再也沒有絕妙文章了。這個時代,好像真不是出好文章的時代。

下山時索道仍是人滿為患,想從石階上走下去,又沒那個氣力了。折騰良久,終于到達山腳,竟有一點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像是“逃出黃山”似的。“一生癡絕處,無夢到‘黃山’”,當晚,睡得昏天黑地,一夜無夢。

“打黃掃非”

現(xiàn)在的女人,由于化妝,一個個的本來的面目都無從推測。誰都像狐貍精一樣迷人,像廣告一樣漂亮,但張張俏臉背后,人人都潛伏著殺機。有人說,男人生下來就是征服世界的,而女人一生下來就是為了征服男人。誰是“王中王”?還是女人。

林肯有一句名言,民主政治就是民有、民治、民享。女人的化妝,實際上也是女有、女治、女享?!芭疄閻偧赫呷荨笔遣粚Φ?,女人的化妝從某種程度上說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女人是一種很脆弱的動物,要靠“假面”來支撐自己。自己給自己信心,然后殺入人群。

對于男人來說,能夠欣賞女人應該算是男人的一個優(yōu)點,男人如果對“女容”感興趣的話,至少可以分散一部分注意力,以免為了自己的聲名和權力禍國殃民。賈寶玉如果當皇帝的話就絕沒有暴政,也不會有“文字獄”。

景象

乘火車,在一處,見鄰近的公路突然逼近,像是追求鐵軌似的。并行一段時間后,鐵路一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公路只好悻悻地離開,像一個失戀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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