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鬼呀!

男主角是極品大壞蛋 作者:極光 著


“砰砰砰!砰砰砰!”

鐵曉杰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猛烈拍打著那塊通往惡魔之家的門板。

嗯!加油!使勁!聲音一定要大!千萬不能讓他們覺得你是在怕他們??!

鐵曉杰在心底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甚至還不惜加上一些輔助效果——“開門啊,快開門!你們這群渾蛋!替天行道的正義美少女使者已經(jīng)盯上你們了!”鐵曉杰扯著嗓子在門前聲嘶力竭地高呼著,配合著由于手中力道加重而越來越響的敲門聲。

沒錯!就是這種大音量的氣勢!讓你們知道震懾力的作用!

“暈!誰那么文明???竟然還會敲門!”就在這時,門內(nèi)終于有了動靜,聽得出來是一個男生?!斑M來吧!我們沒上鎖,你直接對著那門板踢一腳就行了?!睂Ψ桨缘赖穆曇衾镫[隱地透著一絲不耐煩,“不過記得稍微用點兒力啊,它的保險栓似乎還沒有完全壞掉。”

“呃……”這下可輪到鐵曉杰傻眼了,突如其來的“文明贊美”讓她一時間不知該做出怎樣的反應(yīng)才恰當(dāng)。

“放心吧,我聽出你是女的了。”這時,里面的人又開始發(fā)話了,“不過現(xiàn)在是白天,里面沒人不穿衣服!當(dāng)然了,如果你想晚上留這過夜,這就不好說了。”

流氓,臭流氓!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騷擾?。∽鳛槲磥淼馁F族大小姐,自己才不屑跟這種流氓多說一句話呢!可是……

“呃……我到底要不要進去呢?”鐵曉杰開始猶豫起來,說起來,連剛才那自認(rèn)為已經(jīng)是最粗暴的行為,都被對方理解成了講文明守規(guī)范,照此推測,這里面的人到底該有多兇殘?。?/p>

“咦?她怎么還不進來。莫非是來送情書的?”門內(nèi)又響起了另一個男生的聲音,語氣相對之前的那位,倒是柔和了許多,甚至還帶著一點文藝腔,“不會是長得太丑,所以不好意思進來了吧?”

什么?長——得——太——丑?

“誰說的!你們都給我睜開眼睛好好看清楚!”

“砰!”

在對方無意識的人身攻擊下,暴怒中的鐵曉杰終于不計后果地奮力一腳,踢開了通往魔窟的大門。

“哦,那麻煩向左轉(zhuǎn),讓我看個正面?!本驮阼F曉杰前腳剛跨進辦公室的時候,左耳立刻傳來了這樣一個頗有些冷靜過頭的聲音。聽得出來,說話的并不是之前的那兩個男生。原來她的對手正清一色地匯聚在辦公室左邊的一個盥洗水槽周圍。

“喂,你們可別搞錯狀況了!”鐵曉杰有些氣急敗壞地轉(zhuǎn)身說,“我可是來……”

“來送情書的!”那個霸道的聲音又再度響起了,“說吧!你看中誰了?”

“我才不……啊啊?。 辫F曉杰剛想把這沒來由的誤解說明清楚,但接下來映入她眼簾中的場景,卻讓她徹底混亂到了沒有任何的理智和邏輯。

天?。∧莻€霸道男竟然還是個抄家伙的!

“你你你……你手上的……手上的……”鐵曉杰的聲音忍不住地開始發(fā)抖了——赫然立于她面前的男生,此刻正右手拎著一只貓,左手提著一把鋒利無比的菜刀——這這這……這個變態(tài)的人啊!他分明就是想殺貓吃肉??!

“完了!恭絕,你死心吧!她心理變態(tài)!”剛才那個提醒她“向左轉(zhuǎn)”的男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對著身邊那個名叫恭絕的霸道的男生說,“她看上的是你手里的這只貓,那才是她的最愛?!?/p>

“不會吧?這也太離譜了吧?”恭絕看了看自己右手正拎著的貓,一臉的不解。

“不!一點都不離譜!這事在文藝界很普遍?!钡谌齻€“文藝腔”男生這時也開口發(fā)話了,“你們有所不知,前陣子,我們學(xué)校交響樂團的小提琴首席演奏者還表示過他這輩子只愛菊花,等到畢業(yè)后,就會去市立植物園和菊花結(jié)婚?!?/p>

“確實,唐果說得沒錯?!边@時“冷臉男”也跟著幫腔起來,“據(jù)我所知,這世上不單單有人會戀上植物,甚至還有人會去跟鐵塔結(jié)婚、跟照片結(jié)婚、跟月亮結(jié)婚,對了!上個月還有個東洋的男人跟等比例的娃娃抱枕結(jié)婚的消息呢!”

“這樣??!和一,果然還是你學(xué)識淵博?!惫Ы^向那個叫和一的“冷臉男”點了點頭,然后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了鐵曉杰,“姑娘,那你要跟它結(jié)婚嗎?”說著,他把右手的貓又向上提了提,“它是儲備糧?!?/p>

他剛才說什么來著……“儲備糧”?果然!他這是真的要吃貓肉??!多么殘忍的家伙啊!

從剛才開始就大腦一片空白的鐵曉杰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關(guān)鍵詞,就嚇得她的小心肝整個兒都顫抖了起來,至于這三人對話所圍繞的重點——變態(tài)、戀愛問題,她卻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誰……誰跟你說這個??!”早就被嚇破膽子的鐵曉杰都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么了,她只能下意識地將手指向恭絕左手握的刀,哆哆嗦嗦地問,“你……你拿著這個……做什么?”

“喂!不是吧?就算是變態(tài),那也要有個限度啊!”恭絕又一次用他的大嗓門吼了起來,震得鐵曉杰幾近耳鳴,“和一,唐果,你們聽見了嗎?這個神經(jīng)病的姑娘其實愛的是菜刀,她這是想跟菜刀做親密接觸?!?/p>

“什……什么?跟菜刀……親密接觸?”完全沒有聽到三人前半部分對話的鐵曉杰,在聽了恭絕最后的判斷之后,差不多都快要被逼瘋了:完了!這個流氓頭子竟然這么快就想要自己的小命!

“我還年輕!我才不要跟菜刀親密接觸呢!”求生的本能讓鐵曉杰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

“不是吧?你又換對象了嗎?”這下,恭絕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分貝,“你倒是給個理由??!”只見他一邊說,還一邊將菜刀沖著鐵曉杰的方向揮動了幾下。

“我……”眼看著明晃晃的刀子就在自己的眼前晃來晃去,鐵曉杰的心臟簡直就要跳出胸口了,原本就不斷滋生的恐懼在這一瞬間又?jǐn)U張了無限倍。

“?。【让?!”終于,當(dāng)驚嚇度達(dá)到臨界點的時候,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打腫臉充胖子的鐵曉杰終于頂不住壓力奪門而出,一路飛奔似的逃走了。

“呃……小刀,怎么辦?你已經(jīng)正式被拋棄了!”恭絕看著鐵曉杰絕塵而去的背影,對著手中的刀子喃喃地說,“算了!你還是做你該做的事情吧!”恭絕朝著手中的貓咪又看了一眼,“菜刀就該有菜刀的命運?!?/p>

“這個……老實說,我還真沒聽說過有誰是用菜刀去剃貓毛的?!边@時,唐果攤了攤手回應(yīng)說。

“我這不是找不到剃刀嗎?反正寵物也沒啥審美觀,將就一下也就解決本質(zhì)問題了?!彼斓墓Ы^不以為意,手中的菜刀已經(jīng)削下了很多的貓毛。

“不過,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把剛才那個女生追回來啊?”和一忽然冷不丁地開口了。

“為什么?”恭絕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不解地問。

“因為,她不是變態(tài)。我剛才只是順勢嚇唬她一下罷了?!焙鸵粠е荒樞皭旱谋砬檎f,“但如果她就這么跑了,我們才會被當(dāng)成變態(tài)的。”

“不會吧?嚇人就是你不對了!”雖然對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依然有些疑問,但恭絕還是頗有些正義感地指出了和一的不是。

“反正嚇一下她又不會少塊肉?!比欢灰詾槿坏暮鸵粎s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回應(yīng)了一句。

“呼哧……呼哧……不要追過來!不要!”

鐵曉杰驚慌失措地在走廊上沒命地奔跑著。

神經(jīng)緊繃的她也不管出口在哪個方向,只顧著沒命地往有路的地方狂奔。

“同學(xué),請站住?!?/p>

就在鐵曉杰跑得快要斷氣的時候,一個熟悉得令人恐懼的聲音就這樣在走廊的盡頭響了起來。

鐵曉杰顫抖地抬起頭,才驚覺自己要是再向前跑個幾步,就要一頭撞到恭絕那魔王般的下巴上了。

而更可怕的是,恭絕的那把亮晶晶的菜刀,依然伴隨在他的身旁。

“?。〔灰。 辫F曉杰嚇得猛一轉(zhuǎn)身,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就逃,“我……我還年輕……我……我不想死……”

在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中,鐵曉杰又消失在了走廊的另一頭。

“呃?”恭絕再度看著對方匆匆消失的背影,心中的疑惑再度加深了,“我這次一共才說了五個字——‘同學(xué)請站住’,這總不該再有什么誤會了吧?”

雖然目標(biāo)對象早已跑得沒了蹤影,但恭絕此刻卻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保持慣有的嚴(yán)肅表情,回想著當(dāng)自己聽完和一對“偽變態(tài)女生踢館事件”的深度剖析,并在完全理解的情況下毅然決然地要出去把對方找回來解釋清楚的時候,和一給自己的最后告誡:“請記住,你的目的是不讓她以后大范圍地造謠!若是碰上特殊情況,請?zhí)厥馓幚?!?/p>

然后,和一又將菜刀遞還給了恭絕——其言下之意可見一斑。

……

“嗯,所以嘛,這個時候,我就不方便追她了!”恭絕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詮釋著他那足以令和一跳腳的“特殊處理方式”。

“如果再緊追不放,那這誤會一定就會加深;如果誤會加深,那她造謠的范圍一定比現(xiàn)在的更大!”說到這,恭絕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現(xiàn)在這樣放她出去,她應(yīng)該只是小范圍地造謠吧!嗯,可以接受!”

“呼哧……呼哧……呼哧……”

然而過了沒多久,那一陣熟悉的喘氣聲忽然又向恭絕接近了。

“太好了,你終于知道真相了!”當(dāng)恭絕看到鐵曉杰那張因為流汗過多而漲得通紅的臉時,他禁不住高興得歡呼起來。

和一說的果然正確,自己少說話才是王道!這不,那女生現(xiàn)在就通情達(dá)理地跑回來了!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然而,與恭絕的高興相對應(yīng)的,卻是鐵曉杰那張驟然刷白的驚悚面容,“你到底是什么時候追上我的?”

“我沒追你??!我一直都站在這兒!”恭絕認(rèn)真地說,臉上依然保持著招牌式的面癱狀,“我保證!從剛才到現(xiàn)在,我一動都沒動過!”

“你竟然……還會妖術(shù)!有鬼啊……”

眼看著自己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遭遇了“鬼打墻”,再加上原本的恐懼感,鐵曉杰終于承受不住地雙眼一翻,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喂,我沒騙你啊,真的!”沒料到對方竟然脆弱地說倒就倒,恭絕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整個老校舍本來就是天井式的設(shè)計,你不下樓梯當(dāng)然會跑回來??!喂,你醒醒??!”

然而,此刻的鐵曉杰早已失去了接受“真相”的基本能力——雙眼緊閉的她,已然失去了意識。

“很好!不虧是我們的壞蛋頭子!我說恭絕啊,你真是太有前途了!”

當(dāng)看到恭絕扛著死豬一般的鐵曉杰再度出現(xiàn)在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坐在沙發(fā)上的和一頗有些興奮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向恭絕投去了滿意的目光。

“這還真不是我干的!”恭絕老實地將和一的“褒獎”打了回去,“不知怎么的,她好像看了我一眼之后就這樣昏過去了?!?/p>

“不會吧?你什么時候?qū)W的‘霸氣’?”這時,原本還窩在角落里的唐果一下子投來了驚奇的目光,“這絕對是‘霸氣’外露的具體表現(xiàn)形式之一??!來來來,老大,快教教我!什么時候我有機會復(fù)出舞臺了,也來這么一招,讓臺下那群看不起我的渾蛋統(tǒng)統(tǒng)得上腦震蕩!”

“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焙鸵徊豢蜌獾卮蜃×颂乒目簥^情緒,“根據(jù)民間記載,‘霸氣’這東西,似乎數(shù)百萬人當(dāng)中只有一個人能修煉成功。”

“那么,民間有沒有說那個什么‘霸氣’泄露了之后,該如何善后?”身上依然肩負(fù)著一個活人分量的恭絕板著那張萬年不變的臉,說話間,他又將肩上的人往上提了一下。

嗯!好顛?。∥疫@是在哪兒啊……

恭絕的動作,竟意外地讓昏迷中的鐵曉杰恢復(fù)了神志。然而,就當(dāng)她剛想睜開眼睛的時候,幾乎同時灌入耳中的話卻讓她明智地選擇了繼續(xù)裝死。

“她還沒死吧?”唐果湊近了一些,仔細(xì)端詳著鐵曉杰那張死灰一般的臉,“好像還有點兒呼吸呢。”

唐果熱熱的鼻息不經(jīng)意地呼在鐵曉杰的側(cè)臉上,這讓她不由得心跳加速起來。

完了!完了!自己非但沒有掙脫這群惡魔,現(xiàn)在反倒是被他們包圍了!

“應(yīng)該沒死吧!我似乎還能感覺到她的心跳!”恭絕一邊說,一邊還不忘秉持著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一手將鐵曉杰那屁股朝天的身體翻了過來,然后將另一只手直接放在了鐵曉杰的胸口處。

啊!你這個色狼流氓痞子!你你你……你這是往哪兒摸啊!裝死中的鐵曉杰就這樣不幸地又遭遇了心臟的再度震驚。

嗚嗚嗚……全完了……我……我嫁不出去了……

鐵曉杰在這一刻終于領(lǐng)會到了心中淌血的滋味。

“嗯!果然如此,這心臟好像還跳得比一般人快一些?!惫Ы^略帶訝異地將臉湊近,“這個女生該不是本來有心臟病吧?所以才會動不動就昏過去!”

什么?分明就是被你嚇的好不好!臭流氓!死壞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因為憤怒的緣故,鐵曉杰的臉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漸漸紅了起來。

“那就趕緊把她埋了,免得夜長夢多。”和一用最平淡的口吻得出了最特別的結(jié)論,“你們看她那張臉,好像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血色了,指不定就快要醒了,到時候可就難辦了?!?/p>

什么?活……活埋?

“刷!”

頃刻間,鐵曉杰臉上的紅光又全都消失了回去。

“很紅嗎?好像也不怎么紅嘛。”只抓住后半句重點的恭絕端詳著鐵曉杰再度變得慘白的臉,嘟囔著說,“我看她一時半刻應(yīng)該是醒不過來了?!?/p>

是是是!要在這種危機時刻醒來,那不是自找麻煩嗎?流氓頭子,您實在是太明智了!所以……你們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想點兒溫柔的處理方式???只要你們肯放了我,我保證睡死到天明都不醒來!

不經(jīng)意間,鐵曉杰竟破天荒地對恭絕升起了一絲絲的感激之情。

“說得也是,要是就這樣倉促地埋下去了,到時候如果她又醒過來,那就不太好了。”和一點點頭表示認(rèn)同,“所以我看,還是先把她做個肢解,然后分批埋了比較好。對了!恭絕,我們這兒最大的刀有多大?”

“什么?你是問最大的刀?”依然只抓住對方后半句提問的恭絕一本正經(jīng)地說,“大概也就是那把菜刀了吧?!?/p>

“連骨頭帶皮,能一刀砍下來嗎?”

“有點兒困難,但用點力的話,大概可以吧?!惫Ы^就事論事地回應(yīng)著,“咦?對了!和一,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了?難道今晚你們想吃燉蹄髈嗎?”

“對??!我怎么沒想到呢?恭絕你果然有當(dāng)壞蛋頭子的潛質(zhì)!”恭絕狀況之外的問題卻讓和一興奮地雙手一拍,“只要做成肉湯吃下去,不就毀尸滅跡了嗎?這樣一來,我們就不用累死累活地去把她活埋了!”

“???你是說不用活埋了?”恭絕再一次準(zhǔn)確無誤地抓住了對方話語中的“非重點部分”,“對對對!我剛才就是這個意思!把活人埋掉這種事情還是不太好!難得這個女生長這么結(jié)實,就這樣埋了,多可惜??!”

“嗯,確實,我也不喜歡吃太肥的肉。”和一非常自然地進行著這番對牛彈琴般的對話。

好……可……怕……

一字不漏地聽完了兩人的對話,鐵曉杰的眼角已經(jīng)情不自禁地淌下了為自己默哀的淚花——原來活埋還是一種比較好的歸屬,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被人扒皮吃肉,鐵曉杰啊鐵曉杰,你看你,終究還是低估了這些惡魔的殘暴程度啊……

“不過……和一,你確定她的肉還新鮮嗎?”就在這時,久久未發(fā)話的唐果提出了他的疑惑,“你們看,她現(xiàn)在渾身都在冒汗呢!該不會是得了什么病吧?你確定這樣的肉質(zhì)符合食品安全衛(wèi)生的標(biāo)準(zhǔn)嗎?”說著,唐果還頗為懷疑地捏了捏鐵曉杰那只下墜的手臂。

??!你……你捏到我的敏感穴位了!

“嗚嗚……嗚嗚……”突如其來的酸痛感覺讓鐵曉杰忍不住地從嘴里發(fā)出了一串小聲的嗚咽。

“嗷嗷!她的嘴唇好像在動呢!你們看你們看!”這時,唐果發(fā)現(xiàn)了鐵曉杰這個細(xì)微的動作,“她的嘴角都在抽筋!好像還在流眼淚!”

“嗚嗚……嗚嗚……哇哇……!”當(dāng)自己“還活著”的真相被發(fā)現(xiàn)之后,鐵曉杰心中的恐懼終于達(dá)到了臨界點,開始忍不住地大聲慟哭起來,“老爸,我就說你不是發(fā)財?shù)拿?!哇哇……你看我們一發(fā)財,你女兒立馬就要被活生生地做成人肉包子了!啊啊啊!嗚嗚……”

“不要哭!停下!”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鐵曉杰醒來的恭絕立馬朝她逼近,然后擺出了一副最兇狠的表情——其實他只是為了顯示自己認(rèn)真的態(tài)度而已——沖著鐵曉杰就是一陣咆哮式的質(zhì)問,“你為什么要哭?。縿偛庞譃槭裁匆馨。磕銥槭裁磸膭偛诺浆F(xiàn)在,都一直這么莫名奇妙啊?”現(xiàn)在恭絕的腦子里充滿了一大堆的問號,他急切地想知道個究竟,“你不會真的是心理變態(tài)吧?”

“你……你才變態(tài)呢!你們‘2012’的人全家都心理變態(tài)!”已經(jīng)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鐵曉杰終于稍許有了些“必死”的覺悟,連說話的口吻都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你問那么多干什么?我就是不回答你!”

“同學(xué),我勸你還是配合一點比較好?!边@時,和一突然插話,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哼!反正我橫豎都要死,你們又能拿我怎么樣?”

“不怎么樣,只是我們其實也可以選擇更殘暴的殺人方法……”和一平靜地攤著手,冷冷地說。

“嗯……”鐵曉杰再度被嚇呆了,這一刻,她終于充分領(lǐng)悟到了“殘暴是沒有底線”的真諦。原本就不太堅定的赴死念頭,這下子更是顯得搖搖欲墜了。錯亂中,她那顫抖的雙手開始漫無目的地四處亂抓,就像是在下意識地尋找著微乎其微的生路。而在抓了好幾把空氣之后,鐵曉杰那雙不安分的手終于在無意中碰到了一個東西,指尖也跟著感受到了動物皮毛的觸感。

“喵……”

隨著柔軟觸感而來的,還有一陣不屬于人類的驚聲尖叫。

“??!”沒有任何心理準(zhǔn)備的鐵曉杰也跟著驚呼起來,她下意識地回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抓到的,正是剛才要被宰掉的小貓胸前的一撮毛。

“喂!你弄疼它了!”恭絕緊張地上前一步,毫不客氣地打掉了鐵曉杰的手。

“好痛!”鐵曉杰的臉上掛著未干的淚漬,禁不住地抱怨說,“反正你都要殺掉它吃的,還這么假惺惺地管它疼不疼干嗎?真做作!”

“誰說我要殺它吃了?”恭絕一臉的茫然。

“別否認(rèn),你剛才還說它是儲備糧的!別想賴!”鐵曉杰憤憤不平地說。

“嗯,它的名字就叫儲備糧,你有什么意見嗎?”恭絕點著頭,爽快地說。

“什么?”鐵曉杰愣了一下,“那你剛才還拿著菜刀做什么?”

“天熱了,要幫它刮毛?。 惫Ы^理所當(dāng)然地說。

“刮……毛……”鐵曉杰更加不明真相了,一種似乎有什么事情是被自己弄錯的感覺正漸漸地涌上心頭,“不對!”但轉(zhuǎn)瞬間,她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你們是因為現(xiàn)在有了我,所以才沒吃它!”

沒錯!絕對的!聽說人肉比貓肉的口感好多了!他們絕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遲遲沒有對這只可憐的小貓動手的!唉……貓咪同學(xué),感謝我吧!這里終于有一個比你還可憐的姑娘代替你了!

鐵曉杰在心中默默地自怨自艾。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恭絕皺了皺眉頭,不解地看著鐵曉杰。

“撲哧!”就在這時,在一旁憋了好久的和一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果然早就醒了!”

“什么?”鐵曉杰怔怔地將視線轉(zhuǎn)向和一。

“行了!沒事兒了!既然你的神志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那我們接下來應(yīng)該就可以正常地溝通交流了吧!”和一拍了幾下手,轉(zhuǎn)身朝著沙發(fā)的方向走去。

“你們……不吃我了?”鐵曉杰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不用活埋?不用活殺?不用扒皮吃肉了?”

“同學(xué),電視劇什么的,還是少看一點比較好。”恭絕義正詞嚴(yán)地說,“那些都是犯法的勾當(dāng),以后千萬不要隨意模仿!”

“呃……”這一刻,鐵曉杰那張白了很久的臉頰,終于換成了綠綠的底色。

幾分鐘后,在“2012”的辦公室內(nèi),四個人正圍著茶幾坐成一圈。在經(jīng)歷了幾輪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之后,和一終于第一個打開了話匣子:“那么,接下來,我們應(yīng)該拿這女人怎么辦?”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鐵曉杰,向恭絕投去征詢的目光。

“教育她!”恭絕的話語依然是那樣地簡單明了,冥冥中透露著一股不自知的狠勁。

“你……你想怎么個教育法?”雖然知道自己“罪不至死”,但深知自己“活罪難逃”的鐵曉杰還是一臉的緊張,“我……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你不準(zhǔn)隨便對我動手動腳!”

“放心,就算要動手動腳,他也會認(rèn)真對待的,絕對不會隨便!”和一這時又發(fā)揮出了他一貫的邪惡風(fēng)格。

“壞……壞人……”鐵曉杰小聲地嗚咽起來。

“住嘴!”不料,恭絕卻突然兇巴巴地打斷了鐵曉杰,“好人家的姑娘就不會隨便罵人!”

“嗯……”看著恭絕那張臭臉,鐵曉杰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只能在心理不服氣地繼續(xù)嘀咕著:人家明明說的是事實啊!

“好了,言歸正傳!”恭絕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們都說說,應(yīng)該怎么教育她,讓她不要到處造謠說我們的壞話?”

“嗯,這應(yīng)該是屬于思想品德上的問題?!崩碚搶<液鸵煌兄掳停粲兴嫉卣f,“要不給她上一節(jié)德育課?”

呃?德育課?什么情況?

沉默中的鐵曉杰愣愣地看著和一,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我覺得有道理?!毕氩坏?,恭絕竟然二話不說就接受了這樣的提議,然后徑自走到了角落中。過了片刻之后,只見他的手里已經(jīng)多了一本太陽大學(xué)德育課的指定教材——《走向陽光》。

“我們要從哪一課開始上起?”恭絕一邊翻著書,一邊又走回了茶幾,“‘誠信教育’這一章怎么樣?”

“為什么是‘誠信教育’?”鐵曉杰與和一異口同聲地問。

“這樣就能讓她不要說與事實不符的事情啊!”恭絕理所當(dāng)然地說,“那么等她離開這里之后,她自然而然就不會造謠了?!?/p>

“???”已經(jīng)完全感到莫名其妙的鐵曉杰,嘴巴張得很大。

“嗯,好吧,有點兒道理。”讓鐵曉杰萬萬沒想到的是,和一竟然也接受了這種荒唐的說法,“不過我覺得光是誠信教育還是不夠。雖然我剛才確實是故意整了她一下,但是,你們誰能保證她真的不是心理變態(tài),她真的不愛貓咪和菜刀呢?關(guān)于這方面,我們就連一個必要非充分的條件都不成立!”和一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推論說,“那么,我們現(xiàn)在假設(shè)她真的是心理變態(tài)的話,你們說,你們有誰能掌握一個心理變態(tài)的人的心理?有誰能保證變態(tài)是不會亂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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