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輯 你在哪里,目光就在哪里

女性隨筆:不一樣的今天,是某一天的想念 作者:宋增芬


關(guān)心一個地方,關(guān)注一個地方,不是因為那里的物產(chǎn),不是因為那里的風光,因為有你在,我的目光就會因你而轉(zhuǎn)移方向。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長夜有多長,只有眼睛知道;心有多大,只有月亮知道;思念有多深,又是誰知道?此刻窗外星光寥落,看著黑魅的夜色,看著輕輕搖曳的白楊枝葉,眼前心里都難免有點茫然了。這是白天陽光燦爛過的天空嗎?這是一片兩片,自由飄搖著慢慢落葉的樹嗎?為什么,這一刻都這么模糊?連同我的思想,不知所終。

昨晚和遠方的你聊了很久,你就像在我眼前一樣,仍然是無所不談,仍然是親切如昨,屈指算來,我們分別也有八年了。起初你搬家時,我也舉家前去祝賀,但這次走得著實遠了些。八年,不是一個小數(shù)字了,八年時間,一個孩子從出生到成長,已經(jīng)可以蹦蹦跳跳地惹人笑和討人嫌了。八年,艱苦的抗戰(zhàn)都結(jié)束了,可我們呢?居然八年沒有見面,只是在電話、網(wǎng)上聽到看到對方,幸好歲月無情人有情,沒有荒蕪了我們的友情,反而因為年份的久遠,距離的遙遠而感覺更親近。

計劃,八年中,我們不知計劃了多少次,你要過來,我要過去,終因家庭和工作的各項瑣事負累,未能成行。長夜漫漫,思念如水,今夜不能成眠。朋友,此刻真的很想你,你的淺笑,你的蹙眉,你的笑,還有你熟悉動人的歌聲,都是我忘不了的美好記憶。最近你把國標舞都練得像模像樣了,看你有這份閑情逸致,感覺十分欣慰,只有幸福的女子才有時間和心情去發(fā)展自己的愛好和特長。若不是如此,常年糾纏在繁雜和單一的家務(wù)中,歲月流過后,剩下的就只是報怨和蒼老,我能說這樣的生活一點意思都沒有嗎?

都說歲月無情,其實歲月也很多情,它是考驗生活和情感的試金石,真正的友情,并不因為距離和時間而淡化、失去,而是不思量,自難忘。

分享幸福的人太多,但分享孤獨的人不多,如果有這么一兩個知己好友,任何時候都會互相牽掛和問候,這樣的幸福和幸運,是歲月贈送的最佳禮物。友情常在,心有所系,誰還在意馮唐易老?誰還理會李廣難封?我們一起在歲月中磨礪,一起分享大大小小的秘密,仿佛從未分離,仿佛一直伸手可及。我永遠記得你溫暖的笑和那微微彎起的眼角,那么單純而甜蜜。我的閨蜜,你在天涯又何妨?我的思念如空氣,你在哪里,思念就在哪里。

“凡人看得天下事太容易,由于未曾經(jīng)歷也”,而我們,因為分離,收獲了最最難得的真心和友誼。

長夜漫漫,我在窗口靜立,遠方的一顆星正孤獨地若隱若現(xiàn),可我卻覺得今夜又是星光燦爛,因為――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這世界需要你 我需要你

這世界需要你,敬愛的父母。因為你們不僅賦予了我們生命,更用無私的奉獻和全部的生命讓我們的生活更好更亮。你們吃苦受累,你們不求回報的付出讓天地都自愧不如。因為有父母,才知道什么是胸懷天下,什么是恩情如山。

這世界需要你,尊敬的老師。沒有你的苦口婆心,沒有你的教導和指引,年少懵懂的心怎么走出無知和荒蕪?雖然我們曾誤解過你,誤讀過你,但你還是孜孜不倦地守著三尺講臺,為那些青澀的學生授業(yè)解惑。

這世界需要你,親密的朋友。在金錢利益至上的今天,在茫茫人海中,只有朋友會真心地對我們,在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在快樂的時候一起歡笑,在悲傷的時候一起流淚,沒有競爭,沒有欺騙,沒有傷害,更多的是理解、溫暖和親切。

這世界需要你,親愛的愛人。再平凡的生活,只要有了愛情,故事就會與眾不同,心就會在起起伏伏的輪回中幸福著、痛苦著。有了愛人的生活會更加五彩繽紛,雖然有時候,愛情會傷人,會傷心,但只要愛過,就不會后悔,而且,對于愛情,每個人都會有莫名的渴望,都會有自己的演繹。所以,每時每刻都會有不同的愛情故事發(fā)生,有了親密的愛人,生活才更快樂,幸福才更有內(nèi)容。

這世界需要你,尊敬的同事。沒有你的提醒和幫助,很多事情都無法順利進行。一個人做工作,只是機械地完成任務(wù)而已,幾個人一起工作,工作就有了生命和活力,有了趣味和快樂。一個人的作用很微小,但幾個人取長補短,力量就是無限的,團結(jié)協(xié)作會讓很多不可能變成可能。

這世界需要你,可愛的孩子。有了你的嘰嘰喳喳、蹦蹦跳跳、嘻嘻哈哈,有了你的錯誤百出、調(diào)皮搗蛋,生活才更豐富,生命才更亮麗。孩子,你那些明顯的小謊言,甚至是夸張的哭鼻子,都是那么可愛。孩子,你是愛情的甜蜜結(jié)晶,你是生命的美好延續(xù),你的存在又怎么能用一個花朵來形容?你裝扮了美麗的祖國,你帶來了幸福的家庭,你讓生命無窮無盡。這世界需要你,可愛的孩子!

這世界需要你,兄弟姐妹。有了你,生命才不孤單,生活的重擔我們可以一起挑,所有的困難,因為你的存在,都變得不再可怕。也許有時會為一點小事翻個臉,吵幾句,但在需要幫助時,誰都不會退縮,因為我們是血緣情深的兄弟姐妹,是我們彼此的左膀右臂。

你在哪里,目光就在哪里

非典時期,在北京工作的親友都成為我們的牽掛,雖然他們距離市中心很遠,但總是擔心著。其實,平日里,對他們的關(guān)注和聯(lián)系是極少的,但關(guān)鍵時刻、特定時刻,他們還是成為我們關(guān)注的焦點了。

海嘯的時候,我特別關(guān)注煙臺的天氣,盡管朋友說那是近海,沒有大的危險,但我還是提心吊膽。從此就有了一個感覺,美麗的海濱城市也有其危險性啊。要擱在從前,我對煙臺是完全陌生的,即使看天氣預報,我也只關(guān)心臨沂而已,自從朋友舉家遷至煙臺,所有關(guān)于煙臺的消息都進入我的視線。煙臺的經(jīng)濟發(fā)展情況,煙臺的風大了、雨多了或是涼爽了,都成為我家的話題。那年暴雪連連,更讓人擔心,打電話過去問,朋友說一切都好,吃喝沒問題,只是孩子放假在家了,交通很不便利,幸虧他們上班的地方離得近。朋友還說他們家前后堆了幾個大雪人,很漂亮,也是難得的一景呢。其實我在電視新聞中早看到了,但是朋友好心地介紹著,我就耐心地聽著,因為這在當時好歹算一個輕松的話題?,F(xiàn)在,朋友又搬到江蘇江陰了,江陰,這個陌生的城市,因為朋友去了那里,它就成為我時刻關(guān)注的地方。

看了青年演員郭曉冬的博客,雖然寫得很簡單,但是很實在,有山東人的特點。他主演的《暖》、《紅粉世家》、《桃花燦爛》、《大校的女兒》等都充分顯示了自己的實力和魅力,并且屢獲大獎,真是山東人的驕傲。最近聽說,原來他也是臨沂人,于是對他的關(guān)心就又多了一層,期待早日看到他的新作,更希望他的路越走越寬、越走越好。

那個地方成為我的牽掛,進入我的視線,可能是因為一個人;而關(guān)注一個人,也許是因為來自同一個地方。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但要真正關(guān)心一個地方或是一個人,也是需要有些淵源的。所以,那些遠在外地的朋友、同學,你不是孤單的,不管你在哪里,我們的目光都會因你而轉(zhuǎn)移方向。

知否,知否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時間是怎么溜走的。從我的歌聲中?從你的玩笑中?從他的感嘆中?也許,就在一抬手、一回眸、一轉(zhuǎn)身之間?也許就在猶豫和等待中溜走了?也許是在期盼與希望中溜走的?沒有聲音、沒打招呼、沒有預感,日子竟然已堆積如山。如山的歲月終于露出時間最本真的面目:公平而無情。不是嗎?孩子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需要我們?nèi)ゲ傩牡氖略絹碓缴?,對我們的依賴也越來越少;而父母卻日漸蒼老了,需要我們?nèi)フ疹櫟酶毟?;還有履歷表中“年齡”一欄的數(shù)字,總是在不斷增加著……還有很多很多,這一切都在悄無聲息地變化著,以至于讓人感覺不到時間在流逝一樣,總感覺自己依然執(zhí)著,依然天真,依然無知,一切似乎都還在依然著。

某日閑來無事,把舊照片拿出來翻看,那是我?是同學?是朋友和家人嗎?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的樣子竟然有了不小的差別,天真與滄桑,夢想與現(xiàn)實,在同一張臉上輪回顯現(xiàn),還有一些零碎的、久遠了的往事也不經(jīng)意地跳出來,竟然如昨日般歷歷在目。這一刻,我終于懂得,原來,時間真的來過,走過。我不知道春天是怎么過去的。是在轟隆的風雨中?在濃密的樹林中?在繁花的怒放中?還是在失意者的祈禱中?總之,大家揮汗如雨了,女孩們彩裙飛揚了,太陽能改變?nèi)说哪w色、炙熱如火了……夏天來了,毋庸置疑。春天走了?誰知道是什么時候?

我不知道那個小姑娘為什么走的。一個如花的年齡,一段無果的愛情,竟然給她的生命打上了終止符號。十八歲的美好讓多少人向往和難忘?她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條條大道通羅馬,她卻走了最黑最難的那條。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帶給別人的傷害和痛苦有多深,女孩想過嗎?她有疼她的父母,關(guān)心她的朋友,為什么會決然離去?想過她的親朋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讓父母情何以堪?這個世界不是為某個人創(chuàng)造的,失了愛情,并不是全部,人要生存,就必須要學會承受、容忍和珍惜。生命早逝的女孩,這個道理很深奧嗎?

夢想是怎么破滅的?我真的不知道。曾有許多夢想,明星夢、旅游夢、作家夢、富翁夢、探險夢……是因為太多,還是因為遙不可及?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中,有很多夢想破滅了。不過,靜心想來,自己竟然也收獲了很多,比如踏實、幸福、快樂,有親朋好友相伴,有平安健康相隨,原來我們還擁有很多。

有很多事情,我真的不懂,但有人懂得,可以為我和后來人解惑,這就夠了。

有很多得失,我真的不解,但有一點兒是確知的——即使所有夢想都失落了,我們還有生活。

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

夜深了,寒夜,天空星光寥落。對面樓房走廊里的燈還是徹夜亮著,遠處寶塔上的燈還在一閃一亮,房間里的音樂還在流淌著,我還清醒著。這一刻屬于我,是我的天下,原想等家人都入睡后,要寫一點什么,但靈感就那么稍縱即逝了,現(xiàn)在我對著電腦,聽著憂傷悠揚的音樂,竟然無所適從。靈感真是個最不可靠的東西,也許與”“感”“有關(guān)的都是這樣的,比如感慨、感情,甚至婚姻也不過如此。

說起來,我真不算是事業(yè)型的女人,但我會做好領(lǐng)導交辦的每一件事,做好我該做的每一件事,我的方法也許簡捷,但絕不是偷工減料。認真做事,認真做人,這是我父親一貫堅持的原則,不知不覺中,竟然也成了我的原則。在今天看來,在很多人看來,只知道工作的人是傻乎乎的,我自然也不例外,但是我卻很充實,感覺無愧于我的工資,無愧于我的工作,這就足夠了。其它的,也不過如此。

不知道是怎么開始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結(jié)束的,人與人之間的許多關(guān)系都是這樣進行的。其實,無論什么關(guān)系,最后多數(shù)都如過眼煙云,來無蹤,去無影。愛也好,恨也罷,都不過如此。

最悲哀的是什么?別人都前進了,而你還孤零零地守在那里;當別人都變了,而你還堅持如初;當別人都笑了,而你還哭著;當別人都哭了,你卻笑了……“是非成改轉(zhuǎn)頭空,”失與得,爭與斗,看似有趣,其實,最終都還是一樣的結(jié)局,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不過如此。

秋蟲,成長的秘密

今年立秋較早,剛剛進入陰歷七月,這個季節(jié)就到來了,也許是夏季太多陰雨天的緣故,感覺酷暑還未降臨,秋天就來了似的。

深夜醒來,窗外居然有一場盛大的”“秋之歌”“演唱會,一曲來自四面八方的合唱,或高或低或遠可近,聲聲入耳。這是秋天的聲音,是秋天最美好的聲音,看不見的秋蟲們在共唱一曲秋之歌,這一刻再也不用懷疑,秋天真的來了。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秋蟲這個東西,秋夜來臨時,窗外會飄來呢呢噥噥的叫聲,我問姥娘,那是什么聲音,她說那是秋蟲在唱歌。我很納悶,秋蟲唱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呢?姥娘說它們在唱“今今(拽過來)蓋蓋,今今蓋蓋,”意思是秋天來了,天涼了,睡覺的時候別忘了蓋被子。原來秋蟲還這么人性化,我豎起耳朵再聽,果然是“今今蓋蓋”的聲音,還是異口同聲的。這樣的聲音比轟鳴的蟬鳴溫柔可愛多了,蟬鳴總是刺耳又雜亂無比,讓人煩躁。而秋蟲們溫柔的歌聲,不停地提醒,會讓人感到舒服和溫暖,在這樣的伴奏聲中,睡眠也漸漸順暢了,美夢也會做出許多來。

天真的我曾要求姥娘去捉一個秋蟲來看,姥娘拒絕了,說它們是好蟲,不能傷害它,它們是神蟲,人是捉不到的。姥娘還說秋蟲生活在泥土中、小草里,每到夜晚就出來唱歌,勤勞得很,只是秋天一過,它們就會死去,因為它們是為秋天而生、為秋天而死的蟲子。以后的每個秋天,我都在秋蟲的歌唱中安然入睡,每年的不眠之夜,我都會想像著秋蟲的樣子,但總是不得而知。后來兒子出生了,他也問我這個問題,我也用同樣的答案告訴他。

在今年之前,我從來沒有對秋蟲去深究過,我感覺它們是可愛的、浪漫的、團結(jié)的,當然也是美麗的。幾天前忽然看到了這樣幾行字:漢文之“秋”字,本就是蟲兒,會吟唱的蟲兒。秋蟲秋去身死,其鳴愀愀然,故“秋”字的甲骨文即蟋蟀之類秋蟲的象形。謎底終于揭開,秋蟲原來就是蟋蟀之類的蟲子?蟋蟀是我從小就熟悉的,單個的蟋蟀也曾捉來玩過,聲音吱吱的,并不這樣悅耳。但成千上萬個蟋蟀聚在一起,就能唱出如此動聽的大合唱,真是讓人不敢相信。三十多年的神秘想象,終在這一刻塵埃落定。知道了什么是秋蟲,說實話,多多少少的,有那么一點失望。

熟睡中的兒子,薄棉被已蓋在身上,這一定是秋蟲歌唱的結(jié)果,夏天經(jīng)常鬧肚子的他,在清涼的秋天倒是可以安然無恙,真是受益不淺,這不禁讓我對秋蟲們心生感激。我真怕兒子再問我秋蟲的問題,我不知該怎么回答他,思來想去,還是維持姥娘的解釋吧,雖然不夠科學,但很浪漫很形象很神秘。“事理因人言而悟者,有悟還有迷,總不如自悟之了了”,秋蟲的秘密還是等他自己發(fā)現(xiàn)吧。

感謝有你

平安夜,平安地過來了,真好!真希望永遠都是平安夜。

兒子年年期盼平安夜,因為他記事以來,每年都會收到圣誕老人的禮物。

中國人過圣誕節(jié),大多來說,意義并不深遠,無非是多個節(jié)日,多點熱鬧,多點快樂、多點祝福。畢竟生活好起來了,也有閑情逸致多尋些節(jié)日,制造更多的快樂,何樂而不為?于是,圣誕節(jié)、情人節(jié)等洋節(jié)陸續(xù)粉墨登場,而且已經(jīng)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guān)注和喜愛。

在中小城市里,專門慶祝圣誕的人家還是有的,不過與春節(jié)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與中秋節(jié)相比,也遠沒有那么隆重,總的來說,我們還是更喜歡平安夜,和愛人、親人相守,祈禱平安、幸福,這是件很愜意很美好的事。

前些年,最先是個別商家打著促銷的目的搞些宣傳活動、促銷產(chǎn)品,一開始,人們并不怎么買賬,時間長了,擱不住孩子的新奇,詢問節(jié)日由來、故事傳說,大人們就開始查閱資料,給孩子大略地講一下。孩子們分不清童話和現(xiàn)實的距離,只是記住了幾個好玩的詞匯,圣誕樹、平安果、賀卡,特別是圣誕老人和圣誕禮物,孩子們更是情有獨鐘,于是每年都天真地渴望著。不好拂了孩子那童話般的愿望,于是家長們就動了心思,年年為孩子準備禮物,充當起了“圣誕老人”的角色。在圣誕節(jié)的早上,當孩子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枕邊的禮物時,是那樣驚喜和雀躍:“圣誕老人的禮物!看!昨晚真的給我送禮物了!”連聲音都歡呼著、高亢著。這樣的快樂,怎不讓父母感同身受?于是來年就更樂意扮演“圣誕老人”的角色了,就為了讓孩子高興。小的時候,孩子會納悶,圣誕老人什么時候來的?從哪里來的?隨著年齡和知識的增加,孩子慢慢知道了,“圣誕老人”的真面目原來是近在咫尺的父母,或多或少的,會有一些失望。說破了秘密,也沒什么可怕,時間可以淡化這點失望,一年之后,父母和孩子都還期待著這個日子,孩子期待著未知的禮物,父母期待著孩子帶來的快樂,送禮物和收禮物的,都各自用善意的謊言保守著圣誕老人的“秘密”,大家都開心快樂,這才是最重要的。

今年12月23日,晚飯時我問兒子,你最想讓“圣誕老人”送你什么?你念叨一百遍,也許能成功。兒子半信半疑地笑了:“真的嗎?那我要臺手提電腦?”這個愿望可不在我的預算之內(nèi),我用力武裝著自己平靜的表情,生怕一驚訝,就被他看出我在試探他:“多想幾種啊,說不定哪個愿望就能實現(xiàn)了?!甭斆鞯膬鹤涌隙ㄖ牢以诿?,就說了幾個他平常想要,而我一直不同意買的東西。

24日平安夜晚餐之后,兒子讓我找雙干凈漂亮的襪子放在床頭,我怕明天的驚喜度不高,就先打擊他:“放十雙襪子也沒用,你晚上睡覺關(guān)著門,圣誕老人也進不去?!眱鹤诱f圣誕老人可以從窗子里飛進來,我一臉不屑:“那好,你等著他飛進來好了?!笨焖X時,兒子特意來告訴我:“媽媽,我今晚睡覺不關(guān)門。”我強忍著笑,佯裝不懂:“隨你便吧?!眱鹤佑悬c神秘地看著我笑,我就加大打擊力度:“別做夢了。你都長大了,圣誕老人只給小孩子送禮物?!眱鹤佑行┦?,半信半疑地去睡了。

半夜醒來,我悄悄去推兒子的房門,果然沒關(guān)門,他正在打著香甜的小呼嚕,我把他盼望已久的禮物輕輕放在床頭,再悄悄關(guān)上門,倚門聽聽,呼嚕依然,夢還是那么恬靜,還好!沒吵醒他,總算又沒讓他現(xiàn)場捉到“圣誕老人”。

圣誕節(jié)清早,我剛到廚房做飯,兒子就興奮地捧著禮物向我炫耀:我做夢的時候,好像感覺到圣誕老人進來了,真的!可是我太睏了,沒睜開眼睛。瞧!心想事成!

看到喜滋滋的兒子,我和老公都開心地笑了,兒子的快樂,就是我們最好的禮物。感謝圣誕老人,他也送給我們一份無可替代的禮物。

秋雨飄搖的夜晚

今秋的雨季來得早,但纏綿與往年相比,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岸嫉劳頉鎏鞖夂茫忻髟?,怕登樓?!比缃竦拿髟聟s早已久違,誰也不用怕登樓了,即使在高樓遠眺,依然是秋雨茫茫。

七天了,七天看不到一絲陽光和月光,這在北方,還是很少見的天氣。七天之中,幾乎全是雨的天下,中雨、小雨、毛毛雨時斷時續(xù)地交替上場,就像兩個熱戀中的有情人,說不完的情話,訴不完的蜜意,纏纏綿綿,難舍難分。不過,在雨中也不全是浪漫,屋內(nèi)屋外,都是濃重的潮氣,住平房的,地上長滿了青苔,即使在樓房住的,連菜板上都生出淡淡的黑綠色。因了這種特殊的天氣吧,心情也不免沾了些潮氣。

今夜的鐘聲已經(jīng)響過了幾下,我沒留心,但也一直沒有睡意。隨手翻著幾本舊書,即使平常最愛讀的,也看不到心里去,也許顏如玉早已與南柯有約,才讓我與書不在同一個磁場。此時能鉆入耳中和心中的倒是那些秋蟲的不停呢噥。我一直知道秋歌是秋蟲唱的,卻不知道秋蟲是什么蟲,小時候,外婆說秋蟲是神蟲,人是捉不到的。幾天前忽然看到了這樣幾行字:漢文之“秋”字,本就是蟲兒,會吟唱的蟲兒。秋蟲秋去身死,其鳴愀愀然,故“秋”字的甲骨文即蟋蟀之類秋蟲的象形。謎底終于揭開,秋蟲原來就是蟋蟀之類的蟲子?蟋蟀是我從小就熟悉的,單個的蟋蟀也曾捉來玩過,聲音吱吱的,并不這樣悅耳。但成千上萬只蟋蟀聚在一起,就能唱出如此動聽的大合唱,真是讓人不敢相信。三十多年的神秘想象,終在這一刻塵埃落定。此時,窗外的秋歌正唱得歡快,干脆打開一扇窗,讓秋蟲的演唱會離我更近一些,微微的秋風過處,涼意頗深,我又趕緊關(guān)了窗子,試圖將秋風秋雨全部關(guān)在窗外。

若不是怕冷,秋風吹進一些又有何妨?我早已過了“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齡,和秋天淡然相處,靜看它的豐收與失落。我忽然發(fā)現(xiàn),北方的四季中,只有秋季是最矛盾的,碩果累累和秋葉飄零同時存在,秋季看盡了得與失。秋季不像春季那樣春意盎然,也不像夏季那樣熱情如火,更不像冬天那么萬物蕭條,秋天還是獨一無二的。不知南方的秋天是怎樣的?“離人心上秋,何處合成愁,縱芭蕉不雨也颼颼”,我也只能在詩文中想像著南方的秋天和秋雨的詩意,如果有機會欣賞到雨打芭蕉的真實意境,該多好?

親歷南方的秋天還是很遙遠的事,可眼前的秋天又是什么時候到來的?我怎么居然不察?發(fā)現(xiàn)它的時候,早已近中秋。

今夜的雨真是纏綿至極,前幾天還是時斷時續(xù)的雨絲,今夜卻連綿不斷。透過玻璃窗,看到兩盞清冷的路燈下,在或明或暗的地上,正飄落著不急不緩、連綿不斷的秋雨。也許因為住的樓層高吧,也許因為秋蟲們太急于表演歌唱吧,秋雨的落地聲,居然一點兒也聽不到,這樣也好,因此就省略了瀟湘妃子那“已覺秋窗秋不盡,哪堪風雨助凄涼”的感傷。

白天的風時大時小,吹落了很多葉子,此時此刻這些葉子們正在潮濕的地上和秋雨零距離的接觸著,看到葉子,我的思緒就拉得更長了。

春天的時候,萬物發(fā)芽,樹上的葉子,是那樣興奮地成長著、綻放著。不過,不管葉子們怎么努力,葉子始終是葉子,它不會像花兒那樣在枝頭盛開和鮮艷,它只會向人們展示它的飄搖不定,展示生命的顏色——綠,同時也預告著花兒即將盛開的消息。人們對綠葉還是有所肯定的,“紅花還需綠葉配”就是這種肯定的寫照,如果沒有葉子的襯托,花的鮮艷就會失色不少。但人們贊頌的是盛極一時的葉子,有心有情欣賞枯葉的人就不多了,盡管大家都明白盛極必衰的道理,但目光還是極少為枯葉停留。

當?shù)谝唤z微黃光臨綠葉,當?shù)谝豢|秋風輕輕吹起,當?shù)谝坏吻镉昵那臑⒙?,葉子就進入了它的抗爭期。它在努力地抗拒著那抹微黃,它更緊地抓住了樹枝,它更希望葉落歸根的時刻遲些到來。葉子喜歡自己在枝頭飄搖的感覺,那是它生命的舞蹈,那是它展示美麗的唯一機會。盡管葉子的堅持是那樣微不足道,但它從不輕易松開樹枝的手,它拼命讓自己在枝頭更久地停留著。直到秋雨更長、秋風更急、秋意更深、秋葉更加枯黃,葉子握著樹枝的手還是非??释?、非常努力,但清醒的樹枝明顯地感覺到了葉子的力不從心,感覺那只相握的手越來越無力,害怕孤獨的樹枝,于是也就更緊地握住葉子的手,讓葉子在空中多舞蹈幾天,讓分離遲一些到來。

盡管葉子是這樣的努力,樹枝是這樣的相助,但葉子終究逃不掉飄落的命運。又一片葉子在秋風秋雨中飄落了,雖然葉落無聲,我卻分明地聽到了一聲嘆息,不知是葉子的,樹枝的,還是我的。

當葉子撲向大地的那一刻,大地張開海納百川的懷抱來迎接它,葉子的失落感在大地溫暖的目光下,有了幾分和緩。在這一刻,葉子深刻領(lǐng)會了葉落歸根的含義,葉子想,自己其實也沒有與樹枝分開,只不過從上面到了下面,只是位置有了改變而已,而樹枝也終有一天,會撲向大地,與自己團聚。雖然葉子的結(jié)局,必定是成灰或成泥,但是有了上面這些阿Q般的想法,葉子的悲傷似乎少了些。

在這樣飄著秋雨的夜晚,我仿佛看到了葉子的故事。在我正要為葉子釋懷時,窗外的雨聲已經(jīng)漸起。我用心地聽,葉子沒有抗議聲,我努力地看,落葉還在秋風秋雨中跳著最后的舞蹈,也是它生命的絕唱!此情此境,怎不讓我生出幾分感慨?今夜秋雨長,思人無夢鄉(xiāng)。此生如一葉,榮枯自飛揚。

取舍之間,你猶豫沒

我不喜歡整理東西,倘若整理時,必定是非做不可了。我最喜歡的地方是書房,但我最不愿整理的地方也是書房。如果書都整整齊齊地排在書架上,那就說明我有很長時間沒看書了。如果書架上橫豎不齊,就是我忙于讀書的時候。如果家里雜亂不堪,那就是我寫作的時候。我喜歡一氣呵成,不管是讀書還是寫文章,如果一旦中斷,那感覺就很生澀和無趣了,即使后續(xù)完成,文章必然有拼湊之感,讀的書也不再興趣昂然。若在沉浸其中時遭到丈夫的反對,我會很習慣地用一句話解嘲:寧可亂了“敵人”,不可亂了自己。

對這一點,不止我自己,孩子和老公如果留心的話,也是深有體會的。每次房間里井然有序時,他們必定會有很多東西找不到,所以,亂也有亂的好處。

沒時間是個借口,其實我最不喜歡整理東西時的感覺,有很多物品,我不知道該舍還是該留。有些東西,當時覺得一點兒留用的價值也沒有了,把它扔掉后,在某個時刻又忽然感覺非常需要它了,可是已經(jīng)悔之晚矣!有些東西,以為它還有剩余價值,留了十年八年的,居然越留越找不到它有什么用處。當一心只想著整理的時候,往往會把某個東西的紀念意義忽略掉,更多的注重了實用價值。有個手工編織的座墊,我至今還保留著,那是婚前我和老公一針一針研究出來的作品,在我們的婚禮中,它是那樣精致和美麗,這是唯一一件用兩個人的手和心共同完成的東西,我們把對愛情的希望和對家的憧憬都編織在里面了。每當看到這個座墊,我眼前總會閃現(xiàn)當年的樣子:一個女孩半生不熟地編織著,一個男孩認真地觀看著,不知在聊什么天,但常會笑得讓編織中斷,有時男孩也會笨手笨腳地織上幾針……這樣的紀念品又如何舍得仍掉呢?

有很多東西,總是讓人感覺留之無用,棄之可惜,所以,相對于整理來說,真是件勞神又勞力的差事。

不記得什么時候了,曾看過一篇文章,主題是生活的樂趣在于整理等等,三十歲以后才知道,生活并不像書中記錄的只需整理那樣簡單。整理是很難的,因為整理的過程就是取舍的過程,舍掉之后,就真的不需要、不留戀、不后悔了嗎?一個“舍”字,何其了得?

明月幾時有

月亮,對于幸福的情人來說,她是浪漫的,美麗的,而賞月完全是一種浪漫,所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但其實,幸福的人有幸福的眼,他們喜歡的,僅僅是這種境界,而不是月亮本身,幸福的人帶著幸福的光環(huán),幸福的心早已比十五的月亮還要圓滿,熱戀中的人哪會因為月亮的有無圓缺而分心呢?

月亮之于流浪者,除了是天然的燈光之外,更重要的是福音。有月亮的夜晚,就預示著可以有好夢,或是相對好的夢。月亮雖擋不住風,但它存在的時候,就不會有雨,也沒有雪,總算可以比較平靜、安心。

月亮之于相思者,它是一種安慰。同一個天下,看著同一個月亮,我在想著的時候,我在看著的時候,最愛的那個人也在想著或看著吧?“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月亮之于傷心人,它就是一個伴侶。真正懂得、真正體會自己心情的,沒有比月亮更清楚了。曾經(jīng)的是是非非、點點滴滴,又有哪一個不是月亮曾目睹過的?而如今,依然依舊的就只剩下月亮了,不管世事如何改變,月亮都會忠實地陪著自己,一成不變地或圓或缺著。它有什么是看不到的呢?不管它看到什么,它都會寵辱不驚。月亮已經(jīng)歷經(jīng)了千年萬年,有誰比嫦娥與后羿的愛情更可悲傷的?無心一別,從此天上人間,人不見,心難寄,除了對月長嘆,又情何以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除了人影、月亮的影子、另一個該是最愛之人吧,也許是嫦娥,也許是別人,雖說這一切都是虛幻的,若能相聚,哪怕是短暫的、想象的或是夢中的,只要能聚就好!月宮里的嫦娥,慢慢的,她在人們眼里已不再是一個人、一個神,還是一個缺憾愛情的化身,成為一個月圓人不圓的悲劇代名詞。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天上的月亮、海上的月亮、思鄉(xiāng)的月亮,有月亮的地方就讓人靈感萬千,難怪祖先們留下了這么多關(guān)于月亮的詩詞。因為月亮是人們不可或缺的朋友,它不僅偷窺了你的幸福,也見證了我的憂傷;它既了解你的心痛,也懂得我的彷徨……

今夜你在想什么

不知道它叫什么?月亮旁邊的那顆星,在月亮的映照下,它原該有的光輝也暗淡了。如果星星的出場地離月亮遠一點,那星星的光輝就會明亮許多,但那顆星,最終還是選擇了留在月亮旁邊,成為月亮的陪襯和伙伴。不知道為什么,竟會為那顆星星惋惜。在目光后面,惋惜成一堆零零亂亂的文字,在幽幽的音樂中串不成優(yōu)美的一篇。

秋蟲在呢喃著,一停不停地,生怕一休息就沒了自己的位置或是得不到秋的獎賞似的,拼命地叫著,不止擾亂了寧靜的秋夜,更為失眠者增添了許多煩躁。但聽著聽著,我忽然就很理解秋蟲了,它的呢喃是生命的證明,短暫的生命因深秋和寒冬而結(jié)束,這個清涼的季節(jié)才是它的天地,它只有這么幾十天的舞臺,可以雀躍可以舞蹈可以盡情歌唱,這是生命的絕唱,生命若在,歌唱不息,這是怎樣的一種精神呢?

胡亂思想下,居然寫出這樣一行字:愛是一個人的事,恨是兩個人的事,爭是三個人的事,斗是一群人的事。那么思念呢?應(yīng)該是什么事?多少人的事?對著茫茫夜空呆看了許久,回到桌前再續(xù)上一句:思念是有情人的事。如果不是這樣,朱敦儒怎能寫出“不知今夕煙水,都照幾人愁”的幽怨之詞?如果不是這樣,蘇軾怎會吟出“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千古佳句?

人都說生與死不過一步之遙,那么我的朋友,今夜的你,少年早逝的你,此時是否也可以感受,感受到這零亂或莫名的思緒?在那個沒有陽光和月亮的世界里,你可否習慣了?也不知孤獨的你、善良的你、現(xiàn)在的你、今夜的你會在想什么?……

今夜我想了很多很多,想了太多太多,雖然不知在想什么。

有些東西不會老去

我的父親不是文人也不是學者,但他與書卻有很深的淵源。

父親的第一學歷真算低得可以,勉強算得上小學,因為他連三年級也沒讀完。沒辦法,我父親生在窮山僻壤,家中兄妹共有10人,這好像充分體現(xiàn)了越窮越生的說法。雖然沒機會上學了,但父親學習的熱情卻絲毫不減,不管在家務(wù)農(nóng),還是在外當兵,不管當了一名普通干部,還是如今的縣級領(lǐng)導,對他來說,讀書都是他工作之余的最愛。雖然他的實際水平遠遠高于一紙學歷,雖然他有機會改寫學歷,但他沒有這么做,因為他總覺得那有造假之嫌,因為他的固執(zhí),因為當時的學歷高于一切的風氣,他也失去了一個平步青云的機會。不過父親好像并不介意,并不與書結(jié)仇,對書還是愛不釋手。他寫材料更是得心應(yīng)手,即使大學出身的秘書,對父親的文字水平也不敢小覷,記得父親有篇論文還在省級刊物發(fā)表過呢。

某日回娘家時,又去參觀父親的書架,上面多是一些理論或政治書籍。我信手翻出兩本舊書,那是毛澤東和陳毅的詩詞,封面和扉頁等均已黃舊不堪,那都是70年代初出版的書籍。我發(fā)現(xiàn)上面有許多注釋或拼音,父親讀這些書時的艱難與辛苦都躍然于紙上,他的認真勁也可見一斑。在那窮苦的歲月里,父親買這么一本書,不知要省吃儉用多少日子呢!想起自己不太費力就可以擺滿的書架,想起自己常常懶散又懈怠的讀書態(tài)度,想起自己經(jīng)常跳行隔頁的讀書方法,實在慚愧不已。

像父親這一輩人,他們看不慣”“F4”“,也不懂得internet或E-mail,甚至許多觀念都真的陳腐而老舊了,但是他們的很多精神,還是值得我們認真學習的__比如踏實、比如懂得珍惜、比如進取心、責任感,比如讀書……

健康真好!

這幾天暈得不知天南地北,所以多半時間都躺著,有時也會倚靠在沙發(fā)上。

此刻,手中的圓珠筆好像有千斤重,要用大力氣才能寫出,只好又換了鉛筆。握著鉛筆,輕松地就能畫出痕跡,感覺真是欣慰之極,原來有所想時能有所記,是這么幸福的事。電腦和網(wǎng)絡(luò)進入生活后,寫字都只是偶爾為之,即使如我這般寫作的人,也極少用筆來寫文章,此刻,我卻分明地感到了寫字的快樂。

目前,眼下,也許一窗的風景的確小得可憐,但心的風景不能可憐,字真是歪歪扭扭的,但它能記錄我的想法,這已經(jīng)很滿足了。我寫字是不能低頭的,因為暈,所以就糊弄著盲寫,憑感覺去寫去劃,等有時間再整理吧,估計我這樣的草書,沒幾人能看得懂。

除了躺著,終于還有一件事是我能做的,能記錄下我的思想,此刻我全身心都充滿了喜悅,仿佛病魔已經(jīng)遠離了我似的。

躺在靠窗的沙發(fā)上,我看到了窗外的天空,也只能看到窗外的天空,雖然透過防護網(wǎng),這一片小小的天空被隔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但不妨礙我欣賞天空的美麗,一半是白云,一半是藍天,純凈漂亮。東邊有一突出的陽臺外墻,由灰白色碎砂子組成,有一道瀝青鑄成的細小隔線,樓上的一點防護網(wǎng)的邊緣,我也看到了,因為,我能看到的東西太少了。

躺在這里,只能看到窗子上方的東西,那些樓下的行人、綠樹花草,都很遙遠了似的。我曾看到太陽從這經(jīng)過,一點一點地過來,又一點一點地離開,太陽的臉,我看不到,是通過墻上的影子猜測的。風也從這路過,那是飄揚的窗簾告訴我的,還有雨也從這落過,還有露珠吧?灰塵?我每天都比太陽起得晚,所以趕不上和它打招呼;我每夜都比月亮睡得早,也來不及和它說聲晚安。那些黑云白云淺灰、桔黃、七彩的云,都在這里變幻過、舞蹈過,就像為我而開設(shè)的專場演出。

窗簾也是很別致的,藍色的《竹趣》,一叢竹子,幾只生機勃勃的竹筍,兩只小鳥親昵地站在竹枝上,似語非語的神態(tài),讓人猜不出它們的關(guān)系,是情侶、母子還是兄妹?我也看到過真正的小鳥,它停留在窗外的防護網(wǎng)上,好奇地向屋內(nèi)張望,那小巧而靈動的眼睛正好與我相對,我露出了一生中最平靜和友好的微笑,大氣也不敢出,可惜,它只看了兩眼,就飛走了。我正失望的時候,小鳥又飛了回來,小鳥長相都一樣,我分不清是剛才的還是新來的,在我心里,寧愿相信是它戀戀不舍,為我而來。它在防護網(wǎng)上站了幾秒鐘,不知是忘了我,還是根本就沒看到我,喳喳了兩聲,即展翅飛去。

這就是我的一窗世界,我的一窗風景,雖然小,但在漫長的日子里,仍然給了我溫暖和力量,特別是小鳥的光臨,更讓我向往,希望像它那樣自由自在地飛翔。幸好,這種日子只過了十幾天,健康又一點一點地恢復了,健康真好!

守望著一窗風景的孤獨,終于翻過一頁了,真希望這樣的日子一去不返。

隨風起 隨風落

雖然是住在居民小區(qū),也屬于鋼筋混凝土的世界,可我家與別家不同。我家樓前有一片幾十棵的小白楊,不僅讓視線開闊,更給我?guī)砹嗽S多樂趣,單是季節(jié)地無常,就能在這些小樹身上最明顯的呈現(xiàn)出來。

春天,我無法確知是哪一天,隨著春風的到來,小楊樹忽然間綴滿了小小的葉子,一個一個像含苞待放的小花,我還來不及仔細欣賞,第二天,它們就全部舒展開來,嫩黃的葉子就是春天最欣喜而嫵媚的笑容。一天一天過去,葉子們很豐滿地在樹上雀躍著,夏天就在葉子最茂盛的時候到來了。無論多么炎熱的日子,這些小樹們都是那樣綠意盎然地挺立著,讓我的視線中多出幾分清涼。夏天的風雨總是多不勝數(shù),可小楊樹們并不懼怕,樹和葉子手握手在風雨中狂舞著,最歡快最幸福的舞蹈也莫過于此。每逢夜晚飄雨,葉子就在路燈下一閃一亮地舞著,這時間最容易讓人思緒萬千。

深秋時節(jié),葉子開始嘆息了,它們總會隨著秋風陸續(xù)飄走。到了冬天,若是逢雪,小樹上更是另一般風景,經(jīng)過雪花的裝扮,小樹林被銀裝素裹成千樹萬樹的”“梨花”“,風過處,雪絲飄飄,不是小雪勝似小雪。只是也有不美之處,那個最后的小葉子,經(jīng)過雪花的惡意親吻后,再也經(jīng)受不住負荷,極不情愿地、無聲地落到地上,甚至都來不及和親愛的樹道一聲再見。其實,此時的樹也不見得留戀葉子,受了雪的誘惑,因了雪的光芒,小樹已經(jīng)太過炫惑了,因為雪的襯托,小樹又得到了人們無數(shù)的贊揚,這讓小樹感到無盡的榮光和溫暖。雪過天晴后,不知道那光禿禿的小樹會不會想起那個將生命的極致托付給自己、并和自己緊緊牽手到最后一息的葉子,或者小樹會后悔吧,這些都成為未知的了。

如今,在這個深秋的清晨,我看到那些小樹上還有幾片葉子寂寥地掛在枝頭。于是,每天我都為它們擔心著,特別是風起的日子,我會牽掛那幾片樹葉,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將目光飄過小樹林,還有十幾片,還有八九片,還有四五片,我的心中忍不住要為這堅強的小樹葉鼓掌歡呼了,它們是那樣努力和勇敢地面對著秋風蕭索復蕭索。雖然我知道,即使是最后的那片葉子,它也一樣會被樹放棄掉。然而來年,那個最后離開小樹的葉子,它會不會繼續(xù)上演與樹的愛情故事呢?會不會在意和忌恨當年的那一刻,因為有了更美麗的雪花,親愛的樹竟然松開了自己的生命之手?

風起的時候,我的心跳又加快了,我為那幾片葉子祈禱,我希望秋風不要太過無情,哪怕給樹留下一個葉子,哪怕這個葉子還是作為對樹愛情的考驗,也許它們的愛情短暫,卻也聊勝于無。

風起的時候,我祈禱!

年年都有春暖花開

天,陰陰的,冷冷的,仿佛又回到清明前夕似的??纱巴?,已經(jīng)是春花盛開、枝繁葉茂了。這個春末,空氣還是多變了些。

聽說某個城里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幼兒手足口病例,此城與我們相鄰,全國各地也都在講這種病情,雖然不算什么新鮮事,但聽到這個消息,作為一個孩子的父母,多少都影響了一些心情??晒ぷ鬟€是一刻都不能停的,緊緊張張地忙了一堆事,還是那么繁瑣。在記工作記錄時,感覺都是一些小事情,可哪一樣都得完成,做完了,不見得有什么成績,但是心安。

辦公室是個復雜的地方,工作千頭萬緒,繁瑣異常。它是一個單位運轉(zhuǎn)的中心,直接為領(lǐng)導和同事們服務(wù)的,流程熟悉了、工作和人際關(guān)系理順了,一切得心應(yīng)手,否則,處處磕磕絆絆,很難完成任務(wù),更談不上圓滿倆字了。

辦公室是一個單位的窗口,它直接代表單位和外界接觸,來人來訪、上傳下達、會議籌備、文件材料、來人接待等等,每一項都責任重大。有人以為坐辦公室輕松得很,不就是一張報紙一杯茶嗎?也許個別單位是這樣的,但在我們這里,每個人都像陀螺,要連軸轉(zhuǎn)呢。工作任務(wù)一個連著一個,有時是一堆接著一堆,加班成為家常便飯,幸好大家是個團結(jié)的集體、和諧的集體,所以忙碌并快樂著。

不能小看一個電話,其實這是很有責任的,比如一個通知記錯了時間、地點,少傳達了一個單位,少通知了一個人,這都是工作的失誤,影響極壞。電話鈴聲響起,就意味著工作任務(wù)來了,每一個電話都需要記錄清楚,需要去傳達和落實,誰說接個電話就很簡單呢?

即使沒有光明的仕途,也必須一如既往地熱情工作、認真工作,至少要對得起自己的工資、良心,對得起領(lǐng)導和同事們的信任。只要盡心盡力,即使達不到別人的要求,也問心無愧。畢竟每個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步調(diào)一致是很難做到的,我的原則就是:不求完美,但求無愧。

今天上午記了13項工作記錄,引發(fā)了以上的感慨。

下午上班時,路上已有人穿上小棉襖了。夏天即將到來,誰能想到會如此寒冷呢?季節(jié)無常,我們不能改變,只有接受和適應(yīng),而人生又何嘗不是?可以改變的,積極努力;無法改變的,我們也會期待,因為誰都相信:年年都有春曖花開。

銘記與愛情無關(guān)

一年一度秋風勁,秋風盡處,不知今夕是何人?不知為什么,此時此刻就有了這樣的感慨。朋友,今天是什么日子,明天是什么日子,你都還記得嗎?那些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我還記得那些聚會和那些歡笑著的人們,還記得那條小河、那條小路,還記得那片樹林和那個炎熱的夏季,還記得那些再明顯不過的謊言,還記得老師的話,還記得小學同學的樣子,甚至還記得小時候的夢……還有,還有,還有太多的記憶,原來都還不曾消失。曾以為過去了,就會慢慢的忘記,真正的過去,現(xiàn)在我才知道,這是自欺欺人。那些經(jīng)歷過的事,相遇過的人,不是一句話和多少年的歲月就可以抹掉的。十幾年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都還在我的記憶里,不管我愿不愿意。原來記憶不會像老師寫的粉筆字,想擦去就會擦去的。

記憶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在那個懵懂和朦朧著的年齡,誰都不會想到,將來的某一天,所有經(jīng)過的事情都只有“記憶”兩個字了。記憶就代表著過去,代表著曾經(jīng)。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詩人用最簡煉的語言對“一歲年齡一歲心”作了最精辟的陳述。誰都不會想到,當時讓自己痛不欲生的感覺,在很多年以后也會一樣的風輕云淡。關(guān)于去年的事,我們記得很清楚,而明年的,我們卻無法預測。所以我認為,人的一生最重要的就是記憶。

當一個人年華老去時,除了兒孫繞膝、除了老來有伴、除了觀看夕陽和晚霞,還能擁有許多難忘的記憶,我想他就是幸福的。當那久遠的往事一件件在眼前浮現(xiàn)時,什么對與錯,是與非,都因為歲月的流失而變成了美好。這時的他,怎能不為自己多彩的人生發(fā)出會心的微笑呢?

老人愛回憶,除了感嘆自己的年華逝去,還會生出許多欣慰,所以他們總是往后看;中年人愛回憶,除了傷感之外,還會杜絕前車之鑒,所以他們總是看后也看前;而年少之人,因為青春無價,因為經(jīng)得起失敗,所以一味地向前看,雖然他們有記憶,但一般都不去回憶,因為他們正處在制造記憶的時候。

對一個人來說,只要有了許多酸甜苦辣的記憶,這一生才不算虛度,才能回味無窮。難道不是嗎?人活著的時候,是在不斷地制造和擁有記憶,而人死之后,也只能留下記憶,成為別人的記憶。有些記憶會很長久,若干年之后,就連那些曾經(jīng)與愛有關(guān)的,再回想起來,也已經(jīng)恍如隔世。即使相遇,也再與愛情無關(guān)了,安全距離之內(nèi)只有遙望和祝福的權(quán)利。有一種銘記與愛情無關(guān),否則便是傷害和踐踏。

滿眼秋色關(guān)不住

從今天開始,就進入陰雨連綿的日子了。

秋真的來了!放眼望去,樓前的小樹林里遍地落葉,滿目蕭索。

秋雨纏綿復纏綿,心情呢?

人漸老,天漸冷,風漸涼。

那些遠方的,身邊的,曾經(jīng)牽掛過的,怨恨過的或是一面之緣的,甚至平淡如水的人們,你們都好嗎?在這潮濕的日子里,是否也如我一樣,情緒和眼睛都莫名地潮濕了?時光無形無蹤地消失了,歲月忽然間就有痕了,在你的臉上,我的眼角,他的發(fā)間。這一刻才恍然,原來時光真的來過,在什么時候呢?不確定,而能確定的是那些痕跡留下的,由淺漸深,由淡轉(zhuǎn)濃,不管我們愿意不愿意,歡迎不歡迎,我們的眼神深沉了,面孔滄桑了。

秋天也是收獲的季節(jié),但收獲的喜悅更多地被農(nóng)人體會和獲得,于我們,那些早已遠離土地的人們,仿佛只剩下秋寒了。

十月長假的最后一天,我要回老家一趟,去看看那些久違的鄉(xiāng)親,看他們是如何迎接秋天的,在他們的忙碌和喜悅里,也許會找到收獲的真實感覺,會感到一些溫暖和欣慰。

被擱淺的詩人

上初三的時候,我從鄉(xiāng)下轉(zhuǎn)學到了縣城,因為父母的工作終于固定下來,家也可以固定下來了,所以,他們自然要接回從小就生活在姥娘家的我。記得當時的我還非常不愿意,我舍不得離開姥娘姥爺,但父母卻很堅持,于是我就來到了陌生的縣城。

真正讓我喜歡這個家和這個地方,是因為一本《詩詞格律》。我不記得它的出版時間了,但那時看來已相當破舊,封面和里面的紙張都已泛黃,我猜想這書至少也有十幾二十幾年的歷史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課外書。說起來慚愧,老家很偏遠和貧窮,老師也只是偶爾提到這三個字,課外書對我不異于天外來客。我細細地讀了這本書,特別是那些列舉出的詩詞,讓我愛不釋手。后來又陸續(xù)看了一些別的書,更多的書。

《詩詞格律》的內(nèi)容比較深奧難懂,里面講解了關(guān)于詩詞寫作的格律,古詩詞講究平仄和押韻,不管七律還是詞都有嚴格的規(guī)定。我真是服了古人,在這么受束縛的情況下,還能寫出那么精彩的詩詞。上高中時,有個同學知道我喜歡詩詞,就從其父那里給我借了本《唐詩宋詞三百首》,我問什么時候歸還,同學說一周之內(nèi)。那些詩詞都是精選的,每一首我都很喜歡,看一遍怎么能過癮呢?于是我利用一切時間抄寫了這本書,手酸得實在不行時,就用力甩甩,然后繼續(xù)抄。那么厚的一本書,竟然讓我在一周之內(nèi)抄完了,有些經(jīng)典的地方,我都劃了線,這本筆記至今還在我的書架上。看得多了,自己也有了寫詩的沖動,我根據(jù)那本《詩詞格律》,還比著葫蘆畫過瓢呢,那應(yīng)該是我最初的作品吧。

高二時,母親竟然誤將《詩詞格律》當垃圾賣掉了,得知此事后,我還哭了一場,父親也批評了母親。母親竟然把此書當作沒用的舊書處理掉,真是又可氣又可笑。真太可惜了,有那么多格律我都還沒記下來,有些還沒看懂,還想著到高中畢業(yè)后好好研究一番的。后來我多次到書店去看,都沒有這類書籍。后來我寫了很多詩詞,古今都有,因為深受那本書的影響,寫現(xiàn)代詩也會自然地押韻,這在八、九十年代的新詩中,可算是犯忌的,但我喜歡,也一直堅持。

因為喜歡詩詞,所以也喜歡上了文學創(chuàng)作。作品至今已發(fā)表四百多篇了,詩也有,但少。如果那本《詩詞格律》還在,恐怕我早已成了詩人詞人也未可知。謹以此為自己解嘲吧。

我很感謝《詩詞格律》,它縮短了我和父母的距離,它讓走上了創(chuàng)作之路;我很懷念《詩詞格律》,因為它是我的第一本課外書。

讓我們牽手一生

認識他的時候,正是我的情緒低潮期。

他的到來,就如一位昔日故交重逢般的喜悅與自然,一眼之間,就認同了這位默契的朋友。

因為只是朋友,就不必去表現(xiàn)自己,刻意地裝扮自己;因為只是朋友,有的只是平常的問候;偶爾的促膝談心,他的失落增添了我的哀愁,我的笑聲舒展著他的眉頭。不見時,有一種淺淺的思念,相見時,便有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

時間就這么毫無波瀾地過去了,一千多個日出日落里,唯一不變的就是我們那份平淡而默契的友情。

不經(jīng)意地我們就會走到一起,乘車會同座,赴宴會相鄰,演出是搭檔,一個眼神,就省略了許多的語言。當彼此發(fā)現(xiàn)原來尋尋覓覓的那人就在身邊的時候,我們宣布了戀愛的消息,朋友們竟然如諸葛亮般的先知,發(fā)出“旁觀者清”的會心微笑。

婚姻的開始,也沒有成為枷鎖或墳?zāi)??!拔艺f……”“行了,知道了?!彼驍嗔宋遥瑓s能做出我心里想的事,或是說出我沒說完的話。最有趣的是,有時我們會在不經(jīng)意之間哼出一句相同的歌。

他在住院時,有我在病床前日夜守護,我想方設(shè)法講這許多新鮮事,趕走他久在病床上的枯躁與乏味。當我煩惱時,他是我最好的傾訴者,他的風趣如一縷陽光,給我溫暖和力量。相知相遇十多年了,我們一直是快樂時共同歡笑,煩惱時一起憂傷。

夜里一覺醒來,看到月光清冷地穿過窗子,無聲地走進屋里。每當這時,我就萬般地感慨起來,可憐嫦娥只能在夜闌更深時,偷窺一下別人的安寧與幸福,來溫暖那顆孤寂的心。可慶幸的是,我有很多我愛和愛我的親人朋友相伴,當然啰,最重要的是——有身邊這個呼聲正酣、可牽手一生的朋友。

堅持自己的原則

十八歲時,曾經(jīng)向朋友借過簡.奧斯丁的《傲慢與偏見》,匆匆地讀了一遍,當時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達西與伊麗沙白的愛情故事,那個充滿真情又曲折動人的愛情故事,讓我至今難忘。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擁有一本屬于自己的《傲慢與偏見》了,于是,就有了仔細閱讀的機會。通過幾次閱讀,我發(fā)現(xiàn)了導致主人公們曲折愛情的根本原因——一個人該怎樣堅持自己的原則?

沒有自己原則的人,把握不住愛情。彬格萊就是一個無原則之人,他對自己的感覺不敢確信,他更注重朋友的評價和看法,他與愛人簡分手后,盡管自己心里很痛苦,他還是堅持相信朋友的看法,壓抑自己,躲開可愛的簡。因為好友達西指出了彬格萊與簡的家庭、地位不般配,而且指鹿為馬,說簡根本不愛彬格萊,而彬格萊呢?他一向沒有自己的原則,所以對達西的話深信不疑,讓愛情與自己失之交臂。

一個人該有自己的原則,但如果原則有錯誤,就該及時糾正。達西是個出身高貴、傲慢自負、又不會表達自己的人。他愛上伊麗沙白之后,還抱著那些老觀點不放,把家族、地位當作婚姻的一項重要條件,即使對愛人表達愛情時,也不忘記表現(xiàn)出屈尊的意思,好像他的求婚是做出了很大犧牲似的。自信又自尊的伊麗沙白,當然不會接受他的求婚。伊麗沙白的拒絕,對傲慢自負的達西來說猶如當頭棒喝。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并修改多年來堅持的、充滿偏見的原則。達西發(fā)現(xiàn)了錯誤,他很理智地改正過來,于是后來促成了簡和彬格萊的婚姻,又幫助了韋翰和麗迪雅正式結(jié)了婚,也真正嬴得伊麗沙白的真情。

一個人有自己的原則,而且是正確的原則,就應(yīng)該堅持下去。伊麗沙白就做得很好,她并不以門第低微而自卑,當達西很明顯地屈尊求婚時,雖然達西是許多女孩夢寐以求的結(jié)婚對象,她還理智地拒絕了。當達西改變了錯誤觀點和做法,讓傲慢與偏見敗給摯愛真情時,伊麗沙白當仁不讓地選擇了達西。即使達西的姨母以身份、地位等差別來羞辱她、企圖拆散兩人時,伊麗沙白的回答也真夠原則的:“我非要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事,我認為怎么做會使我幸福,我就怎么做┅┅你說達西先生和我結(jié)婚,會引起世人的反感和不恥,我倒不以為然。因為總的來說,大家還是有頭腦的,不至于都來嘲笑他?!边@么自尊、自信又自愛的女孩,能戰(zhàn)勝世俗、能有個理想的歸宿,就一點兒也不讓人感到奇怪了。

一個人有了正確的原則并堅持下去,在困難面前,他就會不戰(zhàn)而先勝了三分;一個人如果沒有原則或沒有正確的原則,當困難來時,他就會不戰(zhàn)而先失了三分。所以說,堅持什么樣的原則,是事關(guān)人一生的大事。我們每個人都有這樣或那樣的原則,不管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我們都在堅持著各自的原則。于是也就有了這樣的重復,我們不斷地得到著,也不斷地失去著。

小窗內(nèi)外 各自安好

向陽臺看去,仿佛一切晴好,陽光在這里肆意地溫暖著,誰會想到窗外是一片寒天凍地呢?

誰能將一切看得透?看得準?我是甘拜下風的,特別是看人。因為視力有限,心智有限,所觀察的角度有限,總是會出現(xiàn)“橫看成嶺側(cè)成峰”的尷尬。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刻意的,很難分。有人說,人至少也得有四面:人前和人后,里面和外面。不想了,不看了,咱又不想做算命先生,想多了自尋煩惱。與其費神費力,倒不如不看,省事,干凈!就像這一窗的陽光,感覺溫暖如春似的,哪怕是幾十分鐘的溫暖和光明,也先享受著吧。

歲月真是一把刀,利刀!不僅刻下深淺不一的皺紋,刮去天真,也讓人的心靈蒙塵,有世俗之塵,也有歲月之塵。有一個場景很常見:一些在大街上的男士很容易被美女吸引目光,當身邊的妻子抱怨時,他們多數(shù)會說:只是無意識地撇了“一”眼,瞧!這都是眼睛惹得禍。有時諷刺人,我們也會用這四個字:有眼無珠!這眼睛啊真是冤死了,甚于竇娥?!盎ǚ腔ǎF非霧”、“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眼睛是受心控制的,它不過是心靈的窗戶而已,所以才有會有如此經(jīng)典的兩句!不知哪個男人敢對妻子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不過是一種欣賞和羨慕,往大了說,也就是幾秒種的變心而已。不知有沒有這樣的稀有之人?不知這話說出來,會有什么反應(yīng)?

臨近春節(jié)了,抽空收拾房間,衣柜中那些閑置的衣服都被我打包放進雜物間。那些東西,其實都是自己精心挑選的,以為會穿很多年,可隨著年齡的增加,總感覺越來越不適合自己,它們最后也只有在雜物間里與寂寞相伴。誰說女人就不喜新厭舊?眼睛還是那雙眼睛,衣服還是那些衣服,此時與彼時,審美觀卻大相徑庭。在年復一年的輪回中,生活環(huán)境變了,是非觀念變了,容顏也變了,還有什么不可以改變?說易變是男人的專利,這話不準確,女人有時更能發(fā)揚到極致,只是最后所更換的對象不同罷了。

奉勸別人時,我們通常都會說:聽到不如看到,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所看的,就是真實的嗎?不是表象和假象嗎?若說最真實最永遠,這世上只有“時間”配得上,它可以改變一切,有誰能改變它一分一秒?

就算都能看透,人也不能太理智,否則就沒幸??裳?。就像這一窗的陽光,即使窗外冰天雪地,我們依然相信、享受和珍惜這一刻的溫暖,“糊涂”并快樂著。

我的秘密你知道

今天難得清閑又清靜,忽然想起了日記,天天寫日記,那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寫日記,原因有很多,有時間上的,有心情上的,也有其它的,總之,不想再提筆寫下一時的感受。寧愿時光就這么毫無波瀾、毫無痕跡地過去。

前幾天開會的間隙,同事說起日記的事,問誰還在寫。其實我是在寫的,只是間隔時間很長,有時幾個月才寫一次,有時一年也寫不了幾次。在我這里,應(yīng)該改稱月記、年記倒更確切。

小時候?qū)懭沼?,是在老師不厭其煩地說教下,也只是應(yīng)付性地完成作業(yè),“日記”也大多是編造和想象的,在小學階段還沒有太多心思去觀察和感慨,老師若不說檢查的話,誰都不肯去寫日記的。

真正寫日記應(yīng)該是在初三,是因為長大了還是怎么的,有很多話不想說,或者找不到人說,只好把它們存放在日記中。后來發(fā)現(xiàn)居然有兩本了,上班后再翻出來看看,發(fā)現(xiàn)舊日的自己真是太幼稚太可笑了,如果別人看到一定會笑掉大牙,為了保住觀者的大牙,幾經(jīng)矛盾后,我還是讓日記灰飛煙滅了。上班后的日記記得稍微成熟些了,但也沒逃脫前者的命運。

日記是很私人的東西,是一個人的心靈之約,我的日記如果能一輩子只有一個讀者,當然能夠長命百歲了??墒侨绻贇q之后呢?

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比日記更陽光更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寫作。寫作,它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我不是我,你不是你,我們可以在作品中扮演很多角色,什么想法看法都可以付于文字,“真到假時假也真,無為有處有還無”。除了散文要忠于生活忠于現(xiàn)實之外,其他的雜文、小說、詩歌都可以讓人盡情發(fā)揮,讓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

今天看來,那幾本短命的日記也沒有白白逝去,它不僅是我心靈的伙伴,是起伏情緒的釋放地,也是我成長的見證,更是我寫作路上的真正處女作。今天,明天,我再也不能看到它們了,但在我心里都是永遠和永恒。

流浪的仙女

有很多年了吧?在學生時代,三毛向我走來,她在《溫柔的夜里》,講了《撒哈拉的故事》,雖然《雨季不再來》,她還是把《萬水千山走遍》了。那時的三毛和瓊瑤都是紅遍大江南北的作家,說實話,當時我還不是太喜歡三毛,感覺她的文字比較散漫,思想像風一樣自由,有些意境很難理解或捕捉到。倒是瓊瑤的小說,更淺顯易懂,更有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jié),看起來較順一些。

隨著年齡的增加,后來卻更喜歡三毛的書了,雖然有些章節(jié)較隨意、生活環(huán)境很陌生,但是耐讀,可以讓人思考和咀嚼,回味起來也很有余香。

一九八二年出版的《萬水千山走遍》一文中,竟然有這樣的幾句,在墨西哥旅游時,她看到了很多神,風神、雨神等等,但她卻獨獨喜歡玉米神和自殺神。是天意嗎?十年之后,三毛竟然真的自殺了。如果是小說的話,大家會把自殺神一事說成是伏筆,可那是她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文字,難道她已經(jīng)預感到自己的未來了?真是不可思議。若是巧合,也太巧了。我不太相信關(guān)于過去、未來等等那些預測,不管是算命先生的話還是游戲式問答得出的結(jié)果,都不太可信,可生活中為什么有這么多的巧合呢?今生真的是前世的注定嗎?若不是,為什么會在十年前就有這樣的喜好?是暗合?還是什么?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還真是讓人困惑。

當三毛還是二毛的時候,其實她對生命就有了獨特的認識,不僅是生活,還有愛情、友情,于她,都是那么可遇而不可求。有人說她特立獨行,我不知道這話對不對,但要找一個別的詞來替代,還真是很難。在我看來,三毛就是一個像風一樣自由的女子,去她想去的地方,看她想看的風景,愛她想愛的人,過她想過的生活,寫她想寫的文字,這是很多人向往卻只能是向往著的夢想。而三毛,她卻做到了,世俗在她眼前心里都失色了,唯有她的堅持和追求,讓世人驚嘆:還有誰能將萬水千山走遍?!

萬水千山走遍!僅憑這幾個字,就算得上豪情之旅、瀟灑之行,有冒險、有浪漫、有收獲、有錯失,不管是什么,在走遍萬水千山的行程中,收獲了經(jīng)驗、收獲了友情,收獲了幸福,收獲了百看不厭的文字,也看盡了人情冷暖、世事滄桑。仙女一樣的三毛,人和思想都風一樣飄著、流浪著,自由固然自由,想駐足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在哪里停留最好了,也許正因為如此,她才選擇了生命的結(jié)束??晌蚁嘈牛撵`魂會繼續(xù)她的萬水千山走遍!

秋雨纏綿復纏綿

今夜,秋雨還在風中不綿不休地飄著。

這樣的天氣持續(xù)半月有余了,一會兒大雨,一會兒中雨,最差也是個小雨或雷雨,這在沂蒙山區(qū)是不多見的。于是,太陽就成為罕見的稀客,成為人們念叨最多的話題,什么時候它才能出來啊?家里的被子潮得很,連菜板邊上也長出綠色的毛來,最潮濕的時候,地板上像剛剛拖過一樣,濕漉漉的。樓房里都這樣,在平房居住的人家就更差了,屋內(nèi)的墻潮濕成或多或少的黑色,院子里也都長出青苔了,滑滑的,臟臟的,不免讓人生出許多喪氣,整個初秋就成為雨的天下,連人的情緒都潮濕了,煩躁得很,大家相見時,必然咒咒雨或是怨怨天。

每天晚上看天氣預報,這已成為家家必修的功課。每天看了也都是失望,怎么還是雨天???第二天一早,同事們相見了,第一句話也還是和雨有關(guān):“沒治了,還有雨呢?!薄翱刹皇菃??這雨下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兒?”這雨誤了多少人的行程和事務(wù)不得而知,只知道這個“雨”字成了所有人的話題。

不管人的意志如何,雨還是那樣肆意地下著,時大時小,時緊時慢地,不知道離鄉(xiāng)的人在此時會是什么心情?!半x人心上秋,何處合成愁,縱芭蕉不雨也颼颼”,秋雨未至,吳文英他老人家已經(jīng)愁成那樣,若是再遇到今秋的雨,豈不愁死才怪?!岸嫉劳頉鎏鞖夂?,有明月,怕登樓。”如今的明月卻也早已久違了。

雖然今人不像古人那樣多愁善感,也擱不住日久天長,心情也漸漸被雨打濕了,這其中也包括我。其實我一直是喜歡秋雨的,喜歡的就是它的纏綿,到如今,居然也難再說出個喜歡來了,因為它的過于纏綿帶來了諸多不便。

今晚的雨還在敲打著暗夜,也敲打著我的心情。不清楚這連綿不斷的雨意味或暗示著什么,只知道這個秋天的雨特別多,是真正的秋雨纏綿。

歌聲中的溫暖

對春晚,已經(jīng)太熟悉,就像我們的年夜飯,是必須、是祝福、是傳統(tǒng),就是沒有驚喜。因為太熟悉,甚至一口氣就能說出十幾、幾十個熟悉的明星,從1985年至今,春晚已經(jīng)越來越難辦了。

今年,我也沒想從春晚中得到什么驚喜,大多是老調(diào)重彈吧。臨近年關(guān),傳出王菲春晚復出的消息,這真是一個大大的驚喜了。自從《相約一九九八》之后,就沒有在春晚中聽到王菲的天籟之聲,年年期待,年年遺憾。特別是近幾年她退出娛樂圈,過起了向往的“隱居”生活。說是隱居,其實她從未走遠,因為娛記們不肯讓她淡出人們的視線,打擾了王菲的生活,很可惡,同時,卻又解了歌迷們的相思之苦,由此看來,做個娛記也真是眾口難調(diào)。

一直沒聽過李健的原唱《傳奇》,我想下載,可網(wǎng)絡(luò)點擊率已經(jīng)太多,很難下載。幾百次努力,十幾天后,才終于下載成功。我聽了第一遍,就喜歡上了這首歌,憂傷,曠遠,詞好曲妙,很適合王菲的聲線,這樣的天籟之歌,如果由獨立于世俗之外的王菲來演繹天籟之聲,太讓人期待了。很多年不這樣盼年了,因為王菲,我希望今年的除夕快點到來。

藍色的舞臺背景,遙遠的星空,憂傷、曠遠,王菲淡粉色的衣服,增加了一抹亮麗,她淡若飄忽的微笑,又減少了一分憂傷,增添了一分溫暖,歌聲如高山流水,泉水叮咚,天然呵成,蕩氣回腸,空靈悠遠,意猶未盡。如果不是熱烈的掌聲讓我驚醒,恍若已經(jīng)身在仙境。

感謝春晚的導演,讓新年有了新意,讓一曲仙樂從天降臨,穿越時空,穿透俗世,直擊心靈。感謝王菲,因為人間有王菲,從此有了仙樂飄飄的溫暖,有了人間的傳奇。

因為不懂,所以感嘆

對胡蘭成的《今生今世》,已經(jīng)久有耳聞,可真正細讀還是前些日子的事。其實,我算不上是張愛玲的粉絲,但她是女中文杰,我自然也會拜讀她的文字,那些輕靈的、淡雅的、憂傷或瑣碎的文字都讓人過目難忘,尤其是她與胡蘭成的一段戀情,更像一個解不開的謎。

書中的胡蘭成先生對與張愛玲的一段感情直言不諱,有人說他這是借張出名,未看此書之前,我也有幾分偏見。其實不然,真情還是常有閃現(xiàn)。不過胡先生實在是太多情之人,僅以夫妻相稱的就有數(shù)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張愛玲。胡先生總以為自己是張的知己,他認為張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是專為他所生的,是能包容他一切的,甚至他與其他女人的事也拿來講與張愛玲聽,還要聽聽她的評價等。胡先生真是又可氣又可愛,在文字背后的那個女人也有一顆脆弱而易傷的心,這些,都被他忽略了。才華蓋世的張愛玲居然只是胡先生的幾分之一,這一點很難讓人接受,難以接受的還有張愛玲本人吧,在忍無可忍之后,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離開。這段讓人一感三嘆的戀情啊,張愛玲在書中給很多戀人寫好了結(jié)局,喜也好,悲也罷,有哪一個是能像自己的愛情如此這般?恨不能言,愛不能言,一腔真情終作他人笑談,這個中滋味也許只有她自己能體會了。

對于胡蘭成先生這樣那樣的言論,才女張愛玲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但她竟都包容了,看來,她對這段感情還是無怨無悔的,他可以讓她甘心低到塵埃里,這樣的人又能有幾個?

看完了《今生今世》,讓我為張愛玲不平了很長時間,到今天才明白了以上的道理。主人公在活著和逝去時都很平靜坦然,倒是我這個局外人生起閑氣來。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也不盡然,張愛玲給胡蘭成寫道: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她自己才最懂得這份情感。我篡改幾字:因為不懂,所以感嘆!       

一人一世界 一花一菩提

他,我認識的,也或說從不相識的。一個四肢俱全的中年人,一身不太干凈卻還完整的藍色衣服,一雙黑色的布鞋,還有兩個白色的編織袋,一個扁扁的,另一個也扁扁的,這就是他的全部家當。

第一次看到他,也是在這個地方,新華書店的巨大櫥窗外,坐著一個這樣的男人,任車來車往,人來人去,在繁華喧鬧的都市里,在陽光燦爛地照耀中,他的眼里竟然滿是憂郁。他有時會無意識地活動著眼珠,只是出于本能,眼前往來的帥哥美女們,皆不入其法眼。目空一切!超然物外!我立刻想到了這兩個詞。他肯定不是瘋子,至少此刻他是清醒的,因為他眼里沒有恐懼、貪婪或是那種特定的瘋邪之氣。

等我們選好東西,付款出門時,他還是那樣坐著,他面前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人,有倆小伙子發(fā)生了爭執(zhí),大約是誰碰倒了誰的車子,若不是雙方都有人拉著,非打個你死我活不可。面對他們的吵嚷,很多人都會駐足或側(cè)目,人群越來越大,只有那個流浪者,依然故我的茫然和憂郁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個世界很安靜很美好吧?若不是,又怎會如此專心和陶醉?周末孩子要買文具,我們又來到了書店,這個男人竟然還安靜地坐在那里。我輕輕地碰了孩子一下,讓他注意那個人,孩子如往常一樣小聲說:是瘋子吧?瞧另一個,頭上還插著白羽毛,真酷!我轉(zhuǎn)頭看去,果然有一個衣衫襤褸的瘋傻之人正往流浪者這邊靠近,只見他有些嫌惡地朝瘋子擺著手,等瘋子懵懵懂懂地走遠,流浪者又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等我們從書店出來時,流浪者已安然于夢中了,硬而涼的水泥地,轟隆的車聲、人聲,甚至連飛來飛去的蚊蠅都絲毫影響不到他,在甜蜜的夢中,他回到家了嗎?他見到想念的人了嗎?他的故事一定是非同尋常的,若不是經(jīng)歷了大悲大痛,如何會選擇流浪?我想他一定是離家出走的,流浪也只是他生活中的一段,是心靈的休憩,是對自己的一次放逐。

我們倒是生活在正常中,可爭來搶去、愛了恨了、多了少了的,誰能比得上他清靜和自由呢?大隱隱于市,若用這一句形容這個流浪者,算不算是對隱者的褻瀆?

經(jīng)過這樣一段時間的放逐和流浪,他對世事會有大徹大悟吧?他放下了名利、金錢、親情愛情,當然也逃避了責任和痛苦,而我們每天都在爭取擁有,誰能有勇氣,像那個流浪者一樣,放下自己的什么?哪怕只有一小段時間?有些人雖然看似富貴整潔,但心靈和行為卻骯臟得很,與這個身體的流浪者相比,誰更干凈呢?只是,在一個人的世界里呆久了、習慣了,他還會回到這花花世界里來嗎?他還愿意回來嗎?

芬芳的書房

今天有時間,恰好也有心情,于是想認真整理一下書房。

我的書房很小,書也不太多,但這些書都曾是我的摯愛??粗切┦煜さ拿?,我竟然呆立了片刻,有很久不翻那些書了,那里面的很多本,我都只看過一次,從此就被束之高閣,它是冷清的吧?原來我也有喜新厭舊的一面。我一本一本翻看著,買書與讀書的情景都還歷歷在目……

除了《飄》、《紅樓夢》、《蒼茫時刻》、《三國演義》等,其他書重復看過的還真不多。為了買到《飄》的下集,我曾費了幾番周折,也許是中學時所得很少的緣故,對這套書,我百看不厭,它也是我青春時光的見證?,F(xiàn)在,這套書已經(jīng)很破舊了,我又專門購置了一套全新的,兩套書一起收藏。有一本《西線無戰(zhàn)事》,我也是買了兩次。為了得到這本書,我跑了好幾家書店,到市里去看過,也沒有此書,只好在網(wǎng)上搜些內(nèi)容介紹過過眼癮。去年春天,終于在上海書城買到此書,但還沒看到二十頁,就在一次喜宴中丟失了,那種感覺比丟錢可心疼多了,幸好,那個書城還有這本書,我又重新買了一次,真是萬幸!書架上有套光盤,那是老公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上面有100多本中外文學名著,知我者,老公也!

小時候,我就是山口百惠迷,那時還沒有FANS之稱,但我也屬于此類吧,凡是她的歌、照片、文字消息,無一漏過。她的自傳《蒼茫時刻》一出版,我就萬分期待著,直到拿到手一睹為快才心安。百惠20歲時,在最輝煌的時候激流勇退,嫁給心愛之人,專心做家庭主婦,這種勇氣非常人能為。20年后,聽說她的丈夫三浦友和也出了一本自傳《被寫體》,我的渴望之心難以言表,他們這段時間過得怎么樣?百惠退出之后是如何居家過日子的?我在很多網(wǎng)站發(fā)了求購信息,一直未果,后來,終于在哈爾濱的一個網(wǎng)上舊書店看到了這本書的名字,我趕緊聯(lián)系,可惜還是遲了一步,書已經(jīng)被別人購去。為了不再有同樣的事發(fā)生,我先預付了書款,在此書店等了11個月,才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收到書的時候,感覺真是如獲至寶。后來,又相繼在網(wǎng)上買了幾本書,我發(fā)現(xiàn),從遠方得來的書,感覺很不一樣,閱讀時會更認真、更珍惜。也許這就是”“唾手可得”“與”“來之不易”“的差別,是我與書的緣分。

雖然我的書房很普通,也很少有精裝本的書籍,但我卻十分喜歡,因為這是我的心靈之友、知識源泉。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經(jīng)常能聞到書房中飄出的悠悠書香……

榆錢兒今又滿枝頭

“陽春三月麥苗鮮,童子攜筐摘榆錢”,在清明前后,榆樹就已掛滿一串串可愛的榆錢了。榆錢掛滿榆樹的時候,柳枝早就開始隨風飄搖了,黃色的迎春似乎也不愿匆匆離開,最早報春的它,依然漫山遍野地張揚著耀眼的亮麗。潔白的杏花才剛紛紛落下,粉色的桃花就迫不及待地綻開美麗的花瓣,準備爭奪春天的最美花仙子了。還有很多春的使者,都開始粉墨登場,不知為什么,我偏偏鐘情于榆錢兒,感覺它很是可愛可親。

榆錢,如小小硬幣一樣大小,挨挨擠擠地串在一枝上面,像極了古代那種銅錢串子。書上是這樣介紹的,說榆錢是榆樹的種子,圓形,小紐扣兒般大小,薄如紙,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凸起,樣子像銅錢,因此得名“榆錢兒”。而我自己以為,榆錢是榆樹的花,開滿“花”的樹枝隨風搖動,讓榆樹綠意繽紛,婀娜多姿。

據(jù)說榆錢兒不僅賞心悅目,還有健脾安神、清心降火、止咳化痰、利水殺蟲等功效,榆錢的吃法也有很多了,榆錢菜團子,窩頭、榆錢餅子、榆錢粥等等。

去年到外地的紀念館參觀,在一家農(nóng)戶前,那滿樹的榆錢就那么可愛繽紛地下垂著,因為伸手可及,我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想起小時候喝過的榆錢粥,真讓人垂涎欲滴。猶豫了好久,還是忍不住伸手摘下一片小小的榆錢,直接放入口中,淡淡的澀,淡淡的甜,生著吃的感覺特別清淡清香。

其實我家樓前是有棵大榆樹的,但是它長得很高,我目測了一下,已經(jīng)與五樓的樓頂相差無幾了,想用它來做榆錢粥,都是夢想和枉然。

在鄰居家的樓前也有一棵小榆樹,樹枝矮小,榆葉伸手可及,可惜了,小榆樹太小,它直接長出葉子,沒有可愛細碎的榆錢可以采摘。

小時候,村里的榆樹也不是很多,但是足夠人們喜愛和爭相采摘。姥爺就是采榆錢的高手,那么高的樹,他都可以身手敏捷地爬上去摘榆錢,后來年齡大了,只能用長勾勾住低一些的榆樹枝,擼下碧綠、細嫩的榆錢兒。所以每個童年的春天,我都可以吃到榆錢粥。

姥娘是怎么做成榆錢粥的,我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我只知道有粥喝就滿足了。有時是白面榆錢粥,有時是玉米榆錢粥,若論色澤看,前者遠沒有后者更加鮮亮,黃綠相間的玉米榆錢粥,顏值絕爆表。但論口感的話,因為那時的玉米是粗糧,石磨加工的制作也顯粗糙,口感還是粗澀了些,但玉米面的清香味不減,也是十分好吃呢。當然,品嘗榆錢粥的時候,姥娘還會照例“免費奉送”幾句話:“那時候,窮得吃不上飯,別說榆錢兒,就是榆樹皮都扒下來吃掉的,你們啊,可是享福了!”我嗯啊地應(yīng)著,姥娘的憶苦思甜,絲毫不影響我喝粥。添加了榆錢兒的粥,淡淡的滑香甜潤,十分爽口,讓我至今不忘。

讓我至今不忘的還有姥娘的嘮叨,如今榆樹年年綠,榆錢年年有,但姥娘的榆錢粥卻再也不會有了,姥娘在去年秋天永遠地離開了我們。再想起榆錢粥,就總是有種揮之不去的傷感,如今,榆錢兒又滿枝頭了,姥娘,您看到?jīng)]?

成長的土壤

保姆還沒到位時,姥娘特地從老家過來,和我母親一起照看我兒子。姥娘和姥爺十分愿意幫我看孩子,特別是我的孩子,是他們的心上事呢,姥爺寧愿自己在家,也讓姥娘來看孩子。但是他們年齡大了,我們不好意思再讓他們?yōu)橄乱惠吶嗽俨傩?,就謝絕了這份好意。

后來,保姆過來了,從這開始,兒子就交給保姆照顧了,麗麗是我家親戚,人挺好,就是太小,才十七歲,不太懂得照顧孩子,抱著孩子玩還行,至于洗衣做飯,完全是我和母親料理,幸虧離娘家近,這時倒顯出好處多多來。母親下班早,她經(jīng)常過去照看,下午一般不上班,下午就更放心了,基本都是母親和保姆一起看兒子。保姆看了一年,她想去上班,我父母覺得這事不好強求,就給她找了個工作,這下可麻煩了,婆婆在看侄女,雖然我兒子很聽話,這時已經(jīng)兩歲多了,她看兩個孩子也能看過來,但是最后還是沒看成。再找個保姆也沒成功,我和母親就倒替著看孩子,上午我抱著孩子上班,十點或十一點,母親來把孩子接回去,她下午多數(shù)不上班,下午歸她照管,這樣的日子過了兩三個月,保姆還是沒著落,雖然單位領(lǐng)導理解,沒說什么,同事們也十分喜歡這個小寶寶,連其他單位的同事也關(guān)注著寶寶,誰見了都會逗他玩一會兒,兒子也不哭不鬧,又長得胖嘟嘟的,十分討人喜歡。

總是帶著孩子上班,我還是縣委樓上唯一一個,為了解決這種窘狀,只好狠心把兒子送幼兒園。不是不想送,那時的小班年齡也有限制,最小要三歲才行,我兒子才兩歲半,差半年時間,雖是半年,從自理到膽量上,他要是和別人爭執(zhí)起來,都是很吃虧的。最后也沒別的辦法,只好托人講情,人家才同意接收。在那個年代,這么小送幼兒園的孩子,還是極少數(shù)。

我們選擇的那家幼兒園,是一家公辦的,人員老化,老師和保育員都是中老年人了,但是離我們家近,一墻之隔,母親和我接送都很方便。

知道我心軟,老公就決定自己去送兒子,雖然帶了好吃的東西,提前也做了好多工作,兒子還是一臉不情愿的樣子,他從小就怕父親,也不敢表示反對。我母親終于還是放心不下,她悄悄地看幼兒園看了看,看到我兒子委屈地抿著小嘴,極力控制著眼淚的樣子,很可憐很心疼,就直接把他抱回來了,聲稱要自己看著,哪怕帶著他上班,也自己看,再不舍得送幼兒園了。我老公不愿意就這樣放棄既定的計劃,就跟母親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母親看我也支持送幼兒園,就放手不管了。就這樣,頭一星期都是老公去送孩子,每天早晨,兒子都會期待地問:媽媽,今天去哪兒?我說上學去,孩子就會情緒低落,我趕緊承諾一些小零食,路上買東西來誘惑他,這方法還有點作用。我中間也跑到幼兒園去偷偷看過,正好遇到一個鄰居,原來她是我母親的密探,母親怕自己去了被孩子認出來,老師也不樂意,就央求鄰居去代為查看,知道孩子并沒有哭鬧,才放心些。

下午去接兒子時,他一看到我,幾乎要蹦起來的樣子,老師說:這樣的孩子不多,雖然不高興,但沒有哭鬧,很聽話。有的孩子送來時,能哭一周呢,最少的也得哭兩三天。我對老師又說了一堆感謝和拜托的話,希望能得到一點特殊照顧。

半年時間,我們還是轉(zhuǎn)了幼兒園,因為兒子越來越害怕去幼兒園,有個老師經(jīng)常罰孩子關(guān)小黑屋,小黑屋是孩子們很害怕的地方。有一天,我兒子被一個小朋友打傷了,但也被關(guān)了小黑屋,老師還說了很多足以讓孩子害怕的話。兒子睡覺時都睡不安穩(wěn),在惡夢中哭醒了。恰巧,這個幼兒園又出現(xiàn)了另一件不太好的事,前后一思量,不敢拿自己的孩子當實驗品,我們干脆把孩子轉(zhuǎn)走了,去一個遠一點、接送辛苦,卻在管理上較好的文化館幼兒園。

原本很膽小的兒子,表情總是怯怯的,讓人心疼,老師再像老虎猛獸一般,他哪里受得了?在新幼兒園里,老師都是年輕和充滿活力的,而且很喜歡我兒子,經(jīng)常逗他玩,兒子開朗了很多,也很愿意去上學,也學到了很多知識。在六一兒童節(jié),兒子還演了好多節(jié)目,小品、舞蹈、唱歌都有參與,因為長得漂亮,還被男扮女裝呢。在舞臺上的他像小女孩一樣舞蹈著,因為站得距離太近了,他旁邊小朋友的道具不時打到他臉上,穿著小綠裙子的他,還得經(jīng)常閉下眼躲開它,那樣子可愛極了。

可見成長環(huán)境也是不可忽視的,一個活潑、陽光的環(huán)境,一種親和的教育方式,會讓孩子受益匪淺。因為孩子還是一張白紙,他們純潔和幼小的心靈經(jīng)不得成年人的各種暴力和恐嚇。幼兒園是孩子進入社會的第一所學校,擇校問題是應(yīng)該重視的,即使學不到知識,能讓孩子平安成長,不傷害幼小的心靈,這樣就夠了。在幼兒園期間就在孩子心靈上留下陰影,這是很可怕的。

就像一料種子,需要一片適合的土壤,一個孩子,也需要一個好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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