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們有提供尺碼定做的服務喔。”店員小姐親切地建議。

“謝謝，不用了。”媽婉拒，轉(zhuǎn)頭跟我說：“這個禮券還是留給爸爸跟老三用啦。”最后真被老三用去。

有時跟毛約會，吃著外面的簡餐吹著冷氣，我便會想，改天該說服媽跟兒子約個會，吃個館子。但媽只要吃到麥當勞跟肯德基就覺得滿足。真要開口請媽吃個貴一點的東西，我反會怕被媽責罵而不敢開口。

很辛酸的矛盾。有時我甚至因此背脊發(fā)冷。

“媽，以后你跟我住的時候，每天只要負責看HBO跟睡覺就可以了。”我在家里寫小說時，偶爾跟媽這么說。

“好啦好啦。”媽一貫的回答，掛著笑容。

“媽，那些負債根本就不算什么，好在你生了三個兒子，所以什么債通通除以三，就變得很簡單了。只要過幾年我們都畢業(yè)當完兵了，一下子都還光了。”我從大學時期就開始安慰我媽，“然后我們就可以買新房子了。”

媽似乎沒有懷疑過我的話，很欣慰我們兄弟的團結。

但距離媽享清福，我在咖啡店寫小說，媽在一旁翻雜志的日子到底還有多久？

如果只有計劃，卻沒有“現(xiàn)在就開始的沖動”，就只能一直停留在計劃。

人生有太多事夠資格成為借口，要上課，要打工，要上班，要談合作，要回信，每一個借口都是正經(jīng)八百，都是所謂的正事。一如預料，大多數(shù)的人選擇與奉獻錯過，然后不自覺纏在自己結吐出的內(nèi)疚的繭，永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