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女人權(quán)碼》 第一章(1)

女人權(quán)碼 作者:謝德平


在“社會與人生”欄目上,又一個標題把紫軒的眼球再次吸引住了:《美女局長跟五個窮孩子的母子情結(jié)》。文章以劉梅梅老師和五個孩子口述的方式記述了紫軒資助五個孩子的前后經(jīng)過。紫軒很不適應(yīng)張范可對她作這樣的報道,她資助孩子純粹是為了真心地幫助他們,而不是想出風(fēng)頭,她不想別人從莫須有的角度去看自己。她很清楚,這種報道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傳播她的美名,又能夠刺傷她。她想打電話質(zhì)問一下張范可,作這樣的報道為什么不跟她商量,想想又算了,只怪當時在金家沒有及時阻止他。

權(quán)力在我家的出現(xiàn),源自于那只倒霉的金甲蟲??吹侥侵黄恋慕鸺紫x時,紫軒右手掌紋的前程線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一條寸來長的金線。這種變化是否是病變的開始我們都沒有去想,因為我們都沒有朝壞的方面想的習(xí)慣和打算。紫軒興奮得好幾個晚上沒睡好,她說它的出現(xiàn)預(yù)示著她做小科員的時代就快結(jié)束了,她被別人當槍使的時代就要結(jié)束了,她很快就要主宰自己的命運了。

這種結(jié)束給我的家庭帶來了無比的驕傲,它填補了我的家族五輩人無權(quán)無勢的空白。這種填補是由我的女人來完成的,我著實眩暈了好一陣子。抱著自己的女人在床上打滾,就像抱著一團炙手可熱的權(quán)力,抱著一團無法比擬的尊貴。它讓我虛空的自尊心飄向了云端,我的男人的自尊心不就是可以隨心所欲地駕馭高高在上的權(quán)力女人?

在我吹噓女人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時候,我也分明感到一種無以名狀的生存危機和困難,紫軒好聞的女人體香變成了難聞的酒氣,而且這種酒氣幾乎每天都是夜深人靜時分才破門而入。我多次提醒她,然而我的提醒對于在場面上打滾的女人來說是不屑一顧的,她甚至嘲笑我的目光短淺和孤陋寡聞。在她漫不經(jīng)心的嘲笑里,我只得三緘其口。畢竟,我的雄心還龜縮在女人權(quán)力的陰影里,我還沒有機會去沖刺她的那種高度。在她的高度下,我好像只能做一名忠實的貼身侍者。

我調(diào)頻好自己的角色,甘做她的一片綠葉。我知道,不論她有多強悍,我這片港灣都是她的歸宿。

——金洋手記

今天是周六,金洋本來想扎扎實實地睡一個懶覺,這是他長期養(yǎng)成的習(xí)慣。為避免干擾,他一到周六就會關(guān)閉手機,但是紫軒的手機是不能關(guān)閉的,按觀萊市市委和市政府的規(guī)定,部門主要領(lǐng)導(dǎo)的手機必須二十四小時開通,一旦出現(xiàn)緊急情況,必須隨喚隨到。

還不到七點,紫軒的手機就叫喚起來,金洋很討厭地側(cè)過身子,他煩夠了這種聲音,但是又無可奈何,只在心里咒罵道:媽了個巴子,不叫就得死呀!

紫軒拿起手機,慵懶地問:“喂,哪位?”她隨即戳了一下金洋的后背,抱怨說,“睡豬,拿去,是你的,老頭子打的?!?/p>

金洋光溜著上半身從床上坐起來,他感到剛才那句咒罵確實太唐突,忙對著話筒問:“爸,啥子事情這么早?”

那邊傳來老頭子金大壽的聲音:“你們快回來,你三叔剛才抓到一條蛇!你們快回來看西洋鏡?!?/p>

金洋感到有些好笑,抓到一條蛇有啥好大驚小怪的,還夸張是啥西洋鏡,這老爺子也太愛小題大做了。他拖長聲音說:“爸,我跟你說過多次了,這蛇是益蟲,不能亂捉的,你叫三叔把它放了吧!”

老頭子的聲音顯然高了兩度,說:“你格老子莫多說,那些道理我懂,這條蛇不是一條普通的蛇,是一條白蛇,它通體都是雪白的,老子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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