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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時光

余光中講梵高:追尋生命 作者:北京紫圖,余光中,文森特·梵高 著



從勒比克街梵高的房間看到的巴黎景色之一 
紙板油畫 46.0cm×38.2cm 1887年春天 蘇黎世布魯諾·畢修伯格畫廊

七月十四日的巴黎慶典   布面油畫 44.0cm×39.0cm 1886年夏天 溫特圖爾,花都莊園

風車磨坊   布面油畫 38.0cm×46.5cm 1886年秋天 柏林國立美術館

法國小說和玫瑰花  布面油畫 73.0cm×93.0cm 1887 年秋天 私人收藏

蒙馬特崗花圃   布面油畫 44.8cm×81.0cm 1887年 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館

室內餐廳 布面油畫 45.5cm×56.5cm 1887年6—7月 克洛勒-穆勒博物館

巴黎時光

1886 年,在巴黎蒙馬特大道古巴黎畫廊上班的西奧,收到了一張從巴黎北站傳來的便條。哥哥梵高正在巴黎并且約他見面。彼時西奧正處于風雨飄搖之中,工作不穩(wěn)定,居住的公寓太小,還有情人需要照顧,就連自己這個性格執(zhí)拗的哥哥,也不聽阻攔來到了巴黎。雖然艱難,但是西奧還是安排好了兄弟二人的生活。

他先在第十八區(qū)的利匹克街找了一間大一點的公寓安頓下來。這間公寓離西奧的畫廊比較遠,但價格實惠。這里也是巴黎主要的夜生活場所,到處都是舞廳、酒館和夜總會。這無形中給梵高的“美好生活”創(chuàng)造了一個最佳環(huán)境。巴黎時期并不是梵高藝術生命的巔峰期,卻是梵高現(xiàn)實生命里最燦爛的時光。在繁華的巴黎街頭,他一邊沉醉街頭酒館,一邊學習創(chuàng)作。

在西奧的協(xié)助下,梵高開始跟隨巴黎著名的荒誕派畫家費爾南德·科爾蒙(Fernand Cormon)學習。梵高與科爾蒙門下的得意弟子勞特累克意氣相投,很快成為好友。他們一起出入煙花場所,酗酒狂歡,而帶有致幻作用的苦艾酒則成為梵高與勞特累克的最愛飲品。

苦艾酒在蒙馬特被視為首選的“嗨品”,當你在苦艾酒中加入白水之后,會變成黃綠色,巴黎人稱其為“綠妖”。梵高非常喜愛“綠妖”,他甚至專門為“綠妖” 創(chuàng)作了一幅靜物畫。

此外,梵高還常會去一家叫作“鈴鼓”(Tambourin)的咖啡館,這家咖啡館提供意大利美食,店里的服務員都身著意大利傳統(tǒng)服裝,女主人是那不勒斯人,名叫阿戈斯蒂娜· 塞加托里(Agostina Segatori),為人樂觀開朗。她來巴黎本是為了當模特,最后卻開起了咖啡館。這位年近五十的黑皮膚遲暮美人,不久就成了梵高心中的愛慕對象。在某個午后或者傍晚的悠閑時光里,梵高畫下了這位那不勒斯美人在店角抽煙的樣子。

梵高來到巴黎之前,巴黎藝術圈已經(jīng)對此前的印象派感到厭倦,人們正在醞釀著更新潮的事物。但梵高不同,此前他還從來沒有接觸過印象派,甚至連一幅印象派的畫作都沒有看過。整個巴黎時期里,梵高就像重新上了一次美術學院。每天都有大量的知識需要學習,有各種藝術形式和觀點需要交流和融合。

印象派畫家大都喜歡表現(xiàn)自然界的光和色,也表現(xiàn)現(xiàn)代都市的運動感。梵高在畫廊展覽的時候仔細地揣摩了所有的展品,并與諸多印象派畫家進行了畫作和靈感上的碰撞。莫奈的油畫捕捉了變幻的色、跳動的光,使他感到充滿戰(zhàn)栗的生命感。畢沙羅的作品表現(xiàn)大自然的歡騰氣息。日本浮世繪版畫鮮明的裝飾性色彩使他一見傾心……受到這些畫作的影響,梵高開始改變畫風。他四處寫生,力圖使自己的畫作明亮起來,但沒過多久,他漸漸感覺到這些畫作喪失了自己的獨特風格,于是,糾結就此展開,一方面他要表現(xiàn)光明的世界,另一方面,卻又不想和光同塵,這種糾結一直貫穿了梵高之后的藝術創(chuàng)作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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