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三天后，公安局的朋友告訴夏克明：臭三在河南信陽叔叔家落網(wǎng)，進去后全撂了，為歌廳看場子發(fā)生糾紛，他用滅火器連續(xù)重擊受害人腹部，造成胃腸破裂死亡，雖無主觀故意，但屬過失殺人。朋友特別強調(diào)：臭三沒咬別人。

小良子聽夏克明說完問道：“我有點不仗義吧？”

夏克明搖搖頭說：“該死雞朝上，天火燎陰毛，全是他自己鬼催命定的。”

“過失殺人，怎么也得敲他十幾下，我不救他，太不仗義了?！?/p>

夏克明“唰”的一聲拉開窗簾，屋內(nèi)大亮。

“現(xiàn)在你自由了，快去救他?！?/p>

“怎么救？”小良子問。

“駕駛阿帕奇武裝直升機，扛著大力神火箭筒劫獄去。”夏克明推開窗戶說。

“去你大爺?shù)?！”小良子被逗笑了?/p>

“等判了以后，找機會幫他減刑。不過這可是看你的面，我根本不認識臭三、臭四的?！?/p>

“我除了這條命沒什么可謝你的，想要的時候說句話。”小良子有點動情。夏克明趕緊掏出手機說：“你的手機，拿那30000塊去外地待一陣子，等臭三判了再回來?！?/p>

小良子走了，夏克明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處處收拾得干干凈凈，連廚房灶臺上漆黑的鍋底也被他擦得雪亮。

站在馬桶前，夏克明拉下褲鏈，隱隱的惡臭撲鼻，他掀起馬桶蓋，“我操！”馬桶中滿滿冒尖的屎尿熏得他直捯氣兒，摔上蓋子，抹著奪眶而出的淚水，沖到窗前給小良子打電話。

他的手機還沒開，曹劍的電話卻打進來了。

“在家嗎？我這就過來?！?/p>

曹劍笑嘻嘻地進了屋，“卡宴開過來了，下去看看？”

“你先幫我個忙?！毕目嗣髡f。

“沒問題，卡宴借我開兩天?！辈軇φf著拉開冰箱，拿出罐啤酒。

“借你開四天?！?/p>

“說吧，干什么？”

“馬桶有點堵，你幫我疏通疏通。”夏克明說。

“我靠！”曹劍發(fā)出驚悚的大叫，一步蹦進客廳。

“都他媽辣眼睛了，你攢金子呢？”曹劍連連啐著唾沫。

夏克明從廚房拎出蒸鍋和勺子遞給曹劍，不停地續(xù)著好話：“卡宴你先開四天。五天，先開五天?！?/p>

“開七天，不算今天?！辈軇αR罵咧咧地接過家伙，夏克明躲進臥室。直到聽見衛(wèi)生間傳出“咕咚咕咚”通暢的沖水聲，夏克明才走出來。

兩人笑罵著，剛剛走進一樓門洞，聽見老張頭在樓上岔了音地怒罵：“王八蛋，誰他媽干的？缺陰損德的玩意兒，站出來……”

“我把屎鍋堵他家門口了?！辈軇φf著跑向樓門口的卡宴。夏克明抑制不住放聲大笑，緊跟著飛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