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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本義 2

行者無疆 作者:余秋雨


巴塞羅那流浪者大街的中間一段,是表演藝術(shù)家的活動天地。有的在做真人雕塑,有的在演滑稽小品。

真人雕塑在歐洲很多城市都有,人們因?yàn)榭磻T了普通雕塑,形成了視覺慣性,突然看到這幾尊雕塑有點(diǎn)異樣,總會由吃驚而興奮。很多行人會與“雕塑”并肩拍張照,“雕塑”會與你拉手、摟肩。拍完照片,你就應(yīng)該往腳前的帽子里扔點(diǎn)錢。

有的旅客小氣,不與“雕塑”并肩、握手,就站在邊上,讓他作為街景拍張照,以為可以不付錢。這種“偷拍客”在這里有點(diǎn)麻煩??扉T一響,“雕塑”警覺,一看有一個小姐快速離去的背影,就會從基座上跳下來去追趕。于是,一尊埃及法老金塑在邊追邊喊一名滿臉通紅的金發(fā)女郎,一座渾身潔白的希臘偉男石雕在阻攔一名黑發(fā)黑衫的亞洲女士,這情景實(shí)在好玩,往往引得周圍一片歡呼。

無論是金塑還是石雕都笑容可掬,語氣間毫無譴責(zé):“小姐,我能不能再與你照一張?”小姐當(dāng)然連忙給錢,“雕塑”收下后還滿口客氣:“其實(shí)這倒不必。”

只有一宗表演我看不明白。一口華麗的棺材,蓋子打開了,里面躺著一位化了妝的男演員,做死亡狀,臉上畫著濃重的淚痕。棺材上掛著一張紙,用西班牙文寫著一排詩句,我懷疑是莎士比亞某劇中的一個片斷,但哪一個劇呢?想了半天無法對位。棺材旁坐著一位女性,顯然是演員的妻子,她腳下有一個皮袋,過往行人丟下的錢幣很多。

從演員的呼吸狀態(tài)看,他顯然是睡著了。睡著而能比那些活蹦亂跳的賣藝人賺更多的錢,也真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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