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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離開。”

巴爾渣克望著天邊的云彩，幻化琉璃的，紅與黑交織的，那里聽說是魔界的核心。

“當(dāng)魔王有什么好！”小骨頭哭著說。

她說，我比你早千分之二秒醒來，我就是你的女人。我們在一起，就是一對，分開了，就是兩個小妖精，有一天被天庭的兵將打死，誰也不認(rèn)識。

“那是你，我不該是這樣?！?/p>

巴爾渣克說，我不會的，我會變得很強(qiáng)，會有一百萬個妖精匍匐著我。天庭要派最狠的人來對付我，因?yàn)槲乙呀?jīng)殺到了玉帝的帝座。不論是王母的蟠桃，還是老君的丹爐，也在我的偉力下悄然寂滅。

“中二?。　?/p>

巴爾渣克搖搖頭，他指著魔界的方向，他說那里有人在呼喚我，有無數(shù)的妖精在那里，我要去搏一搏。我這輩子，不能總是在桃花樹下，和你為伍，你讓我倦怠，讓我變得庸碌，變成一個嘻嘻哈哈的傻逼。

“可你只是一個小妖精?！?/p>

小骨頭擦了擦淚，擠出一絲笑容。她說，你是個小妖精，我也是個小妖精，小妖精沒有煩惱，七大妖王，四大金剛……

“你他媽才是小妖精！”巴爾渣克大吼著打斷她。

小骨頭似乎受到了驚嚇，她慌了慌神，聲音越發(fā)細(xì)弱。

“……十八羅漢，都有煩惱，小妖精沒有煩惱，好好過，百萬年都不會死……”

“神經(jīng)病。”

巴爾渣克捉過自己做的披風(fēng)，收拾了劣質(zhì)盔甲。他看起來似乎比以往都要猙獰，他舞動雙拳，纏著一股邪勁，擊打在桃花樹上，后者便裂了。

“看見沒有！看見沒有！”

巴爾渣克說，為什么你就不明白，我一定是個天生的魔王，要統(tǒng)領(lǐng)這一方。我感到我體內(nèi)妖力在流淌，我不能糟蹋了我自己，白瞎了一個王。

“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巴爾渣克說。他說小骨頭，和你在一起很好，可我要的不是這些。你以為讓我永遠(yuǎn)在這里就是好，可這不是，我還想很威風(fēng)，想要別人都仰著頭看我。我生下來是個小妖精，可我不甘心，你把我纏在這里，就是兩個人不開心。你行行好，不要哭，讓我走，我走得輕巧，我們好聚又好散。

“能不能不要走，我陪你，我陪你再練練?！?/p>

“你太弱，帶上你，只能是累贅?！?/p>

“我給你燉湯，我給你補(bǔ)身子！”

小骨頭一直在說，她不敢停，因?yàn)闆]話說的時候，就是別離。她說我陪你練到天明，我永遠(yuǎn)不說你弱小，你是我心中最強(qiáng)的魔王。你帶上我，我每天給你熬湯，你也不用每天回來，你大殺四方，我只要看著你，有一天你頂天立地，你就告訴他們，我是你背后的小妖精，我沒關(guān)系，我真的沒關(guān)系。

“你又不是我的女人。”

巴爾渣克頓了頓，補(bǔ)了一句。

“我從來都不需要什么女人。”

巴爾渣克拔出了那柄名作骨頭渣的小刀，它有臂長，刀刃被他砍出了許多細(xì)小缺口。巴爾渣克提著刀走向小骨頭，后者的聲音停止，紅著眼，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還給你。”

刀扔在地上，巴爾渣克轉(zhuǎn)身出了門。

哨聲。

一聲又一聲的哨聲，聽著像某種古怪的鳥鳴。

巴爾渣克回頭，遠(yuǎn)遠(yuǎn)的，院中一個小小的影子。她憋紅了臉，淚水像一條苦絕的暗河，流淌在干涸的河床上。

哨聲。

巴爾渣克沒有理會，他昂起胸，踏步走進(jìn)了新的世界。

哨聲。

好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