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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舞臺(tái)》 精彩試讀(3)

大舞臺(tái) 作者:談歌


王亞雄皺眉道:“付先生,不要這樣么,咱們就不說日本人了,我可是中國人呀,你總得給我個(gè)面子吧。”

付浩聲譏諷地笑了:“王記者要是不提自己是中國人,我還真忘了你是中國人了。至于面子么,王記者在我這里沒面子。”

王亞雄卻是露出一點(diǎn)兒也不生氣的表情,他嘿嘿地笑了兩聲:“付先生呀,說到底你也就是個(gè)唱戲的么,為了這么一塊硯臺(tái),你惹惱了皇軍,你今后還怎么在保定唱戲呀?不值,不值呢!再者說,咱們今后打交道的時(shí)候多著呢?!?/p>

付浩聲呵呵笑道:“你說的一點(diǎn)都沒錯(cuò),付某就是個(gè)唱戲的,唱戲的也有自己的活法兒呀!你說打交道的時(shí)候多著呢,我可真不敢跟你們這種人打交道了,那樣的話,我真就得總委屈自己了。你想呀,我要是總跟你這種人捆在一起蛆著,扎在一堆兒糞著,如此長久下去,便是不分你我,把我自己混臭了呢?!?/p>

王亞雄搖搖頭,笑道:“付先生呀,你真是……矯情呀。嘿嘿,人生苦短……”

付浩聲擺擺手,打斷了王亞雄的話:“王記者,咱們沒得談了?!?/p>

付浩聲與王亞雄說話的時(shí)候,他的徒弟郝寶成聽了幾句,忙走進(jìn)后院,惶惶地對顏若蘭說:“師娘,有事了呢。那個(gè)叫王亞雄的記者來傳話兒了,說日本人想收購師父那塊硯臺(tái),請師父開個(gè)價(jià)錢,可是師父就是不肯出讓。這日本人,咱們?nèi)遣黄鹉??!?/p>

顏若蘭一瞪眼:“寶成呀,你師父的事兒,你別管,賣與不賣是你師父的事兒?!?/p>

郝寶成臉一紅,忙點(diǎn)頭道:“師娘教訓(xùn)得對。”

顏若蘭皺了皺眉,兀自苦笑了:“我們家的東西,怎么讓日本人看上了呢?我得去問問。”她四下看,瞅見墻根有一柄斧子,她走過去抄起來掂了掂,便去了客廳。

郝寶成看得眼暈,急忙跟上去了。

王亞雄見顏若蘭進(jìn)來,忙起身笑道:“弟妹呀,你來得正好呢,日本人肯出大價(jià)錢,要買這塊硯臺(tái)呢,付先生卻不肯出讓,你快幫著說說吧?!?/p>

顏若蘭沒理王亞雄,朝付浩聲訕訕笑道:“浩聲呀,這塊硯臺(tái)你真不想賣?”

“嗯!不賣!”

“好,你有個(gè)說法兒就行了?!?/p>

“你想怎樣?”

“那我就砸了它,也省得別人惦記了?!痹捯粑绰?,顏若蘭已經(jīng)揮起了斧子,但聽一陣乒乓暴響,那塊巨硯即被砸得一片狼藉,面目全非了。

王亞雄看得目瞪口呆,登時(shí)瓷了。

付浩聲卻聲色不動(dòng),呷了口茶,淡然問了一句:“若蘭呀,這可是錢呀,你一點(diǎn)也不心疼嗎?”

顏若蘭斜了一眼王亞雄,譏諷地哼了一聲:“我管它值多少錢呢,我顏若蘭就是愛聽響兒么!”說罷,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付浩聲也點(diǎn)頭笑了:“響兒么,你也聽了,算是物有所值了?!?/p>

王亞雄醒過來,傻傻地看了顏若蘭一眼,卻再也坐不住,急忙起身告辭,逃似的匆匆走了。

王亞雄沒辦好差事,卻一點(diǎn)兒也不沮喪,他笑呵呵地回來向中村交差。只是把付浩聲夫婦如何拒不合作,如何把那塊巨硯給砸了的現(xiàn)場情況,添油加醋地對中村學(xué)說了一遍。

中村聽罷,登時(shí)泄氣了:“太遺憾了,怎么就給砸了呢?山口機(jī)關(guān)長肯定不高興了。”

王亞雄嘿嘿地笑道:“太君,此事并非山窮水盡?!?/p>

“難道還能柳暗花明?”

“其實(shí)呢,付浩聲家這塊硯臺(tái),工藝一般,砸了就砸了吧,我們不必刻舟求劍,這塊硯臺(tái)是保定制工匠奚月明的手藝,我們……”

中村恍然大悟,擊掌笑了:“王先生,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找這位奚先生再做一塊更好的就是了么。”

“在下正是這個(gè)意思。”

“好呀,王先生,你心思縝密,這件事仍然由你去辦。你去對奚先生講,皇軍希望他做一件比付浩聲那塊更大更好的硯臺(tái)。價(jià)錢么,好商量,我們光和商社不在乎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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