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以珠穆朗瑪峰領(lǐng)銜主演的喜馬拉雅山雪峰冰川，并不只是一種審美秀。她是地球生命的發(fā)祥舞蹈。我先前是這樣描述的，“赭黃色的山巒從我腳下起程，如千萬匹駿馬，如萬千頃海浪奔向天際的珠穆朗瑪峰?！爆F(xiàn)在應(yīng)該倒過來，赭黃色的山巒是從眾山之巔、眾生之巔的珠穆朗瑪峰領(lǐng)取了上天的旨意，如千萬匹駿馬，如萬千頃海浪奔向大地——中國、亞洲、世界！

我想到了在西藏看到的“絕代三嬌”——尼洋河、納木錯、羊卓雍措湖，她們都是在喜馬拉雅山抬升中形成的天地“佳人”，或者說，她們都是珠穆朗瑪峰情深深意綿綿地派出的天使；雪域高原水洗一樣的藍天、晶瑩透亮的陽光，也是從珠穆朗瑪峰冰川上展翅飛向人間。我曾經(jīng)這樣想象過中國，青藏高原是頭顱，長江黃河是伸展的血脈，中國因此而舞動——中華文明就是在離天最近的珠穆朗瑪峰起航揚帆，從遠古駛來，又向未來競?cè)ァ?/p>

珠穆朗瑪峰不僅是中國，同時也是亞洲的生存背景。是喜馬拉雅山的冰川滋養(yǎng)出了長江、黃河、湄公河、恒河，成為近20億人通天的生命之“路”。如果沒有喜馬拉雅山，不只是中國，印度、尼泊爾、巴基斯坦、緬甸、越南、泰國、老撾都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假如喜馬拉雅山整體下降5000米，青藏高原所有冰山將全部融化成水，同時印度洋的溫暖濕潤氣流又會長驅(qū)直入，闖進青藏高原腹地，席卷中國內(nèi)地，那么整個長江黃河流域都會淹沒，還會波及遠東的俄羅斯、韓國、朝鮮、日本的存在；印度、尼泊爾許多地方可能也會成為澤國，巴基斯坦、緬甸、越南、泰國、老撾的文明現(xiàn)狀就要重新洗牌；整個地球的氣候則會發(fā)生我們?nèi)祟惖闹巧虩o法破解的革命……

呵呵，珠穆朗瑪——

你是如此深邃廣博，巍峨壯大。你就是與天平齊的天書、天經(jīng)。我無法解讀你包容一切、震撼時空的審美神韻、哲學(xué)內(nèi)存、生命真諦、宗教圣諭、造化精髓。哦，有資格站在久拉山口珠穆朗瑪峰觀景臺的，應(yīng)該是莊子、屈原、李白、魯迅，應(yīng)該是普希金、歌德、雨果、莎士比亞、貝多芬、海德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