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做愛七年(1)

穿kenzo的女人 作者:錢瑪莉


做愛七年

“Hello,Mary,想不到你還在!”電話另一端傳來一把嬌俏爽朗的聲音,我也搞不清楚是深夜幾點,亮了燈,揉幾下睡眼,隨便發(fā)一句脾氣:“Who the hell are you?”

“嘿,怎么你也學(xué)到如此bitchy,喂,我是Jeelu,還記得嗎?”

“Jeelu!For Christ*餾 sake,你什么時候回港的?”我在電話尖叫起來。

Jeelu是我的舊同學(xué),她從小學(xué)一直至到中學(xué)畢業(yè),年年都是班里聲音最大、風(fēng)頭最勁、出手最闊的一個。記得以前讀小學(xué)的時候,我們大多數(shù)都是由父母駕車送上學(xué),或者坐白牌,只有Jeelu一個,從三四年級開始,每天自己坐的士回校,看著她威風(fēng)凜凜地從司機手上接回那些找錢,慢條斯理地下車,我們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兒。小息的時候,她永遠(yuǎn)是老板,請我們到tuck shop飲汽水、吃零食。那時候我們個個都以做Jeelu的buddy為榮。

她父母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香港,家里只剩下一個女傭做伴。后來Jeelu上了中學(xué),她父母每次出門,都預(yù)先簽好一疊支票給她,要用錢的時候,寫下所需要的數(shù)目,就可以到銀行提款。我們一班同學(xué),個個的心里都羨慕妒忌到不得了。

假如沒有Jeelu,我們的中學(xué)glamour起碼遜色一半,她加多利山的寓所,是我們每次開party的第一選擇,她召集回來的男孩子,永遠(yuǎn)是看得玩得的帥少爺,可惜她后來中學(xué)會考不合格,在中六那年去了英國讀書,之后我們就變?yōu)槊磕杲粨Q一次圣誕卡的朋友,想不到事隔多年,我竟然會在一個半夜接到她的電話。

第二天我們約好在Jockey喝酒。七年不見,Jeelu老了,臃腫了,從一個在球場英姿勃勃的籃球隊長變成一個五尺六寸高的大山婆,油膩的面上掛上一副大太陽眼鏡,手中夾住一支香煙,頭發(fā)松散,活像一個來路街市婆,完全不修邊幅,她以前的身材呢?活力呢?修飾呢?風(fēng)頭呢?唉,老是談別人,也許我自己也老了,也變到叫Jeelu嚇了一跳,但天啊,我們才二十五歲!

“這些年來你怎樣生活?”Jeelu在吸煙噴煙之間,向我發(fā)問,“快些介紹你的boyfriend給我認(rèn)識,我認(rèn)為衡量一個人首先最好看看她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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