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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爭隱喻與民族英雄 1

書到用時 作者:葉輝


奧運果然“大曬”,聲稱“我哋就系奧運”的TVB也不得不臨時變陣,將黃金時段的劇集——包括“鎮(zhèn)臺戲?qū)?rdquo;《溏心風(fēng)暴之家好月圓》——押后播映,更一再臨時取消。女排大戰(zhàn)中國對古巴、中國對美國仿佛就是唯一的選擇,教觀眾看得如癡如醉,都在電視機(jī)旁為中國女排加油,都吶喊得近乎聲嘶力竭。在那一刻,榮格所說的“集體無意識”(collective unconscious)忽而復(fù)活了,而且不斷喚醒一個民族沉睡已久的集體夢境……

中國女排:“大契”或“荷媽”

北京奧運不是洛杉磯奧運,中國女排也不是24年前的中國女排,是的,兩者都不免是某種價值意義上的大折讓,為什么依然教不一定是體育迷、對奧運不一定有好感的電視觀眾自覺或不自覺地陷于瘋狂?榮格認(rèn)為那就是神話英雄的復(fù)活,那就是經(jīng)過漫長的時代迭替所沉淀下來的潛意識。

中國女排連敗兩仗,都在連番領(lǐng)先之下,打至決勝局才惜敗,電視觀眾的心情不免是復(fù)雜的。眼看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或英雌)連番受挫于作為“異物”的客隊,不免有點失望,可又不完全是失望。年輕的觀眾或會期待英雄在歷險過程中忽然獲得神授的力量,得以絕處逢生;資深的觀眾或會聯(lián)想到24年前的一場終極大戰(zhàn)——初賽落敗不要緊,在決賽才見真章吧。

不要大驚小怪,在某些家庭觀眾眼中,女排大賽就是肥皂劇的代替品,中國女排也許就是他們心目中的“大契”或“荷媽”,吃盡眼前虧也不必過于計較,按照“劇情”推斷,中國女排總有苦盡甘來的一天,到時才狠狠地吐一口烏氣也不遲。這樣說來,中國女排跟“大契”或“荷媽”似乎有一個共通點:她們都是脫胎自武俠小說里的落難英雄(或英雌)。

榮格的“集體無意識”學(xué)說在西方世界方興未艾,英國媒介學(xué)者約翰·伊索(John Izod)就借用了榮格的神話英雄“原型”(archetype),在《神話、心靈與銀幕:認(rèn)識我們這個時代的英雄》(Myth,Mind,and the Screen:Understanding the Heroes of Our Times)一書中指出,在一個沒有英雄的年代,銀幕上的英雄就是我們的心靈所渴求的完美形象。就以英雄戰(zhàn)勝“異物”(侵略者、怪獸、魔鬼、天外來客……)為例,英雄就是“自我”的象征,“異物”則象征“自我的陰暗面(或恐懼)”——人類心智的成長歷程都是一段接一段的“英雄的旅程”,必須發(fā)現(xiàn)并且征服自己的陰暗面(或恐懼)才可成大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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