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酒逢千杯知己少(2)

替全世界去仰望 作者:林東林


跟既搞翻譯也寫小說的石一楓喝過。他從小在北京大院里長大,擅長侃大山和拍婆子,卻不擅長拼酒和對瓶吹,我應(yīng)該是跟他沒喝醉過,不過每次跟他喝另一個曾經(jīng)非常著名的酒鬼于一爽也在,名字上他倆都屬“一”字輩,但是酒量卻相差幾個數(shù)量級。據(jù)說于一爽喝遍京城酒局,人稱“女中狗子”,放倒過大大小小、知名不知名的文藝男女,江湖傳聞六瓶小二不倒。我沒見她醉過,但每次見她都是一臉迷離,老貓說她是有酒癮,每次喝酒都要拉她,但每次都拉不到她,后來聽說她找了個編劇男朋友,后來聽說要結(jié)婚了,再后來聽說是懷孕了,酒局于是從此了斷。

算起來,跟老貓是喝得最多的。作為一個年僅半百的饕餮老漢,老貓的愛心不但潑灑在流浪貓身上,還廣播在京城的文藝女青年身上,京中有才有貌有膽有量的女青年沒跟他喝過酒的,估計沒幾個。那時候策劃他的書,他經(jīng)常不遠幾十里開車來市區(qū)相會,我所吃過的北京最正宗重慶火鍋楊家火鍋就是他帶去的,且至少吃過5次以上,不過他自從有了古漢語女博士,心思已經(jīng)安定,體力也不再剩余,酒局基本上就支在家里了,最早在后沙峪,現(xiàn)在已轉(zhuǎn)移到了北七家。

記得跟“恐怖大王”李西閩還喝過一次酒。座中還有寫懸疑小說的雷米,以及相熟不相熟的票爺諸位,幾乎像是一個恐怖和懸疑小說作家的專場聚會。作為被拉去從不看更不會寫恐怖懸疑小說的作陪小弟,我只記得彪悍兇猛、仗義行俠在高速路上徒手截下運狗車的票爺,以及黝黑、硬朗、率性從汶川大地震里死里逃生的李西閩,其他說了什么、聽了什么已經(jīng)不再有印象。前一段在老貓家喝酒,聽?wèi)乙尚≌f作家莊秦說起,李西閩在汶川大地震時被埋入廢墟,度過了慘痛的76個小時,性格開朗的他從此患上了抑郁癥,而比抑郁癥更慘痛的是,他被石板壓住的骨頭惡化成了骨癌,讓我又想起這個曾經(jīng)多次在我耳邊響起、僅有過一面之緣和一酒之歡的老兄長。

回想一番來京謀稻粱的這幾年,連我這個不太愛混圈子的人,竟也大大小小去過七八十個局,除了跟老哥哥們喝大酒、吹大牛、侃大山之外,作為一個不是八卦而是相當(dāng)八卦的男人,我基本上去酒局看的不是酒,而是人,男人和女人。酒壯英雄膽,也靚美人臉,幾番輪杯換盞下來便有的開始言語調(diào)情,有的開始逢場作戲,有的開始暗送秋波,有的開始腳尖互撩,勾搭或被勾搭,推倒或被推倒,飲食男女,先飲食后男女,先飽暖再淫逸。有女人的局,老男人的眼里多了幾分游蕩;沒有女人的局,老男人的嘴里多了幾分放蕩。而北京的酒局,沒有妞參加的有幾場?

以我不算滄桑的經(jīng)驗來說,總結(jié)人生不過四個字,利,名,酒,色。跟利比起來,我好名;跟名比起來,我好酒;跟酒比起來,我好色。所以我也從來不放過每一次和姑娘喝酒的機會,而且還在酒后吐了不少真言。尤其是在一次酒過八兩之后,我拉著新結(jié)識的姐姐的玉手、枕著她白嫩的大腿、望著她張開半尺的V領(lǐng),眼神迷離、眉頭緊蹙、一臉深刻、無比真誠地跟她掏心掏肺:“北京那么大,牛逼的人那么多,我怎么樣才能一鳴驚人、流芳百世呢?”姐姐聽了,一臉茫然無辜。至于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已不記得,只知道天亮后我睡在自己的小床上,一地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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