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沿波羅的海的瑞典海岸向南驅(qū)車，一路不盡的森林、湖泊與海灣，在北歐的夏日陽光下從車窗外飛奔而過。愈是向南，漸起的山巒愈是起伏，車上，盲人歌星安德烈奧·波切利的歌聲，也很應(yīng)景地變得高亢起來，等到他老兄飆起高音C的那一刻，我們眼前，剛好就出現(xiàn)了此行最壯麗的一幅景色：一座高懸于兩座山峰之間的海灣大橋，在藍天碧海的映襯下橫空出世。

我們在遠處海灣邊停了車，想在這突如其來的絕色風景里回個神，卻不料又撞見了以下的一幕：

我們頭頂上方不遠的海灣上空，兩只鳥在反常地彼此盤旋著，快速接近又離開，兒子眼尖，叫道：那大的鳥還叼著一只鳥。原來，那是一場生死搏斗，一只海鷗媽媽正在拼命纏斗奪走它孩子的兇猛海雕，可它哪里是那只雕的對手。每一次撲擊，都迸飛出羽毛從空中紛紛落下。最終，那大雕還是帶著小海鷗飛過我們頭頂，朝陸地方向的一片森林飛走了。而剛剛趕到的海鷗爸爸，和海鷗媽媽一起在空蕩的海灣上盤旋飛行著，它們不停地鳴叫聲，這在剛看到那一幕的我們聽來，真是太過于凄慘了。

有人會問，為什么那殊死搏斗的就一定是海鷗媽媽？我只能說，直覺讓我相信它是一位母親，一位為了自己的孩子幾乎拼到喪命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