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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霧之鏡(19)

巴黎不知道,我在愛著你 作者:漪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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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易微婉心里很清楚,湯毅凡還真就是個重色輕友的人。要不他怎么會先把虞雪安全送回家,說不定還溫言軟語地安慰了老半天,然后才來阿泰內(nèi)廣場等她呢?前半夜給女人,后半夜給朋友,這就是她二十年的老朋友湯毅凡先生啊。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她已經(jīng)向安東尼打聽過:“他上次為什么突然回北京?”

老人面色凝重:“湯先生突發(fā)急病?!?/p>

“什么?”她從座椅上彈起來,腦袋撞到了車頂。

“是老湯先生。北京發(fā)來的急電,毅凡只得馬上回去?!?/p>

原來是湯叔叔,上次她見他時,他還完全看不出老態(tài),身體很是硬朗,怎么突然就……

在她自己的家里,是哥哥和姐姐一向不睦,時不時地搞出些戰(zhàn)爭來。而在毅凡家里,戰(zhàn)爭雙方則被換成是一個年輕的繼母和一個不成器的弟弟。倒不是她不擔(dān)心湯叔叔的身體,但是在這種狀況下,湯家只余毅凡這一個靠譜的人,所以遠(yuǎn)東董事會掀起的風(fēng)浪實(shí)在是更值得她擔(dān)心。

作為中國最后一個神級的資本運(yùn)營商,遠(yuǎn)東打一個噴嚏,整個金融界都會立馬跟著抖三抖。

一想到毅凡身上背的擔(dān)子,她覺得自己的感情問題便不值一提了。

當(dāng)晚她賴在他的套房里不走,硬是說了一夜的話。

“你爸怎么樣了?”

“暫時穩(wěn)定,只要不再受刺激,而且要好好休息。我嘴皮子都磨破了,老爺子才終于肯退休。”

“那你該多在家里待著,跑來巴黎做什么?”

“在歐洲還有些沒清的產(chǎn)業(yè)要料理,全是收尾工作。”雖然是午夜兩點(diǎn),但毅凡還是叫了酒到房間,是他們兩個都喜歡的Cosmopolitan。她呷著甜絲絲的液體,不知怎樣能安慰到他。

“一定要你親自來?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處理嗎?”

“可以相信的人只有我自己?!彼纯此?,見她皺眉頭做思考狀,失笑,“咱能別裝聰明了嗎?這些事你不懂,就別硬找參與感跟著瞎摻和了?!?/p>

她笑了笑:“我又沒說我聰明,我從來也不是聰明人,我就是關(guān)心你而已?!?/p>

“你們家人的聰明已經(jīng)被你哥占得全全的了,沒剩一點(diǎn)兒給你跟你姐……不過,幸好是這樣?!币惴蚕蚝罂肯蛏嘲l(fā),將杯中酒飲盡,“說到這個,你都四年沒回家了,你還想在巴黎賴到何年何月?。俊?/p>

“是他們不讓我回去?!蔽⑼衩虼剑鰝€笑顏,“再說我也不想回去?!?/p>

毅凡靜靜地看著她:“何必呢,有些事,別記那么久了。再說,回去也不一定就是回汪家……可以住的地方還有一大把,任你選擇。”

微婉沒再答話,他說有些事別記那么久,但記憶這東西哪里由得人來選擇。她只是想快樂,巴黎的易微婉就是快樂的。雖然她在這里很孤單,但是她活得自由而舒服。

她抬頭,才發(fā)現(xiàn)他面色很白,嗓音也啞了。她擔(dān)心地問:“病了嗎?”

“嗓子疼,最近北京的天能把人給嗆死,幸好你不在。”

湯毅凡就是這種男人,他只說嗓子疼,而不說自己是感冒了;他只說鼻子難受,而不說自己對什么起了過敏反應(yīng);他只說頭疼,而不說自己是在發(fā)燒。他永遠(yuǎn)只說哪里哪里不舒服,打死他也不承認(rèn),那是因?yàn)樽约翰×瞬挪皇娣?。在他心里,自己永遠(yuǎn)不得病。

微婉伸手摸他額頭,他隨即緩慢地閉上了眼睛,任她輕輕地?fù)帷?/p>

于是她知道,原來今天是湯毅凡的“貓一日”。

她繼續(xù)揉他,讓這廝舒服了一會兒,看看時間不早了,她說:“我走了,你睡吧?!?/p>

結(jié)果他睜眼就急了:“易微婉,你有沒有人性?”

“哈?”今天從早算到晚,發(fā)生的所有事兒都是他比較沒人性吧?

“我這都病了,你還留我一個人睡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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