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拔5 800米處觀珠峰

上午又進行一次拉練，還是到大本營西南側(cè)，是昨天那座山峰北邊估計再高100米海拔的山峰，看上去也更陡一些。但這次卻沒走冤枉路，在巨石陣一旁尋到明顯的小路。還是方索瓦一馬當先，幾個老外在前，一口氣兩個多小時爬到峰頂。我和王靜走在隊伍后半，她告訴我盡管要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走，但若自己的節(jié)奏慢，開始半個小時內(nèi)與前隊落后300米以上的距離，會在心理上有挫折感，影響信心。誰都知道半小時左右會逐步進入“假極限”，感覺上會特艱難，但這段恰恰最考驗意志，決不能掉隊。她爬過6座8 000米以上的雪山，海拔越高她越來勁。她的話很快就在阿鋼身上得到驗證。開始阿鋼跟在我倆身后，漸漸慢下來以致落后到身影模糊，等我們大家依次到頂休息十幾分鐘又下撤幾十米后才遇見他。我注意到這時的阿鋼并沒有特別地大喘氣，至少喘聲超不過他進餐帳剛坐定時的程度。

在頂——其實只是平伸出來的圓坡，背后還有筆直巖壁和巖壁上的頂——看對面的珠峰，已經(jīng)不是上弦月形而是圓一些的扁平三角形了，輪廓更大，冰壁更清晰，因而也顯出暗藏的陡峭——卻仍被它前面海拔7 879米的努子峰擋去大半。

下午在“虎廳”翻看《實用中國地圖冊》，我一般在頭腦輕松能相對集中注意力時品讀南懷瑾的《老子他說》，頭腦顯得疲憊時或默誦喜歡的現(xiàn)代詩和宋詞，或翻閱地圖冊。《世界知識地圖冊》已翻閱兩遍了，今天起翻閱中國的。翻到第一個分省頁面北京，在城區(qū)地圖迅速找朝陽區(qū)四元橋芳園南街——這是我第一次在地圖上找自己家的具體位置，竟鼻孔一酸涌出眼淚。北京，北京！盡管它霧霾沉沉擁擠不堪，盡管“非典”過了它又鬧起禽流感，盡管它主干道的立交橋還因大雨淹死過人……但它總是家的所在，情的歸依。想起汪峰的那首歌《北京，北京》，想起油條豆?jié){打鹵面，想起夏夜路邊光著膀子啤酒毛豆，想起每個周日上午大玻璃窗內(nèi)我讀書女兒玩電腦老婆準備午餐……

吃了十來天的西餐早就煩透了。雖然營養(yǎng)搭配沒得說，但逢菜必放奶酪番茄醬，且每餐必有土豆胡蘿卜，想著不但沒食欲，還想吐。幸虧還有炒飯意大利面，還有王靜帶的辣醬榨菜。

今晚還行，主菜是每人一只大雞腿，足有一斤重。我和王靜分吃一份，其他人包括61歲的日本老太智慧子居然全一只吃得一干二凈。

阿鋼手指指甲處起了裂縫，餐前非要王巍作翻譯找蘇格蘭美女醫(yī)生去看不可，王巍說你看我的手你看其他人的手——幾乎每個人指甲處都腫裂了，其實是缺少維生素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