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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讀章節(jié)(6)

陰山殤 作者:孟和


斯?fàn)柟努數(shù)哪赣H是一個出身名門貴族的厲害老太婆。她自以為是,非要把自己的獨(dú)生寶貝女兒嫁給一個臺吉①血統(tǒng)、貴族出身并有一定官銜的人。她一拿定主意,誰也無法改變,也只好由她去了。當(dāng)她得知女兒跟昂沁扎布有什么關(guān)系之后,又是勸說,又是阻攔,想方設(shè)法不讓女兒接近昂沁扎布。但這些都無濟(jì)于事,她只好嚴(yán)加看管。最后就把女兒嫁給烏拉特西公旗公爺希儒多杰做小夫人了。

一位擠奶的老太婆黎明即起出去擠奶,看見東邊來了一個騎馬人,以為是守夜的牧馬人,要么就是哪個差夫來官倉辦差,也就沒當(dāng)回事,徑自擠奶去了。

這一夜,斯?fàn)柟努敍]敢睡,除了偶爾打一下盹兒,始終保持著清醒。拂曉時分,當(dāng)她聽到遠(yuǎn)處傳來的馬蹄聲,斷定是昂沁扎布來了。她要馬上出去見他。她看了一眼張開嘴沉睡在身邊的公爺,心里說:“你這討厭的老牤牛,等我走了,你就在這兒哞哞叫吧!”她起身出去,順著蒙古包后面往東一瞧,看見芨芨草叢那邊露著兩個馬頭。是他!肯定是他!他來接我來啦!她不由得怦然心跳。

按照當(dāng)?shù)氐幕樗?,在希儒多杰公爺與小夫人成婚的當(dāng)天,女方的送親隊伍必須回去。斯?fàn)柟努斁臀心锛襾淼囊粋€可靠的小兄弟,給昂沁扎布捎去了一張字條,上面寫好了他們見面的時間和地點(diǎn),并強(qiáng)調(diào):“要牽著副騎來接我!我們一起逃跑,逃到遙遠(yuǎn)的沒有人煙的地方去生活。親愛的,一定要按約定的時間來接我!”那張字條現(xiàn)在起作用了。

這時,斯?fàn)柟努敽鋈幌肫鹆俗蛱煲雇戆l(fā)生的“可怕事件”。

在婚宴上,為了讓鄰近各旗、蘇木駕到的那些頂戴花翎的官員們高興,希儒多杰公爺笑容滿面,用好酒好肉熱情款待了他們。當(dāng)天色很晚,賓客離去,婚宴散席之后,他帶著幾分醉意來到了新迎娶的小夫人斯?fàn)柟努數(shù)臍职?。渾身散發(fā)著熏人的酸臭氣味的希儒多杰公爺,踉踉蹌蹌地走到佛龕前,給拉姆佛點(diǎn)燃佛燈。點(diǎn)燃的佛燈微光熒熒,不一會兒便熄滅了?!澳俏仪笞拥恼嫘膸砹素??唵嘛呢叭咪吽!”他閉目祈禱之后,從佛龕下邊的柜子里又取出一盞備好的佛燈,認(rèn)認(rèn)真真地點(diǎn)燃了。

“啊,祈求全知全能的佛祖保佑!讓我們倆生一個繼承札薩克公位的兒子吧!我的小夫人喲,你可有懷子的寶胎?”希儒多杰嘟噥著,像一頭氣喘吁吁的老牤牛,緊緊斜靠著斯?fàn)柟努斎崮鄣纳眢w躺下了。

斯?fàn)柟努旙@慌得不知所措。我這白嫩的女兒身,嬌柔的花骨朵,如果被……她害怕,她絕望。面對這頭半醉的老牤牛不顧一切地擠靠,我該怎么脫身呢?她出了一身冷汗,就像一匹被老練的牧馬人死死揪住耳朵的不下駒的三歲騍馬,兩腿瑟瑟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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