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央塔貝克什的孤獨(dú)（外一章）

馬東旭

七月多揚(yáng)沙。

央塔貝克什用沙塵摸索我的靈魂。

我向遠(yuǎn)山舉目，與鶻鷹、草木、涓流對話。閉上眼睛，與身體里的圣殿對話，也是多余的。在南疆，我一個(gè)人飲酒落淚，飲下綿綿鄉(xiāng)愁，但無法飲下這個(gè)殘缺又美好的世界。

孤獨(dú)，猶如布滿灰塵的壁架。

拆散它吧。

一片一片拋進(jìn)鐵爐子。

它讓我的穹頂覓不見星辰又感到可怖。

雪落平原

北國之雪，壓上我的唇。

我已吐不出青蓮。

只有火爐，父親、母親、三姐妹，長久的靜默如謎。我們圍著火爐，遺忘了時(shí)光。我們煮酒，但不談?wù)撏盏挠⑿?。我們敬慕土地和土地神，但它說不出哲語。

父親可以。父親在年輕時(shí)唱過圣歌。他的手割過麥田，攥著我的手，我的手攥著人世的浮蕩與懸崖。一縷香可以合上我的眼睛，我聽到青崗寺飄出的隱語，飄向這古老的沒落的平原。

我的根之苦苦的平原。

此刻。無限白。

（選自《大沽河》2017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