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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申從一開始就被神話了，大家都對他充滿了畏懼，老師也不管他，從來不過問他的頭發(fā)和耳釘?shù)膯栴}。那些老師早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這些小混混只要不殺人放火，無法無天，德行上社會一點也沒關系，他們也覺得這不是什么好學生，一年能有幾個爭氣的就不錯了。

班上幾乎沒有人敢主動和洪申說話，除了學習委員林曉嬡，她每天都要例行公事地去討作業(yè)，但每次都是一討一個空。老師都放棄了，她還不放棄。她每天都會從容地走到洪申的課桌前，嚴肅地叫他交作業(yè)。

“洪申，你已經(jīng)連續(xù)十一次沒有交作業(yè)了?！?/p>

“那你還叫我交?！焙樯杲K于憋不住了。

“我是學習委員，我當然該催你交作業(yè)?！?/p>

“我不交，我沒做，我以后也不會交。麻煩你以后不要每天都來煩我?！?/p>

“我就不知道你這種人到學校來是干嗎的。”林曉嬡有些生氣了，“一副沒出息的樣子還自以為了不起?！?/p>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焙樯暌灿悬c惱火了。

“哼，你就是沒出息，你們這種人走到學校里簡直是污染校園環(huán)境?！?/p>

“不要過分了?！焙樯暾玖似饋恚凵駜春?，林曉嬡的眼睛已經(jīng)濕潤了，說不出的委屈與害怕刻在她故作堅強的臉上。我就坐在他們前面，雖然我也有些忌怕洪申，但不勸總顯得我很不爺們兒。

我站起來，賠著笑將手放在洪申胸前，示意他不要發(fā)火。

“洪申，算了?！?/p>

我話還沒說完，洪申一拳已經(jīng)打在我的臉上，這突如其來的一拳，讓我倒了下去，掀翻幾張桌椅。全班的同學都看得目瞪口呆。

我一肚子的火氣涌上腦門，根本就沒在思考洪申是誰，一個翻身跳起來，一腳向洪申踹去，緊跟著又是一陣亂拳，洪申根本沒想到我會還手，接連吃了我好多拳。

這個時候我腦子有點清醒了，我想這些同學傻站在那里干嗎，還不快來拉，非要打死一個才算數(shù)嗎？林曉嬡已經(jīng)哭上了，洪申的拳也像雨點一般跟了上來。

“暫停，說好這是單挑，有本事打完了你別找人來報復?！?/p>

“好，我們出去打。”

我和洪申向?qū)W校后門走去，那里是約架最適合的地方。路過的同學都側(cè)目張望，他們中有許多人認識洪申，有的指指點點，猜想就要有好戲上演了?？上s沒人敢跟上來看，雖然遺憾，但心想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會被痛扁，也就覺得安慰了。

我和洪申來到了后門，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上課了。走了那么大一段路，我心中澎湃的斗志已經(jīng)退去，和斗志一起退去的還有對洪申的畏懼。我連你也打著了，我想你也不是好了不起的拳王。

“還打不打？”我問洪申。

“你說呢？臭小子。”洪申靠墻坐下，點上一根煙。

“不打啦！我打累了。”我在他的對面坐下來。

“不是怕我打輸了，找人砍死你吧。”洪申輕輕笑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倔強里有些調(diào)皮。

“來一口？”洪申把煙遞給我。

“不用，抽不來?！?/p>

“遲早都要學?！焙樯晔栈厥?，抽上一口，那動作很瀟灑，似劍客拔劍般的瀟灑。

“我偏不學?！?/p>

“呵呵，你這臭小子還挺倔呀。叫什么名字？”

“舒佳賢。”

“好聽，就是記不住?！?/p>

“你會記住的，我也記住洪申了，死愛面子的小混混?！?/p>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我死愛面子，你不一樣？”

“你不想罵女孩子，就一拳打我臉上?！?/p>

“對不起，我一時沖動?！币宦牶樯赀@句對不起，我差點沒嚇死。

“你也會說對不起？你不是挺厲害嗎？”

“厲害的人就不能說對不起啦？誰教你的，我還害你曠課，的確該說對不起才是呀?！焙樯甑奈⑿?，像雨后的晴天般爽朗和干凈。

“不打不相識，以后我們就做個朋友！”我笑著說。

“你是怕了吧，哈哈，知道我不好惹?！焙樯暾酒饋怼?/p>

“誰說怕你了，來呀，再打呀?！蔽乙舱酒饋?，擺出姿勢。

“算了，今天晚上我們要去碼頭玩，你來吧?！?/p>

“去就去，我不怕你?！蔽胰嗳嚅_始疼痛的面頰，跟著洪申向教室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