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蔣碧微:因為深愛,所以憎恨(4)

心若淡定,便是優(yōu)雅 作者:張其姝


要么百忍成雙,要么敢愛敢舍

如果就此打住,也許他們就是一對兒女情長的怨偶,時間久了,相忘于江湖,但故事并沒有就這樣結(jié)束。

1942年,徐悲鴻遇到了他人生的另一個紅顏知己廖靜文。他要娶她,于是,他再一次登報發(fā)聲明,說和蔣碧微已經(jīng)解除了同居關(guān)系。

蔣碧微不再隱忍,她高調(diào)地放出話,她完全同意辦理離婚手續(xù)。但作為青春賠償費,她開口向徐悲鴻索要一百幅畫,四十幅古畫,還有一百萬元錢。

如果沒有愛,能有很多很多的錢也是好的。

徐悲鴻答應(yīng)了,為了趕制這一百幅畫,他廢寢忘食。廖靜文后來回憶:“為了還清她索要的畫債,悲鴻當(dāng)時日夜作畫。他習(xí)慣站著作畫,不久就高血壓與腎炎并發(fā),病危住院了,我睡在地板上照顧了他四個月才出院。”

她對蔣碧微是懷有怨懟的,如果不是蔣碧微獅子大張口,徐悲鴻可能不會如此早逝,她僅僅享用了八年夫妻恩愛而已。而蔣碧微則在回憶里寫:“時至今日,我敢于說:如果不是這場戀愛事件所導(dǎo)致的一連串惡果,他在藝術(shù)上的成就會更輝煌,說不定他還不至于五十八歲便百病叢生地死于北京。”

她仍然在怨恨孫多慈,怨恨那個害她家庭破滅的第三者。

蔣碧微肯定是愛著徐悲鴻的,可能至死未休。

正是因為深愛,所以她才分外苛責(zé),她不允許他心里留有任何別的女人的影子;因為深愛,所以她才如此理直氣壯,盡管她自己投進了別人的懷抱,她仍有底氣要求他的補償;因為深愛,所以她把那幅最愛的《琴畫》始終掛在自己的臥室。

我愛你又怎么樣呢?你辜負(fù)了我,所以你欠了我,所以我要你一直對我懷有歉意。

很難說他們倆誰對誰錯。各自有虧欠吧。

徐悲鴻一定深愛過蔣碧微,他一生畫過那么多女人,畫得最好的始終是蔣碧微。他覺得歉疚,因為自知負(fù)了她青春與真心,所以盡管她跟了別人,他依然嘔心瀝血給她大筆的銀錢和畫,正是這些東西,支撐她走完孤苦冷清的后半生。但他愛上了別的女人,公開和她撇清關(guān)系,這又是一種真真切切的無法磨滅的傷害。

她呢,她做了張道藩的情婦,可以說不守婦道,卻還口誅筆伐地找他要青春損失費,要高額賠償金;她也找上孫家,拆散了那段姻緣,孫多慈不得不倉促另嫁,一生郁郁寡歡。這似乎太殘忍,但她蔣碧微付出了青春和才貌,背棄了豪門之約,扔下了父母姊妹,陪著他多年沉浮打拼,聽起來未必不心酸。

不管如何,這一段從轟烈到慘烈的情事已然成了過往云煙。徐悲鴻早早地離世,留下孤苦伶仃的廖靜文和六歲的兒子;而蔣碧微陪伴張道藩二十多年,始終沒有得到一個妻子的名分,最后剩她一人獨自終老。

你說《廊橋遺夢》的女主角是不是很傻?明明她可以追隨男主角而去,但她寧可留下來,守著自己枯燥的婚姻。她不是蔣碧微,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所以只能忍著,而蔣碧微不同,她愛得執(zhí)拗而慘烈。

如果能花好月圓,這當(dāng)然是一種幸運,如果不能,我也不甘心和你就此相忘于江湖,一定要你用余生記住我,一定要最后傷你一次,盡管那也傷到了自己。

微療愈:

同樣是被拋棄的命運,朱安一輩子都仰賴魯迅而活,她把自己困在周家那一方小小的宅院里,困在“周夫人”的名號里,執(zhí)迷不悟,哪怕魯迅從未給過她半點溫情;還有張幼儀,她離了婚,自己創(chuàng)業(yè),自己撫養(yǎng)孩子,好歹拼出了自己的事業(yè),但她至死還堅持自己是徐志摩的原配,還堅持自己是最愛徐志摩的女人。

最可怕的就是被上一段感情束縛手腳,你尚且不能走出來,如何去找他討那一筆情債?蔣碧微的選擇固然不可取,但她決絕地跳出上一段感情,狠心斬斷所有牽掛的那份勇氣,卻是很多女人需要學(xué)習(xí)的。

女人,就應(yīng)該活出自己。如果那個男人不在乎你,你就自己在乎自己,活得有滋有味,過新的生活、遇見新的愛人。當(dāng)與那個辜負(fù)你的男人再次相遇時,你可以自信走到他面前,云淡風(fēng)輕地說一句:“你看,你錯過了一個多好的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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