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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來何事不同歸(5)

步步驚心(新版) 作者:桐華


沉默,又是沉默,還是沉默!

跳棋,軍棋,撲克,官兵捉賊,仙劍奇情……我發(fā)現(xiàn)我想的已經(jīng)對解決現(xiàn)在的狀況毫無幫助,趕快扯回了思緒。

"我們下圍棋吧!"

八阿哥問:"你不是不會下嗎?"

我詫異地反問:"不能學(xué)嗎?誰生下來就什么都會?"

"若曦!"姐姐的語氣略帶警告。我有些泄氣,真沒勁!這里怎么說個話都得先考慮身份?

八阿哥想了想,嘴角的那絲笑容最終變成了一個笑臉,說:"那好!"我有些恍惚,想起那次在馬車上的笑眸,突然明白,原來當(dāng)時覺得不同是因為他的眼睛,上次他的眼睛也在笑,平時他的笑從未進到過眼睛里。

現(xiàn)在的這個笑,倒是眼睛也在笑的,我心情忽地就好了,也笑笑地看著他。

八阿哥粗粗講了規(guī)則,讓我執(zhí)白先行,說邊學(xué)邊下。

小時候愛慕虛榮時,為了做琴棋書畫均有涉獵的才女,其實打過圍棋譜,后來上了高中學(xué)習(xí)越來越忙,本來也沒興趣,就把這個極其費腦的圍棋給丟了,轉(zhuǎn)而玩簡單易學(xué)的撲克。

我想了想,惦記著那句"金角銀邊草肚皮",就找了一角落子。姐姐側(cè)坐在我身邊,看我下棋。我本來有意讓姐姐多學(xué)一點兒,可看她不是很有興趣的樣子,只好作罷,自個兒埋頭琢磨。

一會兒的工夫,棋盤已經(jīng)是大半片白色山河。我心里有點兒郁悶:"貝勒爺也不讓讓我?"

八阿哥說:"你怎么知道我沒有讓你?"

我哭喪著臉說:"讓了都這樣,這要不讓……"

他問:"還繼續(xù)下嗎?"

我說:"下!"既然已經(jīng)輸了,只能盡量爭取少輸一點兒。腹中只能割舍,讓白子吃吧。守著兩個角,絞盡腦汁地搜尋當(dāng)年一些殘存的記憶,最后不知道是我想出來的方法真起了作用,還是他讓了我,反正我的兩個角是做活了。

八阿哥看著棋盤問:"你學(xué)過下圍棋?"

我說:"看別人下過,知道一點點! 怎么樣?"

他戲謔地看著我:"不怎么樣! 不過知道'壯士斷腕',不作無謂糾纏,也不錯了。"

我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看時間差不多了,心想八阿哥今天肯定要歇在這里的,于是站起說:"若曦告退!"

八阿哥點點頭,姐姐也不好再阻攔,只能站起吩咐丫鬟們準(zhǔn)備浴湯。我做了個福,就退了出來。

黑甜一覺,睜眼時,天已大亮,想著貝勒爺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朝去了,叫丫頭服侍著洗漱。弄妥當(dāng)后,去給姐姐請安。

進屋時,看見姐姐望著窗外發(fā)呆。我挨著坐下,想著昨晚的事情,也是悶悶的。

靜了一會兒,姐姐頭沒回地問道:"想什么呢?"

我往她身邊擠了擠,挽著她的膀子反問道:"姐姐在想什么?"

她不吭聲,只看著窗外,過了會兒才說:"沒想什么。"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不語,我臉挨著姐姐的肩,也看向窗外。

姐妹倆坐了很久,姐姐打起精神笑說:"我要去佛堂了,你自己出去玩,別在屋子里悶著。"

我點點頭,特意叫了巧慧,陪我出去走走。她是姐姐的陪嫁丫頭,自小服侍姐姐,姐姐的事情她應(yīng)該一清二楚,今日,我就打算和這丫頭斗智斗勇了,非把姐姐的事情挖個里外明白不可。

本以為要誘騙威脅,擺下鴻門宴好好套話,不想我才旁敲側(cè)擊了幾句,巧慧就全招了。雖然她嘴里說的是因為看我性子沒以前野了,告訴我也不打緊,但我看她是想讓我勸一下姐姐。

"主子出嫁前和老爺手下的一個軍士很是要好,主子的馬術(shù)就是他教的。他雖是個漢人,可騎術(shù)極好,在整個軍營是有名的??墒呛髞?,主子卻嫁了貝勒爺。初嫁貝勒爺時,主子雖說不怎么笑,但別的都正常。三個月后,還懷了小阿哥。可沒想到緊接著就從北邊傳來消息說,那個軍士死了,當(dāng)時主子就暈了過去,強撐了幾天,終是病倒了,然后孩子也沒了,后來病雖好了,可身子卻一直很弱。從那后,主子就每日誦經(jīng),平常待人越發(fā)冷淡,嫡福晉雖說比主子晚進門兩年,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懷上小阿哥,主子卻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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