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打給現(xiàn)在在公安局做犯罪心理研究的老同學(xué)。他們寒暄幾句之后，歐譴告訴他這通電話的意圖：“我一直給一個病人通過電話做心理分析，按說她應(yīng)該將診費匯到我的賬號上，但是三個月了，她分文沒付。”

老同學(xué)哈哈笑：“看來單干還是風(fēng)險大啊，每個患者都不付錢，你可不是要自己吃自己？”

“我想你幫我查下這個手機號碼。我想知道她的通信地址，這樣，方便給她寄去律師函。”

歐譴給他的是邱好的手機號。他知道用這種方法找她不太道德，但是，他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與渴望。他想見到她。他告訴自己，無論她是丑還是老都不會讓他失望，他只是想見她，想與她在真實的世界做朋友。這一天，過得特別漫長，他不停地看時間，與病人交談時，眼睛總?cè)滩蛔∠螂娫捝项?。傍晚時，他等的電話終于來了。老同學(xué)在電話那端問他：“你在搞什么鬼？”“什么？”“我?guī)湍悴榈搅四莻€‘病患’。”“她的地址是？”歐譴急忙拿筆。老同學(xué)說：“你是不是有別的原因找她？”“怎么？”他一愣。“這個人是我們的同行??！吳秋好。她原來也是我們系統(tǒng)的，特別擅長筆跡分析，現(xiàn)在也和你一樣掛牌單干……你要是想追求人家倒是還有機會，她離婚了，前夫去了加拿大，對了，她還挺漂亮……”

07

電話鈴聲響起。歐譴掃視了一下來電顯示，熟悉的號碼將那個女人模糊的形象在夜色中勾勒。“你今天怎么樣？”她問。他反問：“我應(yīng)該叫你吳醫(yī)生還是邱醫(yī)生？”她笑了一下：“叫我秋好。”“在我身上花了這樣多時間，你打算怎么收費？”他咄咄逼人。吳秋好嘆了一口氣：“你的診費歐翔已經(jīng)交足了。”“歐翔？你是他什么人？”歐譴現(xiàn)在聽到弟弟的名字都頭痛。“他擔(dān)心你。希望我能幫助你。”“這樣的好弟弟！”他冷笑，“好到連自己的嫂子都搞。”

“他是不是好弟弟我無從評價，但是，至少，你們離婚，對你和傅絲寶都好。”吳秋好永遠(yuǎn)表現(xiàn)得比他強勢。歐譴嘆了口氣：“他給你的診費還夠用多久？”“一個月。怎么？”“我想續(xù)時。”“你不需要。”歐譴著急了，大聲說：“不，不，我需要的，你說得對，我心里是有問題。我的工作和生活，都有些問題被我刻意回避著。我需要你的幫助。“吳秋好沙沙地笑：“你急什么啊。我是說，你不需要續(xù)時，我免費給你提供幫助，條件是——”“是什么？”“你給我提供同樣的幫助。”歐譴醫(yī)生又開始憂心忡忡，不過，他不是在思考生活有什么意義，而是在想，要不要約會吳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