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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尸母鬼女(19)

道陵尸經(jīng) 作者:三天四夜


荷心冷冷道:“本姑娘既是鬼而非人,陰間路,地獄門,自當(dāng)熟悉得緊,不敢勞你大駕。倒該你要擔(dān)心著自己,往后要多做做好事,下輩子尋個好人家,黑暗的滋味可不見得有多好受,免得……”

活眼神算大喝一聲,道:“住口。”拔起兩枚“百歲釘”,“唆唆”兩聲打了過去,一枚打正左肩胛骨,另一枚則牢釘在左臉頰顴骨略下。

荷心痛得大叫一聲,左半身子頓痛如刀割,而右半則奇涼如冰,毫無知覺,似乎就要脫飛走一般。胸口原已凝結(jié)的傷口,這下又裂了開來,鮮血直流。

荷心雙手已不能動彈,只得眼看胸前血流難停。疼痛加劇,荷心突反倒感覺甚有輕松,回想起當(dāng)初在深山里的日子,整天無所憂慮,不食人間煙火,過著天真單純的生活,唯一見過的人也只是師父。出山月余,頓覺自己以前好比是窩中的幼鳥,不明天高林密,人情善惡,卻也是繁華多彩。方感嘆山外一日,勝在山中十年,此時便就是死了,也了無遺憾。只是此番離去,倒覺對師父不起。暗暗深嘆了一聲。

活眼神算抽出麻布衣帶上剩余的兩枚“百歲釘”,揚了一揚,道:“只需這最后兩枚釘子打到你身上,你便就要死了,有什么話就快講,否則就沒了機會。曾兄,張兄弟交給我,勞煩你來。”“百歲釘”遞交過去。

曾老頭接過,望一望荷心。

荷心道:“老頭,在死之前,我只求你一件事,幫我好好照顧張大哥。”這一開口,左臉頰處鮮血流出,看去甚是可怖。

曾老頭道:“老夫答應(yīng)你?!?/p>

荷心淡淡一笑。

曾老頭跨前數(shù)步,緩緩揚起手,做著打鏢的手勢,只待瞎子開口,便就要了荷心的命。

活眼神算打出第三道火符,喝道:“一只打右頰,一只打胸前?!?/p>

曾老頭愣了一愣,想:“不是照打肩胛骨么?”又一想,“瞎子既說是胸口,便就是胸口?!?/p>

荷心很是平靜,微合下眼來等待。

張大膽依然昏睡不醒,且不知往昔的救命恩人,正將死于親如父兄的人手下。

火符輕飄近距,照映著荷心那斷無血色的臉。曾老頭暗暗忖嘆道:“可惜你是人非人,否則給我家張兄弟做個媳婦還好。瞎子雖一直說你的不好,但老夫未曾親眼見到,原本也不愿出手害你,只是我家兄弟身世特殊,與你玩得久了,難保日長情愫生,適才勸你回去深山,你也不愿,那就莫得怪我?!毙哪钕胩?,一枚“百歲釘”業(yè)已出手,牢釘在影子臉上。

荷心眼皮抖了一顫,咬牙終沒喊出痛來。曾老頭暗自佩服,正要連發(fā)最后一枚骨釘。

靜寂的四周,突然,“嗷嗷嗷”如野獸般接連響起數(shù)聲呼號。曾老頭突然一怔,隱約覺得東北角有什么物朝這奔來,那物奔來之時,直聽得“喀嚓喀嚓”園內(nèi)樹枝折裂的聲音不絕。但確過黑暗,一時也不知到底是何怪物,只是心中猜測道:“難道風(fēng)歇園內(nèi)也有大獸不成?”

心中這般想著,卻覺眼前突就一亮,一個黑人影從一根亭柱后閃出。黑人影疾奔如飛,直沖過來,曾老頭不禁呆了一呆。

突聞活眼神算提醒道:“曾兄當(dāng)心?!?/p>

曾老頭一把驚醒,慌亂之下,隨手一拋,不覺將手中“百歲釘”打飛過去。

黑人影中釘后微作一晃,扭轉(zhuǎn)身改沖往荷心。

荷心聽見嘈雜聲響,張開眼一瞧,突見一黑人影向自己快步?jīng)_來,不禁面色一變,但苦于身體無法動彈,暗暗焦急。

黑人影前至荷心身畔,將她一把抱住,夾在其右腋下,掉頭朝西南角逃去。

此中意外來得甚是突然,誰也不曾預(yù)料,等得黑人影逃遠(yuǎn)聽不見聲響,二人方才回過神來?;钛凵袼懔⒓吹溃骸白?,快追,不要給她逃了?!?/p>

曾老頭驚魂未定,仍心有余悸道:“瞎子,我瞧那黑人影甚覺眼熟,她好像是……好像是……”

活眼神算道:“好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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