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要害。他的話像一把匕首插進(jìn)了她的心窩，精準(zhǔn)、鋒利，而又刺痛。她大口地喘息著，就好像身體遭受了真實的創(chuàng)傷一般。她抬起頭望著卡雷茍斯，絲毫挪不動視線，而淚水已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他們都不聽，”她傾訴著，聲音細(xì)若蟲鳴，“沒有一個人愿意聽聽我的想法。瓦里安是這樣，薩爾是這樣，加爾魯什當(dāng)然更是這樣。我感覺自己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被狂風(fēng)呼嘯著刮走。不論我做了什么，不論我說了什么，到頭來都是……毫無意義。我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我的存在……也毫無意義?！?/p>

她注意到，卡雷茍斯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認(rèn)同的苦笑。

“那么，我們可真是同病相憐，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女士?！笨ɡ灼埶拐f道，“我們都害怕自己一無是處，害怕變得孤立無援，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毫無意義?！?/p>

眼淚劃過她的臉頰，他為她輕輕拭去?！暗幸稽c我非常清楚：萬事萬物都有著一種節(jié)奏，一種循環(huán)。沒有什么能一成不變，哪怕是長壽而睿智的巨龍也不行。而人類在時光面前又會產(chǎn)生多少改變呢？曾經(jīng)，你是達(dá)拉然中一名渴望博覽群書、磨煉技藝的年輕學(xué)徒。然后世界變了，把你從安樂窩中趕了出來，你也因此改變了。你生存了下來，甚至還在外交領(lǐng)域中大展身手。你面臨過許多的挑戰(zhàn)，你有過許多的困惑，但這就是你肩負(fù)的責(zé)任。這個世界……”他悲傷地?fù)u了搖頭，然后望向天空?！斑@個世界已不再是從前的模樣。所有的事，所有的人也都不再是從前的模樣。來，讓我給你看點東西?！?/p>

他舉起雙手，讓修長靈巧的十指擺動起來。奧術(shù)能量的光芒在他的指尖顯現(xiàn)，然后慢慢凝聚成一顆旋轉(zhuǎn)的小球，懸浮在兩人面前。

“看著?！彼f。

吉安娜強忍住自己愚蠢的眼淚——事實上她已經(jīng)忘了這些淚珠是怎么來的——專心致志地盯著那奧術(shù)魔法的小球。卡雷茍斯輕輕一碰，球體就碎裂了開來，但旋即又重組為一，只是看起來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