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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行1·天霓曲》 啟程(3)

滄海行1·天霓曲 作者:賴爾


“論起卑鄙,我還比不上你們這些飽讀詩書之人,懂得以多欺少,恃強(qiáng)凌弱?!蹦纵p輕一笑,反唇相譏,“再說了,他說得沒錯,我是山野走獸,哪里懂得什么尊卑大小,只知犯我親者,雖遠(yuǎn)必誅!”

平日總是懶懶散散、似乎怎么都睡不飽的青年,此時一雙眼卻亮如晨星,凌厲地掃視在場眾人。

見他動怒,慕子真走上前來,攔住了渡罪谷一行,轉(zhuǎn)而望向墨白,沉聲道:“圣君,荊兄性子耿直,方才多有得罪,是我們冒失。只是事態(tài)緊急,他才口不擇言。不瞞你說,我們此次前來,是想向圣君求取一樣寶物……”

“求???”墨白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既是求人辦事,就拿出有求于人的態(tài)度。封我山林,闖我住地,還大呼小叫頤指氣使,你們便是這般‘求取’的?”

聽他這句,渡罪谷眾人面面相覷,先前那武者擦去嘴上冰晶,剛想說話,卻被自家?guī)熃阋粋€眼神給堵了回去。就在這時,赤云樓一派的為首之人,一名身穿紅衫、手持玄鐵云紋筆的青年,緩步走到墨白的身前,向他深深一躬:“晚輩畢飛,今日拜見前輩,實不相瞞,確有要事相求?!?/p>

這畢飛眉目清秀,身形清癯,竟有種不染塵凡的脫俗之感??上槐砣瞬?、風(fēng)姿俊朗,左腿卻有些許不妥,微微拖在地上,方才只不過短短數(shù)步,卻已顯露微跛之態(tài)。只見他躬身行禮之后,挺直了脊背,朗聲陳述道:“十五年前,上古神魔應(yīng)龍、相柳大戰(zhàn)東海,江海翻騰山崩地裂,生靈涂炭,死傷無數(shù)。當(dāng)年之慘況,想必前輩也有所耳聞。”

不同于眾人的兵刃相對,畢飛卻將他的鐵筆收進(jìn)了袖管里。見對方言語謙和、禮數(shù)周到,墨白面色稍緩,他將右手負(fù)在身后,淡然道:“不錯?!?/p>

“那想必前輩也知曉,當(dāng)年是天玄、赤云、渡罪、十方四派掌門,共同定下了‘誅邪令’,屠殺人間精怪異獸。當(dāng)時,神州罹難,血流成河,不僅尋常百姓顛沛流離,精怪更是無處藏身……”

說到這里,畢飛長嘆一聲,他面露悲戚之色,向墨白繼續(xù)道:“可是,想必前輩并不知曉的是,四大門派合力誅邪,卻是另有原因。當(dāng)年,應(yīng)龍與相柳之戰(zhàn),足足延續(xù)百日,不但未分勝負(fù),并且還愈演愈烈,大有進(jìn)入神州內(nèi)陸再戰(zhàn)的趨勢。戰(zhàn)事始終不得安定,而天下蒼生卻深受其害,上天神祇不曾理會,西天佛祖亦不曾搭救,唯有人族自尋法門以求生路。那時,四大派掌門經(jīng)過合計商議,想出了封印應(yīng)龍相柳的唯一辦法,那就是聚集天下精怪的內(nèi)丹,以靈力為屏障,才將應(yīng)龍與相柳禁錮在東海之濱?!?/p>

聽畢飛這一說,慕子真低垂雙眼,望向手中長劍。而那手持三叉戟的女子,則是將槍柄豎在地面上,高聲道:“我也知道,墨白圣君你是走獸之身修行得道,自然看不慣我們屠殺精怪,還將我們視作罪大惡極的嗜殺者。可當(dāng)時景況,又豈容我們遲疑?若非誅滅精怪,提取精怪內(nèi)丹,屆時神州淪陷,大家誰也活不了!”

女子的說辭,讓四派門人紛紛點頭。墨白聞言,卻是在唇邊勾勒出譏誚的弧度,冷笑反問:“既然十年之前,應(yīng)龍與相柳已被封印在東海之濱,那為何這十年來,‘誅邪令’卻一直不曾撤回,誅殺之舉仍在繼續(xù)?”

那名渡罪谷的女子昂首回答:“如若撤回誅邪令,那無異于放虎歸山。妖異本就為禍人間,此次遭受重創(chuàng),必將伺機(jī)反撲。未免精怪橫行、為禍百姓,為了守護(hù)天下黎民,我們只有將精怪一網(wǎng)打盡,一勞永逸!”

“好個義正言辭地做派?!蹦桌溲燮诚蚰桥樱?,“斬盡殺絕還說得如此光明正大,什么‘守護(hù)天下黎民’,說穿了,不過是怕被你們殺傷的精怪,會打擊報復(fù)罷了?!?/p>

“你!休得胡言亂語!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我渡罪谷心存正義,豈容你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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