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黃花大閨男的燕寧后退三步，捂緊褲腰帶：“姐！我知道你才出來，那里頭日子挺寂寞的，聽說連見著的黃瓜都是拍過的……”說罷拍著胸脯道，“姐，你要是有需要，我這就給你找年輕力壯的去，我、我、我……你、你、你……你是我姐啊，咱倆怎么能……”

林輕瞥了眼燕寧黑瘦黑瘦偏偏還擦了層粉的臉，勾了勾手指叫他過來，揪著他的耳朵說：“燕寧，你原來只是丑，現(xiàn)在怎么都丑得雌雄難辨了？”

說完指著身后那根快一米九的柱子，把燕寧一推：“讓你對著他脫。”

林輕背對著二人站著，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打到她面前。

地上燕寧的影子正慢吞吞地解褲腰帶，稍小一點的那個影子則變得更小了點。

等到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燕寧嘿嘿干笑兩聲：“姐，這男的什么來頭？怎么像沒進(jìn)過公共廁所似的，看男人脫褲子也臉紅?！?/p>

林輕在門口找了個石墩子坐下：“我估計他還真沒進(jìn)過。今天我進(jìn)女廁所的時候，要不是里頭做保潔的大媽攔著，他可能也進(jìn)去了。”

燕寧摸著下巴看向他逃走的方向，機(jī)智地猜道：“姐，你怎么認(rèn)識他的？他會不會是個傻子？看行頭也是只肥羊啊。”想到這有點懊悔，“早知道剛才摸一票了?！?/p>

林輕手指間夾了枚硬幣，一邊翻一邊分析：“傻子不清楚，但啞巴是肯定的?！闭f到這里想起什么似的，從棉襖口袋里翻出被他塞進(jìn)來的紙。

非常光滑厚實的紙質(zhì)，上下左右對齊地排了三排，每排四個字：

秋高氣爽

山高水長

月黑風(fēng)高

林輕把紙收回口袋，咳了咳，狀似不在意地問：“燕寧，你聽沒聽過一個詞叫秋高氣爽？”

燕寧莫名其妙地?fù)蠐夏X袋：“當(dāng)然聽過，怎么了姐？”

林輕嘴角抽了抽，繼續(xù)問：“那山高水長和月黑風(fēng)高？”

燕寧進(jìn)屋去打濕了條毛巾給林輕擦臉：“聽過啊……”

林輕擦臉的手頓了頓，又咳了兩聲，借著路燈看了看燕寧的臉：“你這臉被誰毒了？”

燕寧聽到她這么說，忙摸出只小鏡子照了照，又摸出個粉餅補了補，才有點害羞地道：“這不工作需要嘛?！?/p>

林輕捏著他的下巴左看右看，有點不相信道：“你去做小白臉了？”說完難以置信，“才三年，世人口味都這么重了?！?/p>

燕寧被她說得粉底都遮不住臉紅：“姐，你說啥呢，我……我……現(xiàn)在有正經(jīng)工作了！”

林輕一巴掌拍在邊上的水缸上：“現(xiàn)在做小白臉都合法了？！”

燕寧有點局促：“是演員！姐，我現(xiàn)在在蘭臺當(dāng)演員，正經(jīng)工作，有合同的?！闭f完怕林輕不信似的，就要跑進(jìn)屋拿合同顯擺。

林輕把他一把拉?。骸疤m臺？你在李洛基手底下干？”說完看看周圍被白天的大風(fēng)吹得東倒西歪的晾衣架和拆了一半的墻，“當(dāng)演員了還住這兒？蘭臺不給你發(fā)工資了？”

燕寧不好意思地踢了踢腳邊半塊磚頭，含糊解釋道：“洛基哥現(xiàn)在管著整個宏基地產(chǎn)，哪有工夫顧蘭臺哪。姐，我這不才開始干嗎，上頭說新人都得慢熬，等過幾年就好了，你看，我是不是比原來胖了？倒是姐……你怎么瘦成這樣，要不是你出聲，我肯定不敢認(rèn)?！?/p>

林輕拿起燕寧放在邊上的塑料鏡子照了照，一邊揪睫毛一邊問：“我看著和原來不一樣了？”

燕寧拍著干瘦的胸脯：“老大不一樣了！就咱倆這種關(guān)系的，都得仔細(xì)瞅一瞅才敢認(rèn)，不光是臉和胖瘦，怎么說呢……那個feel都不一樣了?！彼局碱^擠了半天，“就像換了個人似的?！?/p>

林輕把擋眼睛的睫毛都揪干凈了，才放下鏡子從水缸里撈出根不知道誰家的黃瓜，“咔嚓”一口啃下去，口齒不清道：“你一口一個洛基哥叫得挺親?！?/p>

燕寧被她這一口清脆的啃黃瓜聲嚇得捂了捂襠，半天湊過來小聲問：“姐……你和洛基哥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你們從前關(guān)系好得穿一條褲子都不夠，怎么會說翻臉就翻臉？先是你把他弄進(jìn)去了，沒一個月你也進(jìn)去了，他進(jìn)去三個月出來了，你這一蹲就是三年。姐……你和洛基哥好好談?wù)劙桑惺裁锤泶窠獠婚_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