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逗比進(jìn)行時(4)

魯Sir,先生:一個會哭的笑話 作者:郭敖


如影隨形的三胖沒有給我們?nèi)魏未⒌臋C會,他準(zhǔn)時地、氣勢磅礴地出現(xiàn)在巷子里。奄奄一息的李淼看了一眼風(fēng)塵仆仆的三胖,無奈地從嘴里蹦出來兩個字:“我操!”又看了看自己兩條胳膊上的傷口,像打了雞血一樣,消失在巷子盡頭,我猝不及防地跟了上去。

我們跑進(jìn)一間工廠的院子里,空曠的院子里長滿了荒草。三胖拎著血淋淋的菜刀站在了碩大的門欄前,被擋住了去路。李淼咬了咬牙,“咣當(dāng)”一聲撞起了庫房里的鐵門,銹跡斑駁的門閂固定在了墻壁上,每次撞擊都伴隨著粉塵簌簌直下。我也抱起胳膊,和李淼一起撞上了鐵門,整個鐵門應(yīng)聲倒下。一個踉蹌,我和李淼相繼跑進(jìn)庫房里。

一道光鋪天蓋地地照進(jìn)庫房里,庫房里的兩撥人正刀槍相向地對峙著,我們拉長的身影從兩撥人中間穿過,兩撥人立即涇渭分明。所有人同時都愣在了那里,西裝革履的人群齊刷刷地握著砍刀、鐵鏈和棒球棍,手心里、額頭上都沁出了汗水,幾個手持槍械的人汗流浹背、揮汗如雨。幾乎與此同時,光線照在一個光頭上,只聽見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大喊了一聲:“誰他媽都不準(zhǔn)動?!?/p>

我和李淼猶如風(fēng)馳電掣一樣從僵持的兩撥人中間跑了過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一時間沒有分清楚我們究竟是哪一伙兒的。我們身后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槍聲。當(dāng)時我差點兒就嚇尿了,而李淼已經(jīng)嚇尿了,我們立即抽身藏匿在黑暗的角落里,站在那地一動不動,大氣兒都不敢喘,四周都是尿騷味。

“花襯衫”手里握著一把槍,沖著屋頂開了兩槍,大發(fā)雷霆地說:“當(dāng)我瞎了嗎?我說了,誰他媽也不準(zhǔn)動。”

他的話音剛落,回音繞梁,尚有余溫,三胖就拎著菜刀沖了進(jìn)來,停在了兩撥人的中央。他穿著一件襤褸的背心兒,背心兒前面破了個洞,袒露出他的B罩杯。他走進(jìn)來四顧張望,看了看兩撥人,扯著嗓門大喊了一聲:“我日你們十六輩祖宗,十六輩!”

兩撥人立即動起手來,打成一團(tuán),瞬間不分你我。我和李淼躲在雜貨堆里,露出兩顆黑色的小腦袋。李淼瞇著一雙眼睛觀戰(zhàn)。我問他該怎么辦。在混亂的打斗聲中,李淼也撕心裂肺地嚎了一嗓子,招來了附近幾個人的目光,拎著刀想沖過來。我們沿著墻根兒躲到另一邊安全的位置,剛停下來,李淼又在鬼哭狼嚎地大叫。我捂住他的嘴,說:“你是想烘托氣氛,還是想一嗓子震死他們?”

他從我屁股后邊費盡周折地抽出來手臂,整只手臂血肉模糊,已經(jīng)被坐麻了,沒有了知覺。

“刀疤”手里的槍瞄了半天,完全亂了套,不知道該打誰?!盎ㄒr衫”躲了半天,悄悄地藏到人群后邊,前面的車子和人群已經(jīng)完全擋住了他的去路。“花襯衫”護(hù)送著他的老大下車,想順著黑暗的墻根兒溜出去,“刀疤”把槍別進(jìn)了褲腰帶里,拿著一根鐵棍擋住了他們的面前。兩個人狹路相逢,“花襯衫”叱責(zé)他說:“‘刀疤’,你竟然背叛老大?!?/p>

“刀疤”蔑視地看著他,“呸”了一聲,差點兒沒把假牙吐出來,說:“話不能這么說,這都什么時代了,這個時代沒有背叛,大家都是生意人,有的只是交易?!?/p>

“花襯衫”把一個嘴里叼著雪茄的男人護(hù)送到一旁,安排他坐下。根據(jù)視角,我猜那是一個看熱鬧的絕佳位置。安排好老大,“花襯衫”拾起來一塊板兒磚,沖上去就和“刀疤”兩個人扭打成一團(tuán)。

我很佩服三胖的眼力見兒,他在這么混亂的人群中,還是精準(zhǔn)地找到了我的位置。只見三胖舞動著手里的菜刀,沖著我就砍,我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混亂的人群。

“花襯衫”舞得一手好板兒磚,磚兒磚都敲打在“刀疤”的后背上。他邊拍邊喊:“我拍死你個叛徒。”

“刀疤”護(hù)住腦袋,說:“就憑你?”

“花襯衫”揮了揮手中的板兒磚,說:“還有一塊板兒磚?!?/p>

我從他們中間爬過去,一路彬彬有禮地借過,對他們訕訕一笑。我鼓勵“花襯衫”說:“我看好你……的板兒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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