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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別招惹我

暮色深處的你 作者:巫山 著


蕭紫把車開走了,溫敬要去宏遠大飯店得走上一個小時,小叔原本打算騎摩托車帶她去,可因為前一陣子在家干活摔傷了腿,到現(xiàn)在走路都還有點不利索,更不用說騎車送她了。于是轉(zhuǎn)了圈后指著人群里的陳初,讓他幫忙送一送,回來正好留這兒吃飯。

陳初拍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剛要接過小叔手里的鑰匙,兜頭就被一個工袋砸中,手忙腳亂地抱在懷里,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他們落在后院干活的家伙。他朝周褚陽干笑了兩聲,連連保證再也不這么粗心大意了。

那工袋要是丟了,里面的家伙重新買整了少說也得要個一千塊。先前他和阿慶已經(jīng)丟了套工具,這套還是新的,才買沒多久,是周褚陽出錢贊助的。

這么被打岔的工夫,小叔的鑰匙就莫名其妙到了周褚陽手里。他看了眼帳篷下橫七豎八的男人們,徑自朝摩托車那兒走去:“我來送她,你們留這兒休息,晚上吃的喝的都算我頭上?!?/p>

“陽哥,這算踐行嗎?”阿慶扒著車頭問,“那你可得回來,我上回沒喝過你?!?/p>

人群里有人笑:“你喝得過誰了?那次和蕭總拼酒不也沒贏。一大伙兄弟幫襯著,連個女人都沒喝趴下?!?/p>

阿慶立即紅了臉,和那人較起勁來。周褚陽看了會兒,招呼溫敬坐上車,把她的包掛在龍頭上,看了眼里面的紅酒沒說話,把包的拉鏈往一邊拉去,恰好兜住瓶頸。

溫敬站在一邊看自己的裙子,這長度有點危險啊……她抿了抿嘴唇就這么笑起來,自發(fā)地摟住周褚陽的腰,這回動作熟練了些,小指一劃,撫過她之前掐他的部位,明顯感覺他的身體更僵硬了。

溫敬不動聲色,手從他前腰伸過,緊緊抱住,另一只手將裙擺壓在了腿下面。

這邊幾個人看著她的動作,又看看前面的男人,都掩不住笑,于是一大群愣頭青就這么呆呆地注視著她被周褚陽帶走,那眼神既羨慕,又帶著說不出的愉悅。

她實在想笑,也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早知道是這結(jié)果,剛剛就不使勁調(diào)戲你了?!彼粲兴茻o地往他身上靠。

周褚陽不舒服,被她的動作弄得口干舌燥,一只手得了空擰住她的胳膊:“別亂動?!?/p>

“你大聲點,我聽不見?!?/p>

他無奈,把她的胳膊放下來,離原先的位置遠了些,溫敬笑得更開懷。九月里的天還悶熱著,山后的晚霞紅了半邊天,他騎著摩托車風(fēng)馳電掣,風(fēng)吹得他發(fā)尾揚起來,白色汗衫里透出股熱氣,帶著絲汗味撲到她鼻尖,不是很清爽,但也不難聞。

她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不著頭腦地想象出一幅畫面,一幅跟著男人去流浪的畫面。

“你整天請他們吃飯,還有錢娶媳婦嗎?”她突然好奇地問。

周褚陽覺得好笑,迎著風(fēng)眉眼動了下:“大概有?!?/p>

溫敬動了動嘴巴,有什么想說的最后還是沒說,輕輕一笑,什么都算了。摩托車速度快,大概有十幾分鐘就到了。他把車停在路邊,指著某個方向給她看,那里就是宏遠大飯店。

溫敬跟著他的視線往那頭看去:“怎么不把我送到門口?”這么問了句,她已經(jīng)踩著腳踏跳下來,卻沒注意車旁邊的磚頭,冷不丁被絆了下,整個人往路邊的樹叢里栽進去。

周褚陽踢著單梯穩(wěn)住了摩托車,另一只手急急忙忙去拽她,往后退了幾步才站住腳,最后的姿勢就是把她整個人抱在懷里,自個抵住路邊的樹。

溫敬以為自己要摔趴了,這一嚇心跳得急速,落到他懷中還是沒反應(yīng)過來,好半天意識到什么,抬頭看他。

剛剛還在想什么都算了吧,現(xiàn)在忽然不想就這么算了,也算不了。

“周褚陽。”她叫他的名字,手搭在他腰上,“過兩年再結(jié)婚,好嗎?”

他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盯出窟窿般,目光兇狠,毫不留情,好半天面無表情地說了句:“別招惹我?!?/p>

宏遠大飯店是當(dāng)?shù)刈畲蟮娘埖?,服?wù)生把溫敬帶到四樓一個包廂。整個四層都是商務(wù)包間,里面有牌桌和歌廳。溫敬在門口大致問了下服務(wù)生,知道里面的人才剛剛招呼走菜,這個時間卡得還算微妙。

她把手機關(guān)機揣兜里,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敲門。沒一會兒聽見里面的腳步聲,門從里面被拉開。溫敬以前跟人應(yīng)酬養(yǎng)成的習(xí)慣,進門之前總要虛晃著打量下里面的環(huán)境。這么一瞥也就了然了,門邊站著四個男人,西裝革履,不茍言笑。桌子邊上坐著五六個男人,穿著都很休閑,正在談笑。最中間的男人皮膚黝黑,不是中國人,但也看不出具體國籍。

她簡單地分析了下,判斷自己應(yīng)該是進錯了包廂,剛想往后退,來開門的人做了個請的姿勢:“溫總,等你很久了?!?/p>

溫敬將信將疑:“你們是?”

“你好,我是飛希德的總負責(zé)人,杰克?!敝髯虚g那人起身朝她走過來,友好地露出一口大白牙,只是中文說得斷斷續(xù)續(xù),很是不熟練。溫敬斷定了,應(yīng)該是美籍黑人。

她定定神,知道自己不是來錯了地方,而是早有人設(shè)好了陷阱等她跳進來。她鎮(zhèn)定地朝對方笑笑:“你好,我是溫敬。”

“久仰溫總大名,東澄實業(yè)這幾年發(fā)展得實在迅速,我們好幾次都想和貴公司合作,卻一直沒找到機會,好在這個項目把我們聚到了一起,見到您很榮幸?!苯芸松磉叺闹袊P(guān)經(jīng)理客氣地同她寒暄,溫敬卻不太喜歡這種場面。

她躲開經(jīng)理遞過來的酒,微笑道:“實在不好意思,今晚還有其他應(yīng)酬?!彼戳搜凼直?,“你看,已經(jīng)七點了,遲到太久不好,我這就先行告辭了?!?/p>

她轉(zhuǎn)身往外走,那公關(guān)經(jīng)理疾步追上來,朝她眨眨眼睛:“溫總,不會耽誤您太久時間,負責(zé)人只是想和您談?wù)労献鞯氖虑??!?/p>

溫敬對這個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的公關(guān)經(jīng)理的一些表現(xiàn)簡直摸不著頭腦。

“看來貴公司對這個項目志在必得,我是否該考慮解約,將這大好機會留給你們?這是總負責(zé)人今晚設(shè)下鴻門宴的初衷嗎?”

“不是,溫總,您誤會了?!彼冻鲆豢诖蟀籽牢⑿Α?/p>

“那是什么?如果貴公司是想和我談其他合作,大可以再約恰當(dāng)時間,不急在這一時,對嗎?”

公關(guān)經(jīng)理有些語塞,詢問地看向杰克,后者在翻譯的快速解釋下明白了眼下的情形,笑著解釋:“溫總很有個性,我很欣賞,今晚是我們失禮了,我向你賠罪,好不好?”

他一口喝進小半杯白酒,溫敬神色稍緩,但還是表示不愿多留。杰克理解,兩杯酒后與她約定了其他時間,放她離開。誰知溫敬剛要出門,一個人就直沖進來,神色慌張道:“老大,外面來了些人?!?/p>

那人用眼神示意溫敬,似乎不方便直說,公關(guān)經(jīng)理立即大駭,杰克神色也變了又變,一下子整個包廂都安靜下來,只聽得飯店大堂一陣歡聲笑語,有人提到市局的名字。

溫敬小心翼翼地往外挪步子,杰克回過神來,大喊:“抓住她!”

門口的兩個黑衣人當(dāng)即制住她的雙手。

“溫小姐,實在不好意思了?!?/p>

“你們究竟是誰?”

“我們沒有惡意,只想借您的手,您的關(guān)系,趕緊把這個項目落實。東澄是整個華東、華北地區(qū)最大的實業(yè)集團,您的父親和兄長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要上面下一個開工文書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溫敬怒吼:“你想得美!”她重心往下壓,反手一擰,對著一個保鏢的下半身就是一腳。那人吃痛松手,溫敬隨即將包里的紅酒抽出來,狠狠地對著另外一人的頭抽過去,然后飛快地拉開門往外跑。

整個四層都很安靜,她沿著走廊大喊救命,大堂的人聽到聲音后騷動起來,她就奮力往前跑。當(dāng)她看到前面的走廊是死角時,后面追她的人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喘著氣放慢了腳步。

溫敬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對方,緩慢地往后退去。

那個公關(guān)經(jīng)理無奈地攤手:“溫小姐,你至今沒有解約,想必對這個項目也是很感興趣的,我們目的相同,沒必要把事情搞得這么復(fù)雜,是不是?”

“現(xiàn)在的局勢還不夠復(fù)雜嗎?”她諷刺地笑,“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剛剛是想綁架我,以此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對嗎?你們根本就不是飛希德公司的人!”

“溫小姐,我勸你還是跟我們走,我們老大脾氣不好,他不是那種會妥協(xié)的人?!?/p>

“好巧,我也不是?!睖鼐吹种鴫ν说剿澜翘?,迅速調(diào)整著呼吸,“我死也不會跟你們走!”

公關(guān)經(jīng)理有幾分煩躁,還要再同溫敬交涉,誰料左右兩側(cè)的男人卻不耐煩地沖上前,架住溫敬的胳膊,將她強行往回拖。溫敬想掙扎大喊,卻被他們堵住了嘴。走到一個拐角處時,旁邊房間的門忽然被撞開,一個人影沖了上來,和那三個男人迅速扭打在一起。這動靜不算小,很快那個包廂里又走出兩個男人。

這時,飯店大堂的人也沖了上來。

溫敬趁亂跑進房間,進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是樓梯的暗門,她停頓了一下,很快就從暗門離開,沿著扶手往下跑。后面的腳步聲追得緊,她根本不敢回頭看,只是本能地逃離。也不知走到哪一層,后面追上來一個身影,她下意識地往邊上躲,那身影卻直接拽住她的手,用拖的方式將她拉離樓梯間,轉(zhuǎn)向二層走廊,挑了個沒人的包間擠進去。

門合上的剎那,溫敬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她劇烈地喘息著,嗓子冒煙般,卻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耳朵貼著門縫,只聽外面的腳步聲一陣有一陣無,非常雜亂無章。她的心就跟著聲音七上八下,一度提到嗓子眼處,一度又強迫式地冷靜鎮(zhèn)定。

大概過了五分鐘,外面安靜了。這個男人把裹在臉上的布巾拿下來,露出完整的輪廓。屋子里幾乎是黑暗的,可她又分明看得清楚,那眼睛又深又黑,散發(fā)出危險的光芒,嘴唇抿成一條線,此刻正打量著她。

“他們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

“你來這里見他們,會不知道他們是誰?”

溫敬臉色一沉:“我不是來找他們的!我想見上面的人,可我被服務(wù)員帶到了那個包廂!他們自稱是飛希德公司的負責(zé)人,但很明顯是騙子!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么意圖?!?/p>

她幾乎是把聲音卡在嗓子里用最大力量的吼叫,對他表達了強烈的不滿。身體里最后一絲害怕隨著這股力量的迸發(fā)也消失了,她徹底冷靜下來,用同樣的目光打量他。

“你怎么會來?”

他不吭聲,溫敬邪笑:“你和這件事有關(guān)系嗎?”

“你進飯店之后,我看到有個人在門口張望了一下,等到服務(wù)生回來,他們又走到外面,說了會兒話。直到幾輛車過來,那個人慌慌張張跑上去。我覺得不對勁,就跟過來了?!敝荞谊柦忉?。

“那為什么蒙臉?”

“我怕他們會找工程隊的麻煩?!?/p>

一切都很合理,一切都滴水不漏,可溫敬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她沉默,扶著門站起來,后勁太大,她沒緩過來,一個虛軟差點又癱下去,周褚陽搭了把手將她抱住。

她沒有動,就這么任由身體做出最直接的反應(yīng),貪戀著堅實和溫暖,恨不能沉溺在這份溫柔的靜謐中。她的手漫無目的地摸索,摸索到他的腿,往上游走是他的腰,肌肉緊實,碰觸的地方無一不真實、不滾燙。

周褚陽面無表情地任由她亂摸,任由那雙纖細的手從怕癢的腰撫摸到了胸膛,再往上是脖子、喉結(jié)、下巴。

幾天沒有刮胡子,那里扎手,她的動作停頓住了,然后松手,不再往上。他若有似無地松了口氣,心口卻悶悶的,好像被空氣填充了,越充越滿。

這個水蛇一樣嬌艷妖嬈的女人,好像在他懷里睡著了。

他不由得蹙眉,一陣煩躁襲上心頭,手松了松,就見她的身體往下沉,嚇得喉嚨一緊,趕緊又撈住她。身子勾回來,細軟的手臂重新纏住他的頭,那只會說話的手覆上他的眼睛。

最后一絲微光也消失了,他的世界徹底墜入黑暗。

風(fēng)在淺聲吟唱,爬進門縫里,木刺滑動地面,不滿地跳走,又被風(fēng)推進來,撞擊著他的褲管,堅硬的布料發(fā)出悶哼,又不為所動,于是木刺滾到了絲質(zhì)光滑的裙擺上,在波浪一樣的褶皺里愉悅滑動……每一寸靠近都被敏銳的五官放大。

終于到某一刻,他的頭腦炸裂一般,變成空白的影像,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她含住了他的嘴唇,輕輕碾壓。

周褚陽只有一瞬的逃離反應(yīng),是將她的手扯下來,清楚地看見面前這個女人,然后瘋了一般眼眶濕熱,什么都沒有想清楚,就捧住她的臉深吻下去。

她的手撫摸在他的后頸,碰觸到他短而堅硬的頭發(fā),手指插進發(fā)絲里,好像能與他血肉相接。她整個人都在發(fā)熱,身體是熱的,手指和臉頰也是熱的,因為碰觸,熱得敏感而激烈。

“周褚陽?!彼齽×业卮鴼?,“你喜歡我嗎?”

周褚陽單手攔住她的腰,頂胯將她往上一兜,將她整個人緊緊抱在懷里。他心里很復(fù)雜,動作情緒都沒理明白就又吻住了她,渾身如火燒。

她和人應(yīng)酬穿的衣服總是最合理的,既恰到好處地展現(xiàn)出自己的魅力,又不會讓人有可乘之機,吃上一丁點的豆腐。周褚陽的手在她后背摸索了一陣都沒能找到一個攻入口,無奈作罷,兩個人身子貼著身子靠在角落里喘氣。

“我那瓶紅酒值好大價錢呢,可惜了。”

周褚陽斜斜睨著她,擦了擦唇上的口紅:“這是什么味道?”

溫敬不答反問:“喜歡嗎?”

“還行?!彼c頭,嘴角帶點笑意。

這事動靜不小,宏遠飯店的人報了警,溫敬出去的時候警察局的人已經(jīng)過來了。她大概了解了下情況,就被帶去警局做筆錄,周褚陽陪她一起。

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九點,周褚陽靠在警車上等她。沒有抽煙,姿態(tài)安靜,月光襯托得他棱角溫和,讓人安心。

“抓到那些人了嗎?”他上前兩步問。

“沒,警察到的時候人都跑光了。不過監(jiān)控拍下他們了,應(yīng)該很快就會被抓住吧?!睖鼐从行├?,找了個馬路牙子坐著。

“你有什么打算嗎?”

“東澄不會撤資,這個工程得做下去?!?/p>

“你走吧?!彼捕紫聛?,蹲在她身邊,被月色包裹著。

溫敬輕笑:“走哪兒去?”她摸了摸他的下巴,胡楂刺手,她卻不厭其煩地一直摸,最后說,“我是生意人,能賺錢的事不會輕易放手,你看到這邊的發(fā)展了嗎?他們需要這個工程?!?/p>

周褚陽說不出話了,低著頭。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回家?!彼麗灺晳?yīng),還是這個答案,溫敬一下子松開了手。

“娶媳婦嗎?”

他含糊地點點頭,站起來朝外走開兩步。

“一定要回家嗎?”

“嗯?!?/p>

“那給我手機號碼或者地址,可以嗎?”

他肯定地說:“不行?!?/p>

“你不能這樣。”溫敬換了個姿勢,雙手抱著膝蓋,聲音似乎要堵進心坎里,又悶又沉,“你不能這樣?!?/p>

周褚陽說不出話來,就這么干站著,手抄在口袋里,能夠摸到里面好幾截斷掉的煙頭,想了想還是摸出一根含在嘴里。

打火機的光亮了一秒后又熄滅,最后只剩下一個紅點在無人的小路上,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中持續(xù)搖曳著。

他抽了很久,抽到嘴巴苦澀無味時,那截?zé)熞矡搅吮M頭。他重新蹲下來,猶豫幾回后摸索著溫敬的臉。她臉頰很小,瘦瘦的,和她的身體一樣瘦弱,可他分明能感受到那身板里的堅硬和強大。

他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

他的手指很粗糙,撫摸在她光滑的皮膚上,那是一種不好受的滋味,可溫敬還是任由他摸了好一會兒。最后他把身子俯下去,沙啞地問:“可以嗎?”

不等溫敬回答,他已經(jīng)再次貼住她的唇,找到她的舌頭吮吸著。

“你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了?”

“很久。”

“這是什么意思?”

喘息聲交疊著,街口映出交纏在一起的身影,親密,飽含虔誠。一遍又一遍,兩個人的身體都燒起來。他的聲音回蕩在幽暗無波的黑夜中,仿佛在穿透每一個時刻尖銳的風(fēng)聲,就這么飄到了她的耳朵里。

“溫敬,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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